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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大人这回说得很对啊,正是夏家嫁过去的那位,如今吴王府的二少奶奶,可真是个抠门的啊。”荣郡王咬牙切齿道。
“那倒不然,下官两袖清风,二少奶奶可是一文也没要下官的,就使人送了两瓶给下官呢。”
程东正色地说道,自上次在太子手下救了蓝梓汐,而蓝梓汐也是个知恩图报的,有空时,就会使人送点文房四宝什么的给程东,清神醒脑的香囊也送了程东一个,特制风油精制出来后,也使人送了程东一瓶,程东正好有
“她竟然送了你两瓶?一文没收?”荣郡王咬着后牙槽道。
“下官从不打诳语。”程东回道。
“王兄,王兄,你那儿媳吃里扒外啊,我是她的王叔啊,王叔啊。”荣郡王捶胸顿足道。
“她又没收你一文钱,荣王弟,你赏小辈几个礼物至于这么伤心么?何况你的腿是不是不痛了?别人想送她礼物,还不一定能换得了本王那儿媳的神药呢。”吴王爷鄙夷地看着荣郡王道。
一旁的人听得一脸黑线,吴王爷还真护短啊,一瓶药一颗东珠还说一文没收,能进得了这敬事房的基本都是三品以上的大臣,年纪也都不太年轻了,有风湿头痛的可不在少数。
有人就扯着程东问:“那药油真那么神?涂了就能止痛?”
程东道:“可不,本官的老寒腿辣了两回,感觉轻省多了。”
“那可不可以麻烦大人,也向吴王府里的那位少奶奶给弄两瓶给本官用用啊?”程东的刚直不阿在大周早就有名了的,他的话素来最值得人信任,立即有人向他打听药油。
程东摇头道:“下官也是承人之情,哪里好意思再去烦扰二少奶奶,大人还是问问吴王爷的好。”
那边李尚书一听是蓝梓汐制的药,高兴道:高兴道:“原来是下官的外孙女儿制的么?那下官也去讨要一瓶试试,下官这腰哦,一变天就酸痛得厉害。”
“你个假外公,想都莫想了,本王这正经王叔也是拿东西换的呢,哎,再说了,这药是我们冷家的,凭什么给你们用啊。”荣郡王平日里就是个桀骜不驯的,说话一点都不给人留面子。
李尚书的脸就有点挂不住,还是吴王爷打圆场:“她一个女儿家家的,做着好玩,哪里能制出多的来,再说了,闺房之物太往外流也不好,大人既是想要,可以找本王那亲家试试嘛。”
李尚书这才放宽了心,没多久,夏老爷踱了进来,自蓝梓汐嫁进吴王府后,夏大人的官职就升了一级,已是三品了,因着他与吴王是正经亲家,所以许多官员都看在吴王的面子上,敬让他三分。
夏老爷自个也是个会做人的,在外头八面灵珑,人又随和,自然人缘就好,他一进来就被好几位官员给团团围住:“夏大人,你女儿制的药可有送你多的,匀给下官一瓶吧。”
“是啊,夏大人,下官老母风湿多年,下官求医无数,还是难以医治,请大人多多帮忙啊。”
“本官那孙儿才三个月啊,身上长着疹子怎么也消不了,整夜整夜的哭,可把本官心疼的,还请大人多多帮忙。”
夏大人被问得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只好大声吼了一句:“大家听好了,本官这里有四瓶药油,是本官的四姑娘孝敬本官的,她说了,她做的药油是限量的,不会多做,哪位大人出价高,就能得到。”
此言一出,就有官员出价,因着药油少,大家就竞价,最后一瓶药油竟然炒到了两百两银子,夏老爷立马就卖出去了三瓶,荣郡王还在一旁气得咬牙切瞪,他那颗东珠可是价值千金啊。
一会子冷墨胤也施施然进来,他从不上朝,但是,皇家里头,不管是朝堂上,还是敬事房,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皇上不管他,吴王爷护着他,别的大臣自然也不敢多说。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位眼瞎的王府公子安静得很,每次便是站在朝堂上,从不发表一句多言,只是静静地听,几时走的,大家都不太清楚。
不过,平日里这位公子清高孤傲,谁也莫想轻易接近他,不然一个不好有可能就会被他拎着领子给扔了,但今天,那些没抢到药油的官员们,一见他就如见到神仙一样,一个个围上来道:“二公子,可有药油?”
“二公子,能不能卖一瓶药油给下官,下官的老父亲……”
冷墨胤也难得没朝靠近他的人发难,只是谁碰他一下,他就后退一步保持距离,脸色却是难得的淡淡的,并没有发怒的征兆。
别人问得急了,他就缓缓地从袖袋里拿了瓶药出来高高举起道:“娘子说了,二百两一瓶,欲购从速。”官员们立即围上前来购买。
这边荣郡王忍不住酸道:“王兄,你家很缺钱吗?要个儿媳妇出来卖约赚钱?”
