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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东朝老太爷痞里痞气的笑过,仍是满不在乎的说:“女人都怀孕了,男人都不愿意负责,太他妈恶心了吧?”

说完,他朝斩月斜眼,瞧见她闷着头,脸色煞白,心里说不出来的痛快。

“你既然不愿意要她,当初哄她上chuang的时候干嘛去了?连个套都不愿意戴,你把女人当什么了?”

整张餐桌鸦雀无声,所以佟怜裳那已经压到不能再低的“别说了”就显得格外清晰,靳湛柏慢慢放下筷子,五指夹着碗沿,起身从餐桌绕开郎。

他朝后面厨房走,冷冷的扭了脖子瞟了靳东一眼,后者邋遢般斜靠着椅背,唇边蓄着洋洋自得的微笑,右手食指还在桌上不规律的敲,眼睛直盯对面的斩月。

靳湛柏走进厨房,正在吃饭的佣人急忙站起来,恭敬的瞪大眼睛,全神贯注的问:“五少,您需要什么?”

靳湛柏扬了条手臂,将佣人推开,懒懒散散的走到料理台边,瞅了瞅,看到打开锅盖正在散热的鸡汤。

“五少,我帮您盛。锎”

靳湛柏压根儿没理会佣人,拿大汤勺舀了满满一碗,面上飘着厚厚的一层鸡油,金灿灿的。

他从厨房出来,沿原路回到餐厅,看到靳东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歪着头瞅着他的斩月,他佩服而笑,冷冷的一缕寒光从他雪白干净的牙齿上迸射出来,他走过去,靠近佟怜裳的时候她回头一望,靳湛柏已经站在靳东身后,举高手里的碗,兜头把几十度的鸡汤倒在靳东头上,所有人都惊呆了,佟怜裳“啊”的大叫一声,猛的把靳湛柏推开:“你干什么!”

靳东牢牢的坐在椅子上,动都没动,鸡汤从他的头发往下滴,有些渗进头皮,很疼,他眉头也没动弹一次,只是用冷笑的目光,妒恨至极的盯着已经捂住了嘴巴的斩月。

靳湛柏蓄着友好的微笑,拍了拍靳东的肩,从他的一侧倾身,将碗放在桌上,然后懒悠悠的掀起眼皮,对斩月说:“斩月,走。”

斩月看着靳东,眼圈渐渐红了,她硬是咬住牙齿,抓起自己的双肩包,对脸色青白不定的靳老太爷躬身说了声“伯父,我们先走了”,便去追靳湛柏的脚步了。

“老公,要不要紧呀?”佟怜裳站起来,围着靳东焦急的查看起来:“哎呀,你额头都红了,我们去医院吧,搞不好都烫伤了。”

靳东甩掉佟怜裳的手,右眼含着一颗饱满透明的泪,朝斩月的背影望去,就在他看到斩月被放慢脚步回头的靳湛柏搂住时,那颗眼泪掉落下来。

……

回家的途中,看不出靳湛柏因靳东的事有任何不愉快的情绪,他左臂搭着半降的窗户,燃烧的烟身以更快的速度变成灰烬。

斩月从挡风玻璃上移走视线,转而看着他,公正严谨的说:“他说的没错,你今天有点过分了。”

男人英睿的眉微微一皱,双眼皮已经拱进眼眶中,带着犀利慑人的光芒,瞧了斩月一眼,打过方向盘,便将宾利靠边急停。

斩月抓着头顶扶手,没受到惯性太大的支使,一扭头,靳湛柏刚巧把烟弹出窗外,然后中控关窗,在几不可察的嗡鸣中,他带着冷酷的恼怒,侧向斩月,右臂搭在她的椅背上。

“我和关昕的事你知道多少?”

他说话的口吻咄咄逼人,简直不留余地,斩月觉得迎面有一股强劲的冷风窜入她体内,四肢从末梢神经开始颤抖。

“既然什么都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议论?”他抓着斩月的椅背,渐渐收紧力度,听得到真皮靠垫发出的痛苦吱呀:“你知道关昕是什么性格的女人吗?你知道我被她狠狠伤害过吗?”

斩月垂头,静坐不语,他那横冲直撞的腔调让她根本不想与之理论。

靳湛柏带着一腔怒意冷冷的盯着斩月,而她的不理不睬更让他心烦,也就没过大脑的嘲蔑起来:“还是你心疼靳东了?”

