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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琳,你喝多了,我让人送你回去。”温绍庭说着伸手从裤袋里摸出手机,尚未拨出号码,手机已经被顾琳横手抢去。
“二哥,”她歪着头,长发如瀑,“能回答我一个问题么?”
温绍庭看着她的眼睛,眉目温漠,缄默不言。
顾琳自顾自地说道,“如果当初我没有离开,你是不是就会跟我结婚?”
夜色沉沉,温绍庭低头看着眼前的女人,良久后,从喉间溢出一个字。
“是。”
顾琳的眼睛瞬间湿润了,心尖有一阵不可名状的疼,她忽然扑进他的怀里,把头埋在他的胸前,修长的手指攥着他的衣服,而沉寂里,没有声音。
“我后悔了。”
“二哥,我很后悔。”
温绍庭的脸色冷得厉害,眸色湛湛,良久之后,终究是轻声叹息,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我让人送你回去,你今晚喝太多了。”
终究是有些事情说不出口,她隐瞒,那么,他也不会拆穿。
那是她的伤疤,也是他的亏欠。
当年他不知道事实真相,而知道之后,她已经选择切断了一切的联系。
也曾找过她,可世界太大,茫茫人海盲目找人,又如何能轻易找到。
——
梦里,陈眠隐隐约约地又闻到了那一阵若有似无的CHANCE邂逅香水味,眉头紧蹙在一起,似十分不满,抬手想要挥去这讨厌的气息,手腕却被一个力道控制住。
陈眠恍惚空白,男人的脸渐渐变得清晰,动了动眼珠子,却发现自己此时被温绍庭抱在怀里,而他低头凝定她,唇角微勾。
“醒了?”醇厚的嗓音很低沉,他的指腹滑过她的脸颊,“胃还会难受吗?”
大概是刚睡醒,她反应迟钝了许多,这才发现自己和他已经坐在车上。
她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却被他用力箍住腰肢,身体很疲倦,索性赖在他怀里不动了,懒洋洋地问,“已经散宴了?”
“嗯。”
“那你怎么不叫醒我和你一起送送宾客?”
“没事,有我就行。”
“噢……”她动了动,“还要多久到家啊?”
原本老太太的意思是新婚这天直接在办婚宴的酒店住下,可温绍庭考虑到陈眠有认床的习惯,就拒绝了,所以他们的婚房就是把家里的卧室换新了一番装扮成了婚房。
“已经到了。”
车子停下,他先下了车,然后绕到另一旁给她拉开车门。
陈眠坐在车上,朝他伸出手,慵懒勾唇,“脚酸,你抱我上去。”
温绍庭低头看了她一眼,低笑一声,弯腰将她抱了下来,陈眠的手顺势圈住他的脖子,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唔……没有错,她讨厌的那个香水味,从他身上传来的。
眉头蹙起,不满的口吻有几分抗拒,“温先生。”
“嗯。”
“你身上有一股我讨厌的香水味。”
温绍庭垂眸锁住怀里的女人,她的体重很轻,身体软得像是没有了骨头一般,软趴趴地靠在他怀里,说这话的时候,描绘得径直的眉颦起,眼底的厌恶不加掩饰,语调嗔嗔的,似怨似怪。
“温太太,”他把她径直抱回卧室,放在红色的大床上,顺势倾身而下压住她,“你的鼻子属狗的么?”
陈眠双手抵在他的胸膛前,拿眼横他,“我还属老虎。”
温绍庭被她傲娇和不耐的模样逗得溢出笑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家有母老虎,看来我以后注定不好过。”
陈眠拍掉他的手,眼底嫌弃得很坦然,“我累了,要洗澡睡觉,麻烦温先生去帮我放水。”
温绍庭低头,鼻尖抵着她的,只要稍稍一动,他的唇便会碰上她,一张一合的唇喷洒出热热的酒气,“一起洗。”
“不要。”陈眠拒绝。
“一起吧,省水省时间。”他勾唇,目光灼灼看着她。
陈眠用食指戳他的腮帮,“温先生,你没看出来我在嫌弃你吗?”
还一起洗澡?
他握住她作恶的手,哑声问道,“新婚之夜就嫌弃我?嗯?”
“谁让你身上有我讨厌的味道。”
“哪个味道是你讨厌的?”
“CHANCE邂逅香水的味道。”
见他一脸懵逼不知所然,她咬唇,干脆直接点明,“酒桌上那位叫你二哥的美女身上就有这股味道。”
温绍庭看着她,这语气怎么听都觉得那么酸呢?
