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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他也有许多事要忙,你怎么可以为了这样的小事去烦爷爷?那太不懂事了,以后不许再提了,明白吗?”说着,孟夫人无视小家伙气瞪的大眼睛,把她摁坐回床上。
江砚黑翘的睫毛颤了颤,又气又委屈,抽抽搭搭的,赌气般地转身就趴回床上去,侧着脑袋枕在手臂上望着幔帐,一言不发。
孟夫人无声的凝视了小家伙一会,眼里,盛载着千言万语,最终却是什么都没说,替小家伙盖好被子,又给叶妧蓁说了两句话,便要走了。
叶妧蓁心里担心着孟夫人会因为方才自己没听从她的话而生自己的气,便打起二十分精神来,亲自陪送着孟夫人走出屋外台阶。
今天的雾有些重,一阵冷风夹带着雪花迎面吹来,叶妧蓁拢了拢身上的衣裳,努力把寒风挡在外面,抬眼便看见下人正在为孟夫人披上那华丽青蓝斗篷。
她想起这些日子在江家的经历,人人见了面都要说几句好听的话,而且孟夫人看上去心情不大好,自己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
半响,她深吸一口气:“天....天气寒冷.....请大太太保重!”
孟夫人微微一怔,转过身,定定的看着她。
她咬了咬唇,被孟夫人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弄得惴惴不安起来,是不是自己闹笑话了?不至于吧?
“既知寒冷,就别在那里傻站着了,快进去吧,不然染了寒气,回头把寒气传给砚儿,她身子还弱着,经不起折腾。”孟夫人蓦地开口。
叶妧蓁战战兢兢的,难免紧张,僵着身子站在原地:“是....”
瞧叶妧蓁吓得,活像她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方才在屋里,她驳了她的话时可不是这样。
她无奈一笑,便携着兰香等家仆下了台阶,执伞而去。
孟夫人一走,叶妧蓁赶紧转身进了屋,又站在明间的暖炉处,烘暖了身子,才往里走。
刚绕过百宝阁,进了东稍间,她便听见那软糯童声,十分沮丧地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江砚坐在床边,看着她,眼中上了泪雾,努力维持声音的平静,依然带着颤音:“我是不是好没用,阿娘她是不是生我气?”
叶妧蓁怔忡不已,走过去坐到她身旁,勉强扯出一抹笑:“怎么会?二爷最厉害了,哪有小孩子遇到这种事情会不哭呢?”
“那她为什么总是不在意我的想法?”江砚再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喊了出来,“她只会训我,她一点也不疼我!”
叶妧蓁吓了一跳,生怕小家伙情绪过激,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要是裂开了怎么办?
她急忙说:“太太她当然是最疼你了,她,她可能是因为有其他的原因才这样的。总之她真的好疼你,她知道你醒过来,真的整个人都激动得跳起来,恨不得第一时间就来见你。”
“真的?”江砚偏着脑袋看向她,奶奶的声音,一旦染上憋屈的哭腔,便显得可怜得不得了。
她把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似的,生怕江砚不信。
叶妧蓁当然没有骗江砚,她绝对是她见过最听话的小孩子,哪像自家表弟,嚎叫起来绝对是方圆几里的邻居都能听见。
孟夫人也太不知足了,在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有点要求不是很正常?
虽然最后好不容易哄得江砚不哭了,可小家伙还是闷闷不乐的,一看就是不相信她的话。
叶妧蓁一时间也没有其他法子,便想着还是先打水来给她洗脸,刚走出次间,正好碰见文嫂在暖炉处添着木炭。
犹豫了好一会儿,她才小心靠近文嫂身边,伸出两只手凑近暖炉,故作要暖身子,开口:“嫂嫂,您知道‘吉利呈祥’吗?”
文嫂动作一顿,看着她,疑惑:“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叶妧蓁正苦恼着不知道如何开口,文嫂便笑着接口:“定是哥儿又闹着要吃了吧?”
听她这语气,还不是第一次了?叶妧蓁更疑惑了。
“这原不是什么稀罕菜,就是板栗和炸鸡块,可惜会做这道菜的厨娘,前些年就回乡去了,如今厨房里的厨子又只做北菜。”
说着,文嫂回过头去,往炉子里添了一块碳:“老太爷本来说要再聘个会做南菜的婆子来,只是大太太说家里人口不多,厨子完全够用了,这事才作罢。”
叶妧蓁这才知道,原来所谓的‘吉利呈祥’是栗子和炸鸡块,害得她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纳闷道:“这菜也不难做啊,况且二爷那么喜欢。”
文嫂斜睨了她一眼,失笑:“这哪能说做就做呀,厨子也有厨子的行规,北方的厨子做北菜,南方的厨子做南菜,互不抢了别人家的饭碗才是正经。”
文嫂说完,拿起铜狮子头盖子往铜炉子上稍微盖住一点,让火候不大不小,刚刚好。
这话叶妧蓁倒是听明白了,她抿了抿唇,蓦地心情顿时沉重了不少。
她知道文嫂的话是有道理的,因为她舅舅叶全也是个在凌风饭庄专做南菜的厨子,就是因为同僚看不惯叶全的好手艺,便时常暗地里偷师,之后更是将叶全的份也做了,才害得叶全没了份工,叶全才气急攻心因此一病不起。
转念一想,得亏舅舅常带着她到处打散工,让她什么都明白一些,正是因为如此,她是会做些简单的南方菜的,或许等哪一天有工夫,她倒可以试着做一次,权当哄江砚欢心也不错。
叶妧蓁心里藏着这个哑谜,想了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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