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消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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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的灯光是暖黄色，背景墙挂着巨幅婚纱照，新娘笑容甜美，男方却被黑色马克笔划掉了脸。

角落里放着女孩的玩具箱，没上锁，轻轻一推就打开了。跟普通小孩的玩具箱类似，箱里装着毛绒玩具跟绘本，还有几盒水粉颜料。

毛绒玩具看起来还是崭新的，颜料却空了大半。

闻山将所有颜色排开，每个都拎起来晃一晃，皱眉道：“黑、灰色用的最快，白颜料反而没动过。”

林沉一愣：“有问题吗？”

叶昭却若有所思道：“闻山，你当初去集训的时候，是不是隔三差五就抱怨有人偷你白颜料？”

闻山点头，数了数颜料，只有十一只：“白颜料用来调色，用得很快。尤其这里类别很少，她看起来也经常画画，却好像从来没调过色。”

他敲敲地面，表情有点沉重：“最奇怪的是，少了一管红色。”

所有东西都被保管的很好，但唯独缺失了一只红色颜料。

......我去她家了，她女儿跟她一样漂亮。

......我带她女儿出去逛超市，她哭了。

叶昭像突然抓住什么，抬头看向林沉：“什么情况下，一个小姑娘会突然哭？”

林沉拿起来一只粉色的玩具狗，揉搓着两只长耳朵：“没哭过，不知道。你怀疑老王？”

不是怀疑，几乎已经可以确定。

叶昭抬头盯着那张生日照，小姑娘确实长得水灵白嫩：“你去情人家，孤男寡女干柴烈火，还会注意她的小女儿？”

他动手把相框拆下来，取出照片。原本以为是年久泛黑的地方，手指用力一抹，居然还能蹭下来层颜色。

闻山低头闻了闻，摇头道：“用酒精擦过。她把自己涂黑了？”

“找找有没有其他信息，比如小姑娘的日记。”

叶昭‘唰’站起来，在卧室里翻箱倒柜。

林沉拎着毛绒狗的两只耳朵，轻轻按压了两下白色腹部：“不用找了，在这里。”

叶昭接过来，逆着毛摸了两把，只觉得有些硌手：“重新缝过？”

他两三下把长毛翻开，中间果然有道歪歪扭扭的缝痕，颜色极其不显眼。叶昭沿着针脚挑开，倒出来一大堆染成黑色的棉花。

棉花里裹着一团皱巴巴的纸，被沤得有点不成形了。

林沉将纸团铺开，一字一顿道：“讨、厌、妈、妈？”

叶昭眼神一动，取下装有婚纱照的相框。

照片背面有几道深红色痕迹，细看却是讨厌、不喜欢、恶心等字样。不知道是写了多少次，才能被擦掉后依旧留下痕迹。

他取相框的时间，剩下几个人已经拆出了所有玩具里的秘密。

除了几个写满抱怨的纸团，最让人奇怪的，是有只娃娃里藏着一面放大镜。

叶昭握着镜柄，翻来覆去查看几遍：“镜面很新，但镜柄磨损度很高。小姑娘很爱玩这个？”

林沉摇头道：“几率不大。这是光学放大镜，一般小孩用不着。”

叶昭猜想道:“那就是老王的？为了哄小姑娘，随手送几件小礼物，也很正常。”

几个人现在心里都有一个猜想。

老王的目标不是方女士，而是方女士年仅十几岁的女儿。女儿在被骚扰过后，或许曾经告诉过母亲，但并没有得到重视，所以只能在各种地方写下讨厌妈妈。

但在什么情况下，一个母亲，才会忽视女儿的求助呢……

叶昭突然想起方蝶黑化时，系统给的那句提示:恋爱状态下的女人可是很恐怖的。

然而叶昭的提议很快被否决了。

程游家里在小学门口开店，据他所称，这里所有的毛绒玩具加起来，最多不到两百块。

林沉举着那支放大镜：“所有东西加起来，抵不过一支放大镜的钱。”

老王显然并不宽裕，这不是他能负担得起的价格。

程游撇嘴道：“畜牲。我要是小姑娘他爹，头都给他锤烂。”

小姑娘的爸爸？……

叶昭跟林沉对视一眼，事情大发了。

“能擦掉吗？”叶昭指着婚纱照上的黑色马克笔涂块。照片封塑过，马克笔应该只能涂在塑料膜上。

闻山点点头，从兜里摸出那管纳爱斯牙牙乐。

牙膏的效果始终没有酒精明显，只能依稀辨认出一张脸的轮廓。但已经足以让他们面色突变。

不是老王。

叶昭已经有点咬牙切齿：“先入为主了。”系统一开始就提示，这个副本名为老王的诅咒。但它可没有说，这间密室就是老王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