斩月闭上了眼睛,在不知道他又要说什么冷酷薄凉的话语时,伸手拉了车门把手,头也不回的走上了路边人行道。

靳湛柏靠着椅背,歪头打量她背影几秒,狠狠的旋了一次方向盘,看它呜呜的顺着轨道跑了几圈,快要停下来的时候被凶猛的摔门声又撞击一次,再次旋了两圈。

靳湛柏大步流星的朝斩月走,鼓起的气流吹动他灰衬衣的V形领口,而他自有一股肃杀之气,三步并一,伸手便抓住了神色也并不安然的斩月的手。

“回家。”

即便她在生气,他也不愿意道歉,依旧用命令的口吻强迫她依附他的行为,斩月在这方面倒显得比他成熟,没和他在大街上拉拉扯扯,只是看着被他攥住的手腕,低声回答:“你先回去吧。”

靳湛柏朝马路的川流不息看一眼,有点徒然的苍凉,隐隐就生出婚姻好没意思的错觉,忍了又忍,定了又定,吐了口浊气,对斩月和蔼下来:“我错了,回家好吗?”

“你这样子,我们待一起肯定要吵架。”

斩月实事求是的陈述,避开了他那令人灼热的眼神,无焦点的随处停落。

“不吵架,”靳湛柏追着她的眼神,将脸放到她的视线中,“我保证,不吵架。”

斩月不是任性的女人,凡事讲个理字,既然他有知错求和的态度,再折腾下去就是她矫情了,于是她一抿嘴,用另一只手拨开靳湛柏的掌心,独自往宾利返回。

靳湛柏跟着转身,顿了顿,也跟着回去。

……

他把着方向盘,自从斩月说靳东的话没错以来,他的心情就太不明朗,自己最心爱最在乎的女人也把自己当成不负责任的男人,这可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感受。

宾利堵在主干道上,隔几分钟往前开一截,最终,靳湛柏没了耐心,熄掉引擎,头靠着椅背,昏昏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斩月从挡风玻璃往前看,前面是一段冗长而没有终点的车队,几乎与天相接,也不知道何时才能疏通,她闲着也急,准备把手机拿出来听几首歌曲,不料一直不理睬她的靳湛柏握了她的手,拿到自己腹部,紧紧的攥着。

斩月扭头,看着靠睡在椅背上的他,他面部轮廓清隽儒雅,皮肤白皙,生的就是一白面书生的气质,可偏偏火气这样大,对人这样不讲情面,动辄与她置气,都是些莫名其妙的争闹。

斩月游荡着神思,也有些心烦,靳湛柏忽然对她开口,声音是那样黯淡沉落:“琪琪,我不是不负责任没有担当的男人,你不要误会我,好不好?”

斩月低眉垂眼的想了一会儿,终是站在局外人的公平角度上,实事求是的说:“嗯,你说的没错,感情的事只有当事人最清楚,我不说了,你也别生气,好吗?”

靳湛柏抬起头来,陡然睁开的眼睛蕴着氤氲而迷蒙的水汽,斩月一惊,不知所措。

“你……你别哭呀,我……我没有那个意思……”

他缓缓眨了几次眼睛,硬是将眼角的红痕眨回心田,然后从靠椅里坐起,掌心依旧攥着斩月的手,凝望着她,喃喃低语:“琪琪,男人最怕别人说他没有担当,这和侮辱他没有本事是如出一辙的,关于关昕,我不想说什么,只是请你相信,我不是那种男人,我对每一段恋情都是抱着认真的态度,以结婚为目的,只是谁能一开始就侥幸的遇到合适的人?”

斩月认知到她是真的触及这个男人的软肋了,每个人都有不喜欢被人揭开的*,斩月不会再去咄咄逼人,笑了就说:“嗯,你说的对,我收回我的话。”

他心里被一股温暖的泉水浇灌着,尽管也可能猜到斩月是不愿意理论,不喜欢与人争执不下,但相比关昕的事事争强,女王范随身携带,靳湛柏这个大男子主义严重的男人,当然喜欢斩月这一款的,温柔而别致。

“谢谢你老婆。”

他把斩月的手拉到身边,低头吻了吻,用唇瓣夹了夹她玉葱上的希白皮肤,这么轻轻一吸,那块面积悄悄就红了。

他松开她,却是将整个人凑过去,揽住她,用下巴紧紧的压着斩月的头,蹭了又蹭,眼睛专注的望着副驾窗外,那条拥堵不通的车队依然没有挪动的痕迹,仿佛像一块石头硬是被塞进一处缝隙中。

“琪琪……”

他的脸一凑下来,斩月惊慌的往窗外望,躲闪不及的道:“别这样。”

“让老公亲亲,就亲亲,好不好?”

靳湛柏温柔细腻的哄着她,身体几乎快要倾斜大过钝角了,她根本不予理睬,就是不愿意把脸转向他,靳湛柏等的苦不堪言,揽了她那边的肩头,把她整个身体往自己这边移。

“哎呀,别闹了……”

斩月被他折腾的快要走投无路,将脸转回来就看见他渴盼不及的眼神,以及那双手不顾一切的挣扯她抵抗力顽强的身体,现在车窗是降下一半的,斩月被相邻车道里的司机或乘客尴尬的瞅着,真是心焦气躁,可这男人动起情来,又是不分场合的胡来,真是要命!

“让老公亲亲,听话……”

“哎呀我求你,别这样行不行!有人在看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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