“钱多又不咬手,墨胤无官无职的,有个会赚钱的老婆也不错啊,我百年之后也能放心。”吴王爷笑道。
“你小心皇兄骂你钻钱眼里去了。”
“哈哈哈,只要是夏小四做的事,皇兄就算气得跳脚也拿她没法子,荣王弟啊,你以后也学着有眼光点,你看我那嫡媳,啧啧,本王看,整个大周也就有这么一个,就让本王给发现了。你们啊,不可能有这福气。”
荣郡王受不了吴王那得瑟的样子,气得一甩袖道:“哼,有什么了不起嘛,若不是鄂太妃,你也未必有这眼光。”
蓝梓汐不知道外头朝堂里的事,她正与鄂太妃聊起太后娘娘的病,鄂太妃听说太后可能得了绝症后,就半晌没有说话,默默地自己回了榕院,蓝梓汐只当她是为太后难过,也没有跟上去。
这天晚上,冷墨胤和回来就嚷开了:“娘子,娘子,你猜我卖了多少钱?”
“五千两。”蓝梓汐想也没想地回道:“一瓶二百两,我通共就给了你那么多瓶,一算不就出来了么?”。
“明明就是六千两。”冷墨胤得意地笑道:“最后一瓶啊,李大人和梅大人都要抢,他们自个儿竞的价,自然是高价者得之啊,所以,我多赚了一千两啊,娘子。”
“真的吗?相公,没想到你还有做生意的天份呢,那我明天再多制几瓶药出来,不过,得到外头采购原材料了呢。”蓝梓汐担心道。
“不用做太多,一日限量那么几瓶,让他们抢着才好。”冷墨胤含笑道。
这倒是真的,蓝梓汐记得前世有种手机,因着性能好,性价比又高,深得大家喜欢,但厂家却一年只出一定数量的产品,让大家抢购,这应该就叫饥饿销售吧。没想到从深宅大院里头长大的冷墨胤也懂得这个。
“嗯,相公真聪明,就听你的,一天就做限量的二十几瓶出来,让大家抢着买。”蓝梓汐踮起脚亲了冷墨胤一下,冷墨胤脸一红,一把拥住她将另一边脸也凑过去。
蓝梓汐将他一推,小声道:“大白天呢,一会子李嬷嬷看见会说的。”
“娘子还怕李嬷嬷,你就是在皇肯跟前你也敢亲的,你不亲我,我就抱你进里屋去。”冷墨胤像孩子一样把脸又凑了过去,只差没有与她头拱头了,蓝梓汐无奈,迅速地亲了一口就立即后退一步,离他远了些。
抬眸间,正好看见月季端一碗药进来:“爷早上出去得早,忘了喝药,这是才熬出来的,爷趁热喝了吧。”还真是麻烦,每天一碗药,月季雷打不动的就端上来给冷墨胤喝。
总躲着倒掉也不是个办法,总得想个一劳永逸的计策才好啊,看冷墨胤如往常一样要进里屋去,蓝梓汐扯了扯他的衣袖,“相公,喝了药再走。”
冷墨胤诧异地站住,黑漆般的眸子里滑过淡淡的疑惑之色,蓝梓汐也不明说,只对月季道:“快端过来吧。”
月季依言将药碗端过来,蓝梓汐一抬手就将那碗热气腾腾的药给打翻了,月季愕然地看着蓝梓汐。
蓝梓汐面不改色道:“呀,真是对不住,不小心打翻了,要不,你再熬一碗来吧。”一旁的紫晴都不知道蓝梓汐为什么会这样,简直就是睁着眼说瞎话啊,月季默然委屈地退了下去。
蓝梓汐拉着冷墨胤进了里屋,两人在一起谈兵法,冷墨胤听得很认真,蓝梓汐说得也很仔细,把自己所知所学认真地教给冷墨胤,说得忘情时,还眉飞色舞,不停地做着手势,这样的蓝梓汐美丽而恣意,洒脱自信,如同一个坠落凡间的精灵一般。
冷墨胤静静地听着,墨玉般的眸子里有繁星点点,流转着璀璨华光,玉一般的容颜染上如暖阳般的微笑,那笑容缱绻温柔,迷人耀目。
月季端着新熬好的药走进里屋时,抬眸正好触到这抹温柔的笑容,爷的眼睛……明明看不见的,为何他会如此温柔地注视着二奶奶,莫非人有情时,看不见的双眼也会有情?
看着言笑晏晏的一对璧人,月季水一般的眸子里滑过一丝淡淡的温柔,双脚似乎粘在了原地,不知是要进,还是要退。
身后紫晴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怎么了?不是要给爷送药么?”
月季回过神来道:“难得看见爷笑得如此松快,我不想打扰了他。”
紫晴笑道:“爷在奶奶跟前不是一直就如此的么?”
月季听了喃喃道:“是啊,好像少奶奶进门后,爷就一直是这么笑着的。”说罢,轻移莲步走了进去:“爷,药熬好了,您若是现在不想喝,就先放凉了再说吧。”
端着碗走近小几子,正要放下时,就见蓝梓汐斜睨着她,明丽的眸子里带着一丝挑衅,月季眸光一紧,匆匆放下药碗速速退了下去。
这样的举动让蓝梓汐有点意外,她清咳一声道:“月季,你只拿了药,怎么没拿腌梅子来给爷压口呢?”
