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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那荀贞他不是打陈留去了么?怎么兵马又出现在昌邑附近呢?
话说回几天之前,在张邈还没有从亢父撤军的时候,荀贞率兵急行,经过沛国,潜行间道,到了梁国。梁国相徐琨闻之,出城相迎。见到荀贞,徐琨说道:“孙郎已引精卒,离了平舆,南下去攻褒信了,镇东来得正是时候,现在镇东如果率兵南下去相助孙郎的话,那么褒信一定可以一鼓而下。褒信既下,吕布则为阶下囚矣,吾舅父之仇,便可得报!”
却原来徐琨以为荀贞是来援助孙策的。
听到这话,荀贞笑於徐琨说道:“我今率兵来梁,暂却不是为了相助伯符的。”
徐琨不解荀贞之意,问他,说道:“镇东此话何意?”
於是荀贞给他简单地分析了一下豫州、兖州这两块战场的形势,对他说道:“吕布虽然现在兵锋正强,袁公路大约也会派兵来援助於他,但是吕布和袁公路貌合神离,而而我已派玄德率兵前去助孙伯符,此是敌军内部不和而我军齐心协力,暂时来说,就算不能击败吕布,但守住汝南应该还是没有一点问题的。况乎伯符奇袭褒信,此用兵之上策也,纵是一时攻打褒信不下,平舆、召陵之围也可由此,最少解了一半,因是汝南这方面的局势,看似危险,而其实还是很安全的。但兖州不然,孟德知兵善战,其部之将多骁悍,亢父如果被他打下,那么整个兖州就将陷入混战,而兖州如乱,不仅我徐州的西边将会面临巨大的压力,就是豫州北边也会面临他与张孟卓时刻南下的危险,所以当务之急是要先把孟德打败。”
分析完了兖、豫两块战场的形势,为了让徐琨不致别生心思,荀贞没有隐瞒他,把自己具体的先解亢父之围、再援孙策的方略,如实地说与徐琨听,说道,“我今天率兵来梁国,就正是为了做出攻打陈留的假象,来瓦解孟德与张孟卓的联军,迫使张孟卓回师陈留,然后在张孟卓回去的路上,我设伏击之,先败张邈,继而我再兵向昌邑。如此,孟德必然就会回撤东郡,兖州的危险既然已经解除,那么这个时候,我再领兵南下相助伯符,……不但我领兵往去相助,没有有了孟德、张邈在北边的威胁,你也可以率领部曲与我一起去帮伯符,这样,我等诸军合力,袁公路、吕奉先却彼此忌惮,又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
徐琨听罢,佩服不已,仔细想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於是对荀贞说道:“镇东妙策,琨自叹不如!”
荀贞笑道:“此非纯然是我之策也,亦志才、奉孝诸君之议也!”
却此计策是荀贞在与戏志才、郭嘉等商议过后,而得出来的。
徐琨就不再提请求荀贞赶紧去帮助孙策的话,倾尽所有,拿出城中军粮,来供荀贞部队吃食。
——荀贞乃是率部轻装而到的梁国,带的辎重并不是很多。
为了造成更真的假象,在平舆休整了一日后,荀贞假戏真做,分遣部队向西攻打陈留郡与梁国接壤的的襄邑、考城、己吾等县,并且分兵南下至陈国,继从陈国北打陈留与陈国接壤的扶沟县等地,俨然摆出了把一副对陈留郡四面开花,东、南并攻的架势。
果然如戏志才、郭嘉等所料,只不过两天以后,就有斥候从亢父方向驰还,向荀贞禀报,说道:“张邈已经从亢父城外抜营起寨,撤军向陈留而来。”
荀贞笑与戏志才、郭嘉等说道:“志才、奉孝,卿等之计得售矣,张孟卓果然中计!”
戏志才笑道:“明公,张邈既中计,事不宜迟,不如我军就设伏以待,候其自投罗网,何如?”
荀贞笑道:“正该如此!”
荀贞一边广撒斥候,监视张邈部队的行军动向,一边亲率兵马,仍是不带过多的辎重,兵士各携五日粮,出梁国北上,入济阴郡境,潜行到了济阴郡与陈留郡接壤的冤句城外。
陈留、陈国、梁国、济阴这四个郡的大体方位是这样的:陈留郡在西边,陈、梁、济阴三郡呈一个半圆的弧形,围绕在陈留郡的南、东两面;陈国在南,梁国在东南,济阴郡在东。
这也就是说,冤句此县是位处在陈留郡的东边。
同时,在冤句的东边,是济阴郡的郡治定陶;在其南边,是济水。
却是说了,荀贞为何选在此地设伏?