他哑然失笑,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口,陈眠要避开,结果就被他食指和拇指掐住下巴,固定住她的脸,狠狠地吻了下去。
男人的浓烈的气息,带着浓郁的酒气,全部灌进口腔和呼吸里,陈眠觉得自己肺部的空气全被挤压了出去,呼吸困难起来。
缠绵悱恻的吻结束以后,陈眠本就醺得酡红的脸颊,颜色愈发地沉,眼眸里有些迷蒙,被他蹂躏过的唇瓣娇艳欲滴的,看着十分可口。
温绍庭调整了呼吸,又亲昵地亲了下她的下巴,声音沙哑,“我跟她没什么。”
陈眠哼了一声,半是使唤半是娇嗔,“今天我累了,先放过你,我要洗澡了。”
男人拿她没办法,捏了下她的鼻子,“是,女王,小的这就去给你放洗澡水。”
新婚夜,陈眠才不会跟他扯旧情人的事情。
喔……至于为什么会猜测到她是他的旧情人?陈眠又不是瞎了,敬酒的时候,现场的气氛顿时那么怪异起来,那女人的眼睛又是那么赤裸裸的爱慕,再加上温绍庭刚那一句解释,脚趾头都知道他们以前是什么关系了。
她看着浴室的方向,倒是很意外他竟然会把旧情人邀请来参加婚礼。
放好了洗澡水,温绍庭走出去,看见女人趴在床上,抬手拍了拍她的屁股,“洗完澡再睡。”
陈眠翻过身,伸手,“嗯,抱我进去洗。”
男人挑眉,“不是不要跟我一起洗?”
陈眠挑眉,笑得纯真而无辜,“女人都是善变的,我改变主意了,不行?”
“行,”他将她抱起来,“你说了算。”
“唔,折腾了一天,我浑身都酸痛了,”她勾唇,“你帮我按摩。”
“好。”
这一个月,温绍庭没有碰她,不过倒是经常把陈眠扒光了亲个遍,期间还强行压着她进浴室帮她洗过澡,面对这个男人蛮横无理的霸道劲,再加上秦桑在她耳边耳提命面地洗脑教她如何培养夫妻情趣,久而久之,陈眠也放开了很多。
矜持这种玩意儿,太过了就是作,会作死。
这话是贞贞那丫头说的,陈眠倒是放在了心上。
陈眠这会儿是真的累得浑身没劲,便任由温绍庭帮她脱了身上红色的旗袍礼服,抱进了浴缸,温热的水浮着淡淡的香精味,让她转身趴在浴缸上,然后蹲在浴缸旁认真地帮她按摩。
他的力道适中,裹着薄茧的手指触碰着她白瓷光滑肌肤,帮她放松。
舒服得陈眠发出餍足的叹息,身体松弛下来,柔软得不像话。
渐渐的,他的手开始变得不安分,陈眠的呼吸有些急促,眼睛迷蒙看着他,眼底有隐隐的期待。
可是到了中途,他停下了。
然后他直接站到了洒头下,任由水流冲洗了一番,俯身亲了亲的她的眼睛,“你继续泡一会,嗯?”
陈眠乖乖颔首,然后看着转身就出去了,她没看错,男人的眼底有一抹阴郁。
所以,他到底是怎么了?
泡了一会,她裹着浴巾赤脚走出来,吹干了头发,温绍庭才重新回到卧室。
陈眠不想让他心理压力过大,放下电吹风,勾唇淡淡一笑,仿佛刚在浴室里的一切不曾发生,“今天累了一天,休息吧。”
说着,她掀开被子打算钻进被窝,哪里料到男人从身后一把将她推倒在床褥里,身上一凉,浴巾就被他扯掉了。
雪白的肌肤与大红的床形成香艳的即视感,刺激人的眼球和感官。
温绍庭身上的血液开始沸腾,眼底浮现了浓郁的渴望。
陈眠正要转身看他是怎么回事,后背便被一阵滚烫覆盖住,男人某处咯着她,真真切切的感觉,让她震惊。
“温先生……”
“嗯,”男人的唇很烫,从她的脖颈落到肩膀,一路向下,“用心感受。”
——
夜庄包厢里。
张益一把夺下袁东晋手里的酒,“东子,够了!”
袁东晋挥开他的手,“别烦我!”
他已经醉了,眼神都有些散涣,但是脑子还是清醒的,越喝越清醒,越清醒越难受,全身上下仿佛有无数的蚂蚁在啃噬他的骨肉,密密麻麻的疼,从心尖一路蔓延,源源不断,一波强烈过一波的疼。
“你不要命了!”
他的身体尚未康复,他这个阵势,显然就是全然不顾,然而张益却看不下去,不能任由他这么折磨自己。
“你不懂……你不懂……是我毁了她……是我对不起她……孩子……我们的孩子……”
他语无伦次,生生的呐喊,撕心裂肺的疼。
陈眠穿着白纱幸福模样和血淋淋的画面交替冲击着他的神经,反反复复,让他心口有骤然的停止。
“我错了……”
张益的眼底蓦地一阵骤缩,震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看见袁东晋,哭了。
那眼泪,像是水龙头,不停的奔流出来,然后他仰着头灌了一大口的烈酒,浓烈灼心,烧得滚烫生疼,心脏仿如生生撕裂开来。
倏地,他吐了,吐出来的,是鲜红的液体。
张益看着他直直栽倒在地上,昏迷过去之前,他喃喃着,“对不起……”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与这一座城市的街灯一起亮到天明的,还有医院手术室的门口上那一盏红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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