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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君珏背着君璃从流云轩走到君家垂花门外的这一段时间里,君璃虽有满肚子的话想要对君珏说,急忙之间却又无从说起,于是只能趴在他背上默默流泪,等到了垂花门外,好容易她想说了,却只来得及说了一句:“你以后要好生照顾自己!”
便被五大三粗的喜娘自君珏背上接过,不由分说塞进了花轿里,嘴里还高声唱着:“吉时已到,起轿!”
君璃的眼泪瞬间流得更凶了,虽然她自己都有些奇怪自己怎么会这么伤心,几乎是一路哭着到了宁平侯府,早顾不得会不会弄花了脸上的妆了,反正她对这门亲事也从没抱过任何期待,自然也就无所谓要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夫婿及夫家的人。
直到感觉身下不再颠簸,轿子停了下来,有人在炮竹喧天的嘈杂中高声地喊“花轿到——”,君璃才勉强控制住心情,拿帕子草草擦了泪,觉得心里好受了不少。
很快,轿帘被掀开,君璃被搀了出来,随着旁边人的提示,进行了诸如跨火盆,跨马鞍,拜堂等一系列仪式,被弄得晕头转向之余,忽然生出一个无厘头的念头来,上辈子自己虽拍了不知道多少次出嫁的戏码,却从没真正出嫁过,于是曾立下誓言,等自己真结婚时,一定要穿汉服来一次古代版的婚礼,如今这算是总算实现了自己的梦想?
胡思乱想中,被人搀着进了洞房,坐在了铺着大枣花生桂圆莲子的床上,旁边就有人起哄:“新郎官儿快掀盖头!”、“对呀,新郎官儿,快让我们瞧瞧新娘子有多漂亮!”
随即传来一个稍显熟悉的声音:“新娘子还不都一样,有什么好看的?”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还带着几分轻佻,君璃一听便知道这是公孔雀在说话,因暗想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对这门亲事也十分不满?既然不满,当初又为何要答应?不过这是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古代,他答应不答应,又有什么关系,只怕宁平侯与大杨氏压根儿就没问过他的意思亦未可知?
念头闪过,眼前忽然一亮,君璃头上的盖头被掀了下来,同时还有人念着“一把花生一把枣,大的跟着小的跑”之类的吉祥话。
就有人说起赞美的话来,其中就有上次君璃来宁平侯府时,曾见过面的宁二夫人和宁三夫人,还有好些君璃不认识的人,看其妆扮,应当是宁平侯府近支的女眷们。
“新娘子真漂亮……”
“大侄子果真是个有福气的……”
只是那些人脸上的表面却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一眼就能让人看出她们是在说套话。
君璃也懒得理会这些人,草草打量了容湛一眼,见其穿了大红底子绣金莲纹团花吉服,腰系绣金竹叶纹样镶玉腰带,单看外表倒也可以,只是一看他的眼神,君璃心里便霎时闪过俩字儿“猥琐”,一下子肝疼起来,遂做出一副娇羞的样子,低垂下了头去,实则神游天外去了。
有头上插着小红石榴花的妇人端了合卺酒过来:“请新郎、新娘共饮合卺酒,从此和和美美,白头到老!”
君璃依言快速喝了,继续低下头装娇羞。
一身荔枝红绣牡丹长褙子,头戴攒珠累丝金凤钗的宁二夫人便笑着催屋内的众人:“都出去坐席罢,让新郎官与新娘子单独待一会儿,也好说说体己话儿!”
按照规矩,新娘子和新郎官要在无人的屋子呆上半个时辰,叫做坐床,待完成这个仪式后,男女双方方算是成亲了。
是以宁二夫人这么一说,众人便都笑着鱼贯退了出去,屋里很快便只剩下君璃与容湛两个人了。
君璃压根儿懒得与容湛说话,于是直接视他若无物,继续低着头装自己的娇羞,想着只要混过了这半个时辰,等容湛去敬酒时,她便立刻梳洗了先睡下,只要第一夜与容湛相安无事的度过了,之后的日子她大可以请了他去睡他那据说能组一直足球队的莺莺燕燕们,想来他也一定会很乐意的。
不过容湛显然不打算配合君璃,上下挑剔的打量了她一遍后,嘲讽说道:“你既那么有钱,怎么也不说打扮得珠光宝气一些,也好让今日来赴宴的所有人都知道,我到底娶了个多么有钱的老婆,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个为了吃软饭,连别人不要的女人都乐意接收的人啊!”
君璃闻言,先是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容湛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当即便冷笑着反唇相讥道:“难道你觉得你什么时候吃过硬饭不成?哼,除了吃软饭,一无是处的男人,当我愿意嫁呢?”
说得容湛大怒,也顾不得坐床期间脚不能沾地了,霍地便站了起来,怒声说道:“你不愿意嫁,当我就愿意娶呢?若不是父亲逼着我,母亲劝着我,你当我愿意娶一个别人不要的破鞋?”
尼玛,你一个公共场所,还敢嫌弃老娘破鞋!
