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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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假装在挑文具，眼角余光却瞟向了对面，迅速地判断出了“敌情”：一共六个人，看年纪应该都是高中生，看起来像是附近那所职高的学生。每个人都长得人高马大的，确实不太好惹。既然是那四个女生把他们叫过来的，他们对乔曦的能力应该也有一定的了解，她不可能像上次一样出其不意把人放倒。怎么办？难道只能逃跑？以她的体力，能跑得过这几个职高生吗？而且，就算今天逃走了，明天他们也还会阴魂不散地堵过来，难道明天还得逃？

在文具店老板满是怀疑的目光下，程忘默默地离开文具店，慢吞吞地从小吃摊旁边路过，来到隔壁的书店里。因为离得近，外面那群人嘻嘻哈哈的声音他听得一清二楚，越听他的脸色越是冰冷：这种低劣而又恶毒的人往往会通过得意洋洋地欺凌弱小来获得满足感，真是令人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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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忘找到乔曦的时候，她正在学校食堂边的小超市里吃方便面，看起来很是悠闲，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外面守着的那群人。他默默地在她身边坐下来，简单地将他的所见所闻描述了一遍。提起那四个女生时，他浑身都散发着嗖嗖的冷气，满脸都是毫不掩饰的厌恶：“这种人真是让人恶心。”

“是挺恶心的。”乔曦眨巴着眼睛，招呼老板娘再泡一碗方便面，“你要什么味儿的？我跟你说，藤椒味儿的最好吃，坚决不接受反驳！”

“……”程忘无言以对，再也维持不住自己的制冷状态，“都到这种时候了，你还关心方便面的口味？”不是应该和他同仇敌忾，鄙视、蔑视顺带好好商量之后怎么教训那四个女生吗？如果这次不给她们深刻的教训，她们一定还会继续找来各种流氓混混给她添麻烦。

“这种恶心的人，就不值得为她们浪费多少时间和精力。所以，方便面的口味当然比她们重要多了。而且，吃饱了才能干架嘛，不然待会儿根本没有力气呀。行了，既然你不选，我就替你选了。老板娘，给他泡一碗老坛酸菜味儿的吧，他大概不太能吃辣。”

“……”明知道这个理由挺没道理，但还是莫名地被说服了怎么办？程忘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原来他也有被“歪理邪说”征服的一天，原来他的某些执着和判断似乎也并不那么重要。

两人很快吃饱喝足，来到角落里商量计划。说是商量计划，但乔曦根本没有让程忘参战的意思，只是塞给他一个口罩和她的手机：“跟在后面，保护好自己，别让他们发现你。跟拍他们欺负我的过程，留下证据。必要的时候，打电话报警。”因为武力值暂时没有什么作用，所以她决定伪装成“完美受害者”，占领舆论的制高点。

程忘想反驳她，想提出更可行的计划——可是，仔细想想，他拿不出什么更好的计划，目前他能帮她的也只有这些了。

“记住，你担负着很重要的责任，绝不能给我掉链子。”说完，乔曦戴上口罩，转身就向校门口走去。程忘看着她的背影，夕阳昏黄的光在她的身上勾勒出金色的轮廓，仿佛她在散发着温暖的光芒似的，莫名地让人的目光怎么也无法挪开。

乔曦刚出校门，女生甲就盛气凌人地上来推了她一把：“你是故意让我们等的是不是？！还戴着口罩想躲过我们？以为这样我们就找不出你了？！”

乔曦没有躲开，被她推得狼狈地退了好几步，差点倒在地上，看起来真是可怜极了。旁边两三个同样晚归的学生看了她们几眼，有人似乎打算过来帮忙。可四个女生随即瞪圆了眼睛发出了无声的警告和威胁，再加上六个高壮的职高生又围了上来，他们哪敢说什么做什么，赶紧头也不回的走了。

“哟，这就装上了？中午不是很得意吗？不是很威风吗？现在装什么柔弱？！”女生甲又狠狠地推搡了乔曦几把，见她一付柔弱小白兔的模样，心里的火气不禁更旺盛了，“这里已经没别人了，你装什么装？！”

乔曦低着头，看起来像是吓坏了，连声音都有些怯生生的：“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了吗？”

“我看她不像你说的那么厉害啊。”职高生的老大打量着她，“就像个普通的乖学生嘛。你连这种货色都搞不定？还要我出手？”

“她现在这付样子都是装的！哥你千万别被她骗了！”女生甲赶紧解释，“你不知道她凶起来有多可怕！”

职高生老大把嘴里的烟头随意地吐在了地上：“行了行了，在这儿不太合适，有人看着呢。喂，小姑娘，你跟我们走一趟呗。只要你和我妹妹之间的事儿彻底了结，我们就放你回家。要是你痛快点儿，也就半个钟头一个钟头吧。”

“我和她没有发生什么事儿啊……”乔曦满脸惧怕和紧张，眼眶都有些红了，局促地望着他们，“我们就是普通同学，平时……平时连话都没说过几句。”她说的是大实话，只要这四个女生不来惹她，她平时也懒得理她们。

“不管你们之间是真有事儿还是假有事儿，你都得跟我们走一趟，明白吗？”职高生老大没什么耐心，直接杵在了乔曦面前。他的小弟在他身后一字排开，看上去气势十足——别说是乔曦这么一个初中女生了，就算换成一个高中男生，也绝对不敢和他们对着干。

于是，乔曦从善如流地跟着他们离开了。这群人根本没有注意到，校门内侧有个人正举着手机对着他们拍摄，把他们欺负“弱小、可怜而又无助的普通女生”的过程都拍得一清二楚。因为角度的关系，乔曦显得格外柔弱、格外惹人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