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上位者的大众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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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不是没见过大白天的给自己套兜帽的……应该说，相当一部分的同行们都很喜欢这种打扮，明明在别人的面前正大光明地穿成这样，满满的装13现行犯的感觉不是？可不得不否认，这样的打扮确实很有型，而且兼容性也不错——无论是沉默寡言的冰山型，还是温文尔雅的绅士型，甚至是鸡婆的话唠型，都能够和兜帽这种装备产生良好的相性。

问题是，现在在叶身边的，可不是那种“无害”的类型。

“您，您好……”

除开刺客们喜欢使用兜帽这种装备外，尚且还有两类人群，对于兜帽有着近乎偏执的“热爱”——其中之一是邪恶的黑魔法师，其中之二是见不得光的邪教徒。

很多时候，这两者还都是一体的。

叶已经无暇去思考，这个诡异的人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了，因为她从这个人身上，察觉到了一种隐晦的危机感——并非直接针对自己，只是一旦发生冲突的话，自己必定会输……叶便是如此想的。

未战先怯对于战士们而言，大概是一种非常耻辱的经历吧？可对于副业便是刺客的叶，明确地辨识出敌我强弱，结合环境情景选择进退，实在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既然本能都给自己发出了警报，愣是发狠劲不去听从，岂不是笨蛋吗？

眼前的这个神秘人……便属于无法力敌的那一类。

叶从来没有见过他，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可这些都不会妨碍到叶做出自己的判断。值得庆幸的是，对方也没有向她这里流露出敌意和杀意……如此想来，应当不是怀揣着恶意而来的敌人？

“虽然很感激您的友情援助……不过，这孩子受了很重的伤，现在没办法在经受这样的‘治疗’了，浪费了您的好意，还请见谅。”

“嗯？”

兜帽下传出了一声困惑的女声，这一次叶听得分外仔细。这个声音完全没有经过什么修饰和伪装，很显然就是其本人的声线……而且，听起来应当还是个年轻女性来着？

“受伤了吗？”

让叶不敢轻举妄动的神秘人揭开了兜帽，露出了隐藏在兜帽下的真容。

——唔。好女人呢。

【我这是在想些什么啊啊啊啊啊！】

叶深深地感到自己的三观被狠狠地洗了一次地——这人前后的反差，未免也太大了一些！没摘兜帽前，她妥妥的就是一名阴森危险的邪教分子的气场，哪怕是随时随地拉扯起来一堆的尸体，叶也毫不奇怪；可谁能想到。这个人露出来的真容，居然是个气质容貌出众的美少女！

哪怕叶多少觉得在自己身边，“美少女”出现的几率相当可观，也不得不承认，面前的神秘少女，带有着一种极其罕见的“贵气”。不需要仔细地去分辨，对方身上隐而不发的高贵的气质，一样传达到了叶的耳目之中。

完全就像是一名高贵的公主……纵使其如今衣着黯淡破败，也无法遮掩那种脱俗的气场。

“好严重的伤！”探明了菲儿的伤情后，神秘少女的脸色也是变得严肃了起来。“且不说外伤，但就内伤便不容乐观，这样程度的伤……啧，足够使这孩子这一辈子都再起不能了。”

“一，一辈子！？怎么会那么严重……”

“嗯？你竟然不知道吗？嘛……看起来，这个孩子应当是向你隐瞒了不少吧——实际上，残疾的问题已经是轻的了，更加麻烦的是，这孩子的寿命，已经大幅度地被削减。保守估计的话，想来也不可能活过七年了。”

以这个世界的技（魔）术（法）力，即使是肢体截断也能够轻易地接回，但已经完全流失掉的生命力。即使外界再如何去补充，也不会有什么成效的。这可不是蓄水池，防空了还可以再度灌满，菲儿的经络，在生命力大量流失之后，已经有大半都枯萎凋零了。贸然充入生命力。非但无法缓解菲儿的病情，反而会对其造成严重的伤害。

按理说，以菲儿的病情，现在还能活着都是相当不可思议的事情了，猫族出色的身体素质在其中立了大功。

“不可能的啊！我可是有仔细地检查过的，没有你说的那么严——”

“你忘记了吗？这孩子可是猫族啊……即使比不上狐族，在一些障眼法的小把戏上，也是玩的不错的。”

神秘少女伸手在菲儿的额头上点了一下，一道绿芒顺着指尖浸入到了菲儿的肌肤之中，瞬间便消融于其中。这一切的动作，神秘少女都没有在叶的面前避讳——刚一开始叶也的确是下意识地要动手了，但很快，她发现对方并非是要加害菲儿。

“头好沉……好困……”

菲儿耷拉着眼皮，努力地想要和睡魔做斗争，但最终还是没有胜利，安静地进入了梦乡。也许是因为身体透支的过于严重，精神也极端疲惫的缘故，菲儿陷入睡眠之中后没多久，她就发出了轻微又可爱的酣睡声。