君璃也怒了,冷冷道:“所以我说你吃软饭一点也不冤枉你,你有本事,就扛住你父亲的威逼母亲的劝说,不娶我啊,在这里跟我发脾气,算什么男人?哦,不对,你自己都说自己是吃软饭的了,显然你压根儿就不是男人!”
“你!”虽说早知道君璃是个牙尖嘴利的了,容湛依然被她的话气得不轻,想反驳罢,一时间又找不到话说,且便是说了,只怕她也有一车话等着回自己,只得扔下一句:“既已落入我的手里,且等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罢!”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余下君璃看着他的背影,不但肝疼,亦连牙也疼起来了,吸着气暗想,与渣男短时间相处已经需要勇气了,以后真与他朝夕相处,岂不是真要自己的命了?
容湛这一去,便直到子时才回来,虽然期间有丫鬟来禀过君璃他是去外面敬酒了,但君璃依然觉得那货是在给她下马威,不由暗自好笑,丫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以为他不回新房来,她就会失落无措乃至哭天抹地了?
事实上,君璃巴不得他一直不要回来,自顾由后面被人领着过来的晴雪锁儿坠儿三个服侍着卸了妆,又洗了澡换了衣服,吃了一碗下人送来的燕窝粥后,便躺到铺了大红龙凤喜被的床上睡下了。
只可惜才睡下不多一会儿,便被吵醒了,不悦的睁眼一看,就见几个丫头扶着烂醉如泥的容湛进来了,甫一进来,一股酒气便扑鼻而来,熏得君璃差点儿没呕出来,嫌恶了看了容湛一看,便命那几个扶着他的丫头:“带大爷先去梳洗一番,再醒醒酒!”
那丫头十七八岁的样子,穿了鸦青的缠枝比甲,双鬟髻上一边插了一支白玉小蝴蝶顶儿的发针,耳环是水滴白玉坠子,眼含秋波,眉峰上挑,极伶俐的模样,也不知是不是容湛的通房之一?
据说有经验的老嬷嬷们能自女子走路的形态上看出其是不是完璧之身,也不知道她那四个嬷嬷有没有这个能耐?君璃天马行空的乱想着。
见君璃竟不等容湛便自己先睡了,这会儿见容湛回来也不说亲自服侍他,而是命丫头们来,那丫鬟不由一阵愕然,但更多是却是欣喜,忙屈膝应了一声:“是,大奶奶!”便与人一道扶着容湛去了净房。
君璃见他们走了,倒下头又继续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君璃正迷迷糊糊之时,身上忽然一重,鼻间还有极重的酒气传来,差点儿就没熏得她直接呕吐出来,睁开眼睛一看,才发现自己竟被人压在了身下,那压着自己的人不用说自是容湛了。
君璃心下先一慌,随即大怒,猛地一把便要将容湛推开:“你要发酒疯滚远点去发,别打扰我睡觉!”
只可惜容湛终究是个大男人,身体比君璃重得太多,且又喝醉了酒,全身无力,更是比往日沉得多,以致君璃连推了好几把都未推开,反倒将自己累了个气喘吁吁,满身大汗。
见君璃推不动了,容湛才懒洋洋的笑道:“推呀,怎么不推了?你倒是胆大,竟敢不等我这个夫主回来便顾自歇下,见我回来了也不说上前服侍我,如今更是想推开我,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三从四德’不成……”
话没说完,忽然注意到卸了妆的君璃别有一番“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自然之美,兼之方才使大力推自己,弄得原本白皙的脸上染上了红晕,又平添了几分妩媚,竟是比自己平生见过经过的女人都要强上几分,不由低下头去,在君璃的唇上咬了一口,邪笑道:“不过你这副泼辣样子倒也别有一番风味,爷正想尝尝小野猫是什么滋味儿呢,你还是省省力气,留着待会儿再用罢!”
君璃被容湛一口咬在唇上,身心都是一阵恶心,本能的就要用手背去擦拭自己的嘴唇,擦了几下,才想起容湛还压着自己,又伸手欲扇他的耳光,心里暗想,本来还抱着那么一咪咪不切实际的幻想,指不定容湛这副渣男猥琐样儿只是装的,目的就是为了蒙蔽不怀好意的继母神马的呢,小说上不都是那么写的吗?不想事实很快告诉她,渣男是真的已渣得没有下限了,她抱那一咪咪的幻想简直就是脑子被门压了!
君璃的巴掌才一挥出,便被容湛拦在了半空,顺势压在了君璃的脑袋两侧,继续邪笑道:“爷方才不是告诉过你,让你把力气留着待会儿再用的吗?你放心,爷一定会让你欲死欲仙的。”
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块白布来,单手箍着君璃双手,腾出一只手来,便要将那块白布往君璃身下塞,“若不是母亲再三再四的下保说你并未与那姓汪的武夫圆房,至今仍是完璧之身,我说什么也不会娶你,如今府里的人虽都知道此事,外人却不知道,方才在席上还有人说爷做了剩王八,爷如今便要证明给那些嘴里生蛆的家伙看,爷没有做剩王八,爷虽娶了个别人不要的,却是个未破瓜的……哎哟……”
话没说完,身下忽然传来一阵剧痛,当下便本能的将身体蜷缩成一团,滚到了一边,也顾不得再去管君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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