原因就正是冤句所处的这个位置。
首先,亢父城在济水的北岸,从亢父撤向陈留的话,张邈一定是会沿着济水的北岸而行的,也就是说,冤句是他回到陈留的必经之地。
其次,除了冤句,其实同样位处济水北岸的定陶也是张邈的必经之地,但现下定陶城中有部分的曹操兵马驻守,为免打草惊蛇,走漏风声,故是显然不宜选择在定陶设伏。
再次,冤句离陈留郡非常的近,只有一二十里地,张邈撤兵途中,他大概率地会担忧荀贞是否会半道埋伏於他,所以在途中他一定是会小心戒备的,而冤句距离陈留郡非常近,到了冤句基本上就等於是回到陈留了,那么在这个时候,紧张了一路的张邈及其部队的戒备就一定会放松下来。
综上三点,所以在冤句设伏是最佳的选择。
因为定陶这里有曹操驻兵的原因,为了避免被他们发现,荀贞在兵向冤句的途中,相当地注意部队行军的隐蔽性,并根据斥候不断报到的张邈部队行进到的方向和位置来计算自己部队到达冤句的时间最好是什么时候,遂於这天夜半,悄悄地渡过济水,在冤句城北设下了埋伏。
就在设置下埋伏的第二天中午,撒出去的斥候飞马回报,张邈的部队已经出现在十余里之外。
荀贞此回所亲率之兵尽皆精卒精,总共的兵马人数不多,三千人而已,这三千人主要是陈褒和太史慈两部的兵马。接到斥候来报,荀贞就传下军令,命全军从潜藏的谷地出来,令太史慈率部伏於道北,令陈褒率部伏於道南,自则率领余下部队伏於靠西的位置。
陈褒、太史慈分别接令,即各引本部出了谷地,到荀贞指定给他俩的设伏地点埋伏。
等了大约半个时辰,官道东边军旗招展,一只大约数千人的部队迤逦而来,这正是张邈所部。
陈褒、太史慈两部伏於道路两侧,静静等待荀贞攻击的命令发出。
荀贞临高而望,看着张邈部越行越近,却是不慌不忙,直到其完全的进入到了太史慈、陈褒的埋伏阵地,这才笑令左右,说道:“可以击鼓了。”
命令下达,顿时间鼓声大作。
陈褒、太史慈及其两人所部闻得鼓声,一时俱起。
他俩听到鼓声,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明白这是荀贞在下达给他们发起进攻的命令,张邈部的兵士蓦然里听到鼓声,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未知的事物会造成人紧张或者慌乱的心理,本来就正在慌乱,紧接着,骤见两路伏兵呐喊着杀出,确如荀贞推测,陈留在望了,此时此刻的张邈所部之兵士正是放松的时候,不意突然遭袭,登时大乱,乱作一团。
太史慈擐甲执槊,单骑先入,身边只有两三个从骑跟从。
从荀贞的这个位置遥遥望之,看见明媚的春光之下,黑黄色的土地之上,太史慈骑着一匹黑色的战马,挺槊冲锋,就像一支离弦的快箭,径直就插入到了官道上张邈所部的北边侧翼中。
冲入之后,他的身影及从於其后的那两三个从骑的身影,都被张邈部士兵的身影给遮掩住了,大约消失了有小半刻钟,很快在张邈部的南边侧,翼看到了他们突阵而出的身影。
却是不过区区片刻功夫,太史慈就从道北穿过了整个张邈部队,冲到了道南。
冲到道南后,太史慈带着那两三从骑折马而还,复从道南又冲向道北,如刚才一样,又是只用了小半刻钟,就再一次从中横穿,到了道北。
如此两三个来回,张邈部无人能挡其锐,太史慈竟是凭一己之力,把张邈部搅了个乱七八糟。
太史慈所部的兵卒以及道南陈褒所部的兵卒趁机蜂拥而上,南北夹击。
张邈部的士卒顿时乱成了一团麻。
却那张邈部下也有勇将,荀贞望见,便有一将从较为靠后的张邈中军旗帜处,率引大约十余精骑,径直迎向太史慈,冲驰去斗。
这个骑将隔得太远,荀贞认不出是谁,却乃是张邈帐下小有名气的悍将黄宝。
黄宝骑马挟槊,迎向太史慈,口中大呼:“吾陈留黄宝也,来将何人?速来受死!”
太史慈把手中的长槊交到左手,右手从马鞍边摸出了一枚短戟,朝黄宝来的方向,猛力地将短戟投掷而出。那短戟在空中打着滚儿奔向黄宝,黄宝躲避不及,正被那短戟刺中左边大腿,把他的大腿一下就给洞穿了。黄宝也算得上是悍将了,受到这样的重创,但是却丝毫不退,他伸手把短戟从腿上拔出,不顾那鲜血喷涌,依旧向太史慈冲去。太史慈把复将长矛交到右手,拍马催进。两骑擦肩而过,那黄宝被太史慈刺落马下。太史慈回马兜转,俯身把黄宝拽起,自有跟随他的那两三个从骑上来,将黄宝的首级割去,充做了太史慈的军功一件。
黄宝是张邈手下数得上号的猛将一员,就这么被太史慈一合所杀。
张邈帐下的将士们看到这一幕,军心更乱,人人都无斗志,闷头朝前逃窜。
却逃出未远,前边听得又一阵鼓声响起,是荀贞亲率伏兵迎截。
荀贞、陈褒、太史慈三路兵马,或南或北,来回夹击,或阻於前,只把张邈部杀了零零散散,落荒而逃,丢下了尸体无数,不过张邈却在其左右亲兵的拼死保护下,侥幸逃出了生天,向北而去遁入陈留郡了。
荀贞遣派陈褒率骑在后紧追,追到傍晚时分,陈褒折回,陈留境内的道路他没有张邈熟悉,也不知道张邈是逃去了哪里,藏到了何处?却是没有追上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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