月季的脚步怔了怔,恭敬回道:“奴婢这就去拿来。”等月季走了,蓝梓汐端起药碗,将一碗药就倒在一旁的痰盂中,任谁一进来就能看到。
朋季果然很快就端着腌梅子回来,自然看到了空掉的药碗和痰盂里的药汁,脸色一白,“爷要的腌梅子,二奶奶若是没有吩咐,奴婢有点头晕,想去歇歇,还请奶奶恩准。”
蓝梓汐面不改色道:“嗯,去吧,让紫晴过来侍候着就行。”月季速速退了出去。
深夜,蓝梓汐睡得并不实,两耳一直倾听着窗外的声响,身边的墨胤早就酣然入睡,月华透过纱窗照在他俊美的脸上,有如涂上一了层银粉,衬得他白瓷般的肌肤越发的细嫩如婴儿面,浓秀的秀眉,如刀裁过一般,英挺却不失柔美。
眼睑细长,睫毛弯弯,还有这碉刻般的鼻梁,水润丰满的红唇,呀,呀,真是秀色可餐,蓝梓汐忍不住就伸出手来,用指尖细细地描绘他的容颜,玩得高兴时,就捏着他如丝般的黑发,拈了一根在他脸上轻拂。
睡梦中的墨胤受不得痒,下意识用手去拂,半梦半醒间却又去摸蓝梓汐,长臂一勾,将她拥进怀里,咕哝道:“娘子,有蚊子……”
你才是蚊子呢,被骂了的蓝梓汐伏在他怀里,又用发稍撩他的鼻吼,冷墨胤的眼睛骤然睁开,一附头就吮住了蓝梓汐的唇,嘴里含混不清道;“娘子缺乏运动,为夫帮你消耗体力……”
窗外的月儿含羞地朵进了云层,如水的月华时隐时现的划过窗棱,一室春光旖旎,羞了谁的耳朵,又刺痛了谁的心?
第二日蓝梓汐起床之后,刚刚梳洗好,王妃就来了,两人正说着话,外头来报说宫里来人了,是太后跟前的公人,王妃和蓝梓汐正要出去相迎,才出了穿堂门,那公人竟是进了二门直接来了梓枫院。
王妃诧异地迎了上去,寒暄一阵后,那公人道:“太后娘娘惦记着二爷和二奶奶,说是皇上下了令了,二爷何时去沅州大营,二奶奶有空就去宫里陪陪她老人家说说话儿。”
王妃眼睛一亮道;“皇上让墨胤去沅州大营?是让他去玩儿么?”
“不是,上回二奶奶求过皇上,说是让二爷在军里历练历练,皇上答应了,太后娘娘看过去不少时日子,二爷怎么还没去宫里辞行,就让奴才过来问问。”公公笑着回道。
王妃回过头惊喜地看了蓝梓汐一眼,不由又有些担忧:“梓汐,墨胤他的眼睛……这样子能去军营么?”
“相公就算是上阵杀敌,以他的本事,难道不行么?何况他的身份尊贵,去了不能当将军,总能当个参谋吧。”蓝梓汐再一次为冷墨胤感到心痛,生父生母竟然没有一个认同他,相信他的。也难怪他对王妃会很冷淡。
王妃听了正要说话,王爷急急地赶过来了,过去看了眼冷墨胤,对蓝梓汐道:“好生照顾墨胤,记得药要宜时,不可断了。”
怎么一个两个过来都是让冷墨胤喝药,王爷可是一府之主,手握朝中大权,如此精干的一个人,难道也不知道冷墨胤喝的药一直就不对的吗?
现在看冷墨胤又有希望去沅州了,先让墨胤去了军营再说,那背后一直暗害墨胤的人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有证据的,于是她也没再在冷墨胤的药上纠缠,老实应道:“是,儿媳一定会着人好生服侍相公的,父王,太后方才使了人来,问相公何时去沅州,儿媳是不是该给相公备行囊了?”
王爷眉头一皱道;“怎么又说起这事了?当军营里是好玩的地儿么?”
“王爷,墨胤也有二十了,他虽然眼睛不疾,但就像梓汐说的,他过去也不是上阵打仗的,就算当不了将军,让他当个谋士也好,墨胤自小就聪慧过人,不过是历练历练,王爷为何不成全他?”王妃一听就急了,泪水盈盈地看着王爷,明丽的眸子里满含期待和哀求,那样楚楚可怜,惹人怜惜。
王爷注视着这样的王妃,连声音都变得柔软了:“惜情……”
“王爷,墨胤他不会给你惹麻烦的,他现在很乖很乖,小时候他也没少读兵书,王爷就让他去试试吧。”王妃说话间就要跪下去,王爷及时托住她道:“惜情别……你说让他去,就让他去吧,在我跟前,不要太客气了。”
蓝梓汐惊诧地看着王爷和王妃的相处方式,他们怎么说也该是几十年的夫妻了吧,王妃在王爷面前却并不随意,王爷待王妃也很客气,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有点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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