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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瞳忽然愣住了,身体变得有些僵硬,“怀孕了?”
现在?就这样怀孕了?合适吗?
童瞳下床抿上睡袍,将长发从衣领里捞出来,“巫阮阮那个脑瘫,她又不会隔空诊脉怎么就知道我怀孕了,孕真那么好怀吗?才没带做了几次而已,你没看见现在不孕不育那广告做的多火,‘治不孕到虹桥,我们的娃娃都是在那儿生的!爸爸妈妈我来拉!’”她阴阳怪气的学着广告台词说了两句,走进浴室,屁股刚一挨着马桶,便朝门外喊了一句,“沈大叔!没纸啦!”
她在担心什么?什么都不需要担心,她不是问过沈茂如果自己怀孕了该怎么办?沈茂当时说:生。
如果真怀孕了,那么他们要做的第一件大事,便是结婚!她可以不被沈家人承认,她的孩子也可以不被沈家人承认,她确实很爱钱,因为只有钱能为她带来一切,可是钱,却无法带走她的一切,比如尊严,比如她对自己骨肉的维护,她相信沈茂的那些信誓旦旦与蜜语甜言,但她更需要的是,她和她肚里的小崽,有个名正言顺的地位,比如无论发生天大的事情,她都能摔出那个小红本,告诉沈家人,告诉天下人,老娘是合法的!这就是老娘的老公!动老娘的人,法院见!
这一顿早餐吃的她忧心忡忡,清粥小菜摆了一桌子,她只捏了块浸过盐水的青瓜,还嗑掉了皮,只吃了一点点瓜瓤。
这不管怀孕不怀孕,沈茂都不能让她这样下去了,人是铁饭是钢,三天不吃钢也软了。
童瞳说坐车恶心,沈茂就带她去了最近的一间专科医院,环境设施还算崭新,一路种满鬼爪一样的高耸木棉,好在正是花期,红的漫天。
停车场的空位很多,沈茂停了个最近的地方,医院门诊大楼的正门口建了一个圆形的欧式喷泉,水流声在这清晨的时间里格外动听,正当他们快行至正门时,身后匀速驶来一辆定制款酒红色宾利。
司机下车后,毕恭毕敬的将手掌抵在车框架上,防止它尊贵的主人一个不长眼的磕上她尊贵的头颅。
一身米白色的Chanel套装,在阳光下泛着明艳红色的干练短发,精致完美的妆容,大气端庄的气质,霍筱的美,是那么的令人无法忽略,过目难忘。
童瞳明显的感觉到握着她手的沈茂身体微微僵了一下,好在他没有立即松开自己,她的目光变得极度清冷与高傲,就算来医院,童瞳也没忘记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仍是她一贯的冷艳妆面。
这就叫做不打无防备之仗,历经今日之后,童瞳将会更加明白做一个懒女人的可怕性,就算家里乱成了猪窝,只要你的男人不嫌弃也可以睡下去,出了门,定然光鲜亮丽。
说不定哪天你在路上,就遇到了情敌呢!
博弈输赢暂且不论,当你什么都没有唯剩一张漂亮脸蛋和一段窈窕身材,这就是自信的资本。
当下这种场面,确实有些尴尬,一个男人带着自己的女朋友在女子医院的门口遇到了自己未婚妻,换做一个稍微狗血的剧情,他肯定被左右开弓的扇上两嘴巴。
童瞳不屑的瞟着霍筱,趴在沈茂的肩头上,低声的说,“她自己来的,看妇科病!”
沈茂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暂且收敛一点。
霍筱这个女人的了不得,让沈茂都不得不在内心为其默默点上一个感叹号。
眼前她的淡然,好似她与他的婚约完全出于商业联姻家族利益,可订婚宴那天她端着清冽的香槟在自己耳边低声讲的话,早已被他牢记于心,她说:沈茂,你信不信这世界上有一种一见钟情,是两个人,从未谋面便可以发生的?24岁那年,我在耶鲁大学的门外看到一个女孩儿举着为你画的油画肖像告白,我便告诉自己,霍筱,总有一天,你要嫁给画里这个男人。
她还说:沈茂,我从四岁开始学习钢琴和芭蕾,我比你早三年被耶鲁录取,我有两个博士学位,精通六国语言,我学习最优雅的礼仪做最高贵的女子,可无论我怎样优秀,我在世人的眼里都摆脱不了5个字:暴发户的女儿。曾经我那么极力摆脱的东西,现在忽然很喜欢。在我看到你和一个什么都不如我的女孩陷入热恋时,我就明白,能让我成就自己24岁时那个梦想的,并不是一个优秀的霍筱,而正是我那世上大多女子无法匹敌的身家背景。我们会成为无法分割的一家人,对吗?
霍筱的目光极其平和,对沈茂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真巧。”
沈茂面无表情的点了下头,算是回应。
真准备带着童瞳离开时,听到霍筱温和平淡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并且缓缓的向他们靠近。
“带女朋友来检查身体是吗?”她笑容得体的站到童瞳面前,好似看一个久违的朋友,“自家人来自家人的医院,确实比去外面方便。”她对身边的助理稍稍递上一个微笑的眼色,要他去通知医生来接待,随和的在童瞳的手臂上轻轻搭了一把,余光轻飘飘的滑过她与沈茂相握的手掌,“你好,我们在我前弟媳的产房见过面,上次冲忙没来得及自我介绍。”她声音轻缓,一字一顿的清晰道,“我是沈茂的未婚妻,我叫霍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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