35、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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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刚发动不久,楚启珩打了电话过来，听说楚一霖刚从郁铎家里出来,整个人都要炸了,那股暴躁隔着老远郁铎都能听到：“楚一霖你就这样在他家待了一天？！”

“对啊。”

“啧……都干嘛了？”楚启珩本想发作，可想了想,自家弟弟也是成年人了,还是应该用对朋友的方式关心一下。

“嗯……睡觉。”

“睡觉？？？！！！”刚刚试图平静的楚启珩再次暴躁：“睡什么觉！哪种睡觉！！！”

楚一霖耳膜快被震裂了,把手机拿远了点，看了看不远处眼带笑意的郁铎,脸有点红：“就普通睡觉……我很困啊哥。”

“……你困不会回家睡吗？！！！”

“……”楚一霖沉默。

楚启珩想了想楚一霖昨晚跟他说的,到现在他都没能完全消化过来——但也知道对这种沉浸在恋爱中的人没什么好说的,说什么都不会听。

“算了算了……”楚启珩无奈地摆摆手：“晚上不是还要去学校吗？我让老林过去接你。”

楚一霖第二天一大早就有课,怕明天来不及，他这天晚上就要回去。

“我已经在路上了……”他又看了一眼郁铎,眨眨眼睛：“我男朋友去送我。”

“……”楚启珩沉默片刻,尔后忽然爆发：“男朋友？？？！！！卧槽？这就成男朋友了？楚一霖你这个进度也是有点快啊！”

楚一霖听着他哥爆炸的语气,知道他的担忧,有点愧疚地用脚蹭了蹭地面。

郁铎伸出手来，示意让他来接,他会好好跟楚启珩说。

没想到楚启珩却忽然熄了火，傲娇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呵，那他以后是不是就要管我叫哥了？”

郁铎：“……”

楚一霖本来正打算给他，却忽然又不给了，对着电话认真说道：“哥,我可是好不容易追到的。”

“不是两情相悦吗？”楚启珩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怎么能算你追他的呢？昨天也不知道是谁众目睽睽之下说抱就抱，没打的他鼻青脸肿就算我仁慈——”

车里本来就安静，楚启珩生气的时候声音又大，郁铎听得一清二楚，趁着等灯的时候还是从楚一霖手中拿过手机，对楚启珩道：“是两情相悦……我喜欢一霖很久了。”

“……”

楚启珩竟然哽住了，被他深情的声音搞的一身鸡皮疙瘩，过了几秒，才烦躁地开口：“……好好开你的车。”

楚一霖拿回手机，笑得停不下来。

车子在校门口停下，郁铎扶住方向盘，沉默了片刻。

“我大后天下午没有课，”楚一霖想了想，主动交代自己的行程，“你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们就去约会，好不好？”

郁铎笑了笑，点点头。

转过头掩住神色，他渐渐感受到了内心的躁动。

也许是因为楚一霖的情感和表白太过炙热，以至于在家里的时候，郁铎一点也没有那些阴暗的心思——反倒是在将要小别的此刻，他心中竟然隐隐升起了将他禁锢在怀里不许离开的欲望。

一如……那个拍摄节目归来之后的雨夜。

——如果可以的话，真的一秒钟都不想分开。

他努力克制着自己，不想让楚一霖察觉——否则他一定会觉得窒息。

他心想：自己一定要抑制住内心里近乎变态的渴望，甚至，分别之后，也最好控制住联系他的频率，以免他觉得厌烦。

楚一霖看着他有些暗淡的眼神，心里紧了紧，解开安全带，探过身去，在郁铎脸上印下一吻。

郁铎眼睑颤了颤，轻轻推开他：“小心有人看到。”

楚一霖与他十指相扣，靠在他肩膀上笑：“看到又怎么样？我自己的男朋友还不许亲了？”

郁铎不置可否，摸了摸他的头发：“还不走吗？”

楚一霖抱着他的手臂，额头抵在他肩膀上摇了摇头：“不想离开你……想多待一会儿。”

楚一霖心里酸酸的——比起上一世的霸道，现在的郁铎简直压抑的让人心疼。

郁铎侧过头来看他，看到楚一霖粘着自己不放的样子，内心的暴躁渐渐被抚平，奇迹般地平复下来。

分别的时刻终究还是要来，楚一霖下了车，在路边目送郁铎离开。

往宿舍走的路上，他看到楚启珩发来的信息：“到学校了吗？到了给我个电话，有事跟你说。”

楚一霖于是拨了电话过去。

“四五十分钟的路程你们俩走了快一个半小时了……就这么难舍难分？”楚启珩调侃他。

楚一霖笑：“对啊，就是这么难舍难分。”

楚启珩被他肉麻的又是一身的鸡皮疙瘩，想了想，又问道：“你……告诉他了吗？”

楚启珩一向精力充沛，今天一天没睡，却异常亢奋，反反复复想着自家弟弟昨夜告诉自己的事情，觉得不可思议，却又觉得一切都说得通，于是竟然渐渐地接受了这事实。

楚一霖脚步顿了一下：“……你说，我也有记忆这件事？”

“嗯。”

“……没有。”

楚一霖跟楚启珩说前世的事情，自然不敢说得太过详细。要是楚启珩知道郁铎曾经断断续续囚禁自己长达两年之久，恐怕真能抄起家伙来弄死他。

他只是告诉楚启珩郁铎做过对不起自己的事情，但是已经受到了足够的惩罚，而且那件事情自己也有错。

当然，自己死后还像游魂一样飘了十几年这件事，他也没有说。

“为什么不说？”

“……”楚一霖轻轻叹息：“他对我的愧疚感太强烈了，现在觉得我不知道，还能正常的见我，他如果知道我什么都记得……恐怕一点也不会觉得解脱，反而是更难面对我。”

其实楚一霖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做才是最好的，可是直觉告诉他现在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