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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敬修说完之后,众人都是细细思索起来。
这文学主张,与儒门各家学说一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不能论个对错,只看各自支持者多寡而已。
于慎行在听张敬修一番言论时,先是一脸赞同的点点头,最后却又皱眉摇头。
而后半是赞同,半是反对道:“张解元所言不可拘泥于古,以性灵而发,余深以为然。只是文章言辞近俚,余却不敢认同。张解元博学多才,自可以朴实无奇的文字,写出惊世之作。然他人若行仿效之举,又如何有张解元之才华,如此一来,恐怕仿效之人非但不能写出佳文,反倒会致鄙俚大行,多出狂瞽之说。此乃在下愚见,请张解元见谅。”
此时,不少人听了,都觉于慎行之言有理,文章一味复古不可,如白话文般,自更加不可。否则,那不是市井农夫不都可以出口成章了吗,这样的话,还要我等文人操笔何用?
翠微亭中,范应期对于慎行之言也深表赞同,捏须对王世贞笑道:“今日赴此文会,未曾想竟能听得两位少年才俊的高论。不知凤州兄对此二人之言有何看法。”
此刻,王世贞脸上有些不太好看,他虽言不以个人喜好评论,又说张敬修可开一代文风,但张敬修和于慎行都明确反对其‘复古’主张,又哪里能真的毫不在意。
“彼等所言性灵,倒与吾真情之说不谋而合。至于其他,吾还是认为古文已有成法,今人作文只需琢字成辞,属辞成篇即可。”王世贞淡淡道。
范应期笑了笑,没说什么。
而张敬修听了于慎行之言后,内心毫无波动,虽说他有自己的主张,但对这些文坛中的争论却不甚感兴趣,眼下只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因此也不欲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人争辩,当下拱手对于慎行笑道:“不敢不敢,吾方才不过是一家之言而已。兄台高论,在下也是极为认同的。”
于慎行一愣,他还以为张敬修比他还年轻了五六岁,又才名远扬,会是个恃才傲物之人,当会与自己辩论一番,没想到却如此温润有礼,故也回礼后不再多言。
陈于陛在一旁道:“君平文才,非我能及。不过对于方才之论,吾亦觉那位于朋友之言有理,还请莫怪。”
王家屏也是笑着附和道:“君平所言‘古何必高?今何必卑?’,实为妙论,不过文章言辞,确需雅正。”
众士子也七嘴八舌说着自己的想法,这些人中,有不少都受到前后七子的影响,因此支持王世贞的‘复古派’人数最多。也有不少士子与于慎行一般,既反对复古,也反对张敬修不修文辞之论。而支持张敬修‘率性而为’之论的不过寥寥数人而已。
这也不出张敬修所料,毕竟他所倡文学主张,骨子里包含着对儒家传统温柔敦厚诗教的反对,没多少人支持再正常不过了。
眼看着文会有些走偏了,范应期的声音从亭子中传来:“诸位,今日只论文章,不言其他。诸位若有他言,且待文会之后再议如何。”
众人这才停下议论,望向亭中,等着王世贞和范应期宣布可入选《文苑》的文章。
一些之前被念出文章的士子都脸露期待之色,他们来此文会的目的可就是为了扬名。
只听范应期道:“方才吾与凤州兄已将诸位诗文都已看完,也将我等所评的佳作念与诸位听过。其中质量好坏,诸位心中也自有评定。不过,凤州兄与吾,都觉这十篇诗文可登入《文苑》之中。”
说着便将入选之文一一念出,于慎行、陈于陛、王家屏等人的文章赫然在列。
至于张敬修随手而作的那篇《西山游记》,并不在入选之列。对此,张敬修也毫不在意。而且对于文会,他已是决定今后不再参加,实在是这所谓的文会无趣之极,与其来参加文会,倒不如去喝茶看戏呢。
张敬修不知道的是,这文会之中支持他主张的士子,在会后将他所言之“性灵”之论传扬出去,引得复古派的大肆评击,也得到部分不愿循规蹈矩的文人支持,与复古派展开了一番辩论,这些支持张敬修的人,后来逐渐形成了“性灵派”,还将张敬修尊为盟主。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文章被选中的士子很是兴奋,皆对王世贞、范应期二人恭声致谢,并暗暗盘算着,第一期《文苑》发行之后,定要去将其买来收藏。
其他文章未被入选的士子,虽有些失望,但也知此番点评还是非常公允的,自己只是技不如人而已。
文会结束,众人都是散去。
张敬修看了看天色,估摸着已是申时中了,索性叫上王家屏、陈于陛去城中小聚。又见于慎行孤身一人,便也喊住了他,请他一道前往。三人皆欣然从之。
四人一路说笑着至城中柳泉居时,已是申时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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