与此同时，那些在菲儿意识清醒的时候所遮掩的真实，也随着她的安睡，而逐渐失去了掩护，暴露在了叶的面前。

“怎么会这样子！”

呈现在叶面前的，是一具几乎可以说是“千疮百孔”的重病之躯。如果要说完好的，大概也只有其外形尚且保持着稳定，实际上它的内部，情况已经糟糕到了极点——甚至叶觉得，神秘的少女所保证的“七年”的大限，都有些太过保守了！

“嗯？”

神秘少女的眉毛忽然一挑，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情况。

【这些侵蚀到了她身体里边的……真是匪夷所思，为何那个家伙的气息，会以这种形式存在于这个孩子的身体里……形式上相差的确不大，可这种满满的恶意和卑劣感，绝不会是那个骄傲的魂淡。】

“我能问一下——在这孩子对自己的身体实施了自残之法前，她是被何种存在给伤到的？”

“抱歉，这……不能告诉你。”

“不能说吗？好的，我了解了。”

被拒绝也没有引起对方的不快，看来。她也早有自觉，觉得这样的问题压根不可能得到回答吧？反正她也不生气，观其表现，面对这类问题显得如此淡定自若。处置和态度上也未见偏颇，说不定，这位美丽的少女，身份很不一般呢。

“不愿意告诉我也没关系……当然，也不用这么拘谨。我依旧还是会尝试着来治愈这个孩子的。”

“……”

话虽如此，但是其眼中的那层跃跃欲试的好奇心，可是完全没有隐藏的意思呢——叶也不禁生出了担忧，将菲儿的死活就这么轻易地托付给路过的不知名的神秘人真的好吗？可是一想到自己如今队伍之中的配置……好吧，就这么拖着，也是一点用都没有。

这可不是简单的找个牧师就能治疗的伤，要是错过了眼前的这个机会，恐怕在这只猫娘的有生之年，也不一定能找到第二次机会了。尽管叶和菲儿的关系并不融洽，但她也不会故意拖延菲儿的救治时机。

“在此之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不行。”

“……诶？”

对方的回答太过于干脆，这般丝毫不带犹豫的拒绝，甚至让叶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如果对方顾左右而言他，婉转地试图掩藏自己的姓名，或许叶还会对她投入更多的戒备，可她这番举动……该如何形容呢？

直截了当的过头，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的阴影了啊。

“真是的，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穿成这副模样……要是我将名字报给你，岂不是加大了走漏风声的概率？好不容易才从哪里逃出来，至少也要好好放松一下。这样到时候滚回去的时候，也不至于留下太多的不甘心……”

“……那为什么不使用化名或者假名呐？”

“因为我不想嘛——与其那样，还不如干脆地拒绝呢。”

叶很少有像现在这样，面对一个人的时候。几乎失去主动——这个神秘的少女，和她所认识的所有人都不同，似乎天生就带着一种无可抵挡的高贵的光华……这无关于她所具备的力量，而是这个人单纯地依靠气质和人格，就很难让叶生出抗拒的想法来。

不需要什么精神上的暗示，仅仅是因为这位神秘的少女的形象。极其接近于叶心目中对于“美好女性”的憧憬，从各个环节上戳中了叶的G点。若不是叶的心中早有所属，就此“一见钟情”大概也是很平常的发展了吧？

简而言之……

“唔唔，好耀眼！”

对于长期在阴暗的环境之中工作的叶，眼前的少女，简直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辉煌灿烂的光辉，闪的人睁不开眼。这个人，一定是她们这些刺客们天生的敌人！以叶的经验来看，眼前的这个人，十有**是某个地位崇高的大贵族了！要知道，虽然其中不乏败类，大多数也不过只是才能寥寥的普通人，但仅剩的那些，可都是一个个自带闪光弹的大人物。

高尚之人，虽然少，但是走的路多了，也不少见……可是，社会地位崇高，处在实际统治阶级一层的高尚之人，那就少之又少了。很显然，面前的少女，大概就属于这一极其稀少的类群。

“你可以将我理解为半个牧师，治疗方面我也有些小小的心得，如果放心的下的话，我可以免费为这个孩子治疗……没问题吗？”

“啊，感激不尽。”

也许是因为叶的反应相当随和，并没有出现预期之中的那种抗拒排外的警惕，神秘少女也是多看了两眼叶，随后露出了微妙的笑容来。

“怎，怎么了？”

叶被对方的视线紧盯着，不禁在心头产生了一种发毛的感觉来。

“有点小小的好奇呢——很少有刺客会这么好说话，也很少有刺客像你这样可爱了……该怎么说呢，你给我的印象，不太像是‘无奈被迫’的样子吧……”

被看穿了！

那双眼睛，应该说，是很美丽的一双眼睛，可现在叶反倒是无法再去欣赏其美丽。纵使从这对美目中未曾流出过敌意，自己的秘密被轻易地读取出来。还是让叶下意识地感到了紧张。

“你怎么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