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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一亭是祭酒和司业的办公之所,是国子监的第三进院落。
没一会儿,两人便来到敬一亭,直接往祭酒厢房去。
至祭酒厢房门外,张敬修敲门朗声道:“祭酒大人,学生张敬修前来入学报到。”
“进来。”厢房内传来一声略显苍老的声音。
两人进得房内,便见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坐在太师椅上,拿着笔正写着什么。这位老人正是国子监祭酒汪镗,其和张居正同为嘉靖二十六年的进士。
汪镗抬头,见两个大学士的公子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满意地点点头道:“元忠也来啦。那等下正好随万司业带君平去入学。”
不待陈于陛回答,又严肃地对张敬修道:“听闻君平是本年院试案首,那想必学问是极好的。只是既入太学读书,就得尊师重教,严守太学的规矩。否则,就算你父是当朝大学士,老夫也管教不误!”
张敬修默默吐槽,这老头还在这里装严格,谁不知道国子监的学风早已败坏。面上却恭敬道:“学生谨遵教诲。”
“嗯,你随我去万司业那边吧,让他带你去率性堂入学。”汪镗起身道。
便领着二人到司业厢房,向万司业说明情况后便回自己厢房办公去了。
万司业是个刚过不惑之年的中年人,名唤万浩,见了张敬修,很是客气地说道:“你便是张阁老的公子吗?果然一表人才。”
张敬修自是客气一番。
三人来到率性堂时,一名五经博士正在授课,助教和学正坐在后面监督。五经博士见万浩站在门口,忙出来见礼。
万浩将其拉倒一边,说些什么,张敬修心知是向其讲自己的身份背景。
张敬修往率性堂中望去,见里面不过二十多名贡生,年龄参差不齐,心下有些好奇,便轻声向陈于陛问道:“元忠兄,就只有这些同窗吗?”
陈于陛亦轻声答道:“君平有所不知,现太学监生以纳监居多,贡举不到十之一二,又有不少贡生放回依亲,故而只有这些同窗。”又向张敬修解释什么是依亲。
原来,所谓的依亲实际上就是让监生返回原籍,依亲读书,至于放回原籍是否读书,太学也没有任何跟进措施,当然也无从过问。
难怪这偌大的太学没有多少监生,听陈于陛的意思,在国子监坐监的监生不过三四百人,其中优贡生和贡举总共也就二三十人。这连地方上知名的书院都比不了,实在有负国家第一学府的名号。
待万浩交代完,那名博士先是笑眯眯地对陈于陛道:“元忠今日怎得也来了,我可教不了你。”
又对张敬修道:“君平刚来太学,老夫先与你讲讲学规。现是否坐监由你自行决定,只是每月的考试须得来参加。我们太学,每逢孟月试经义一道,仲月试策论一道,诏、诰、表、内科一道,季月试经语一道,判语二条。”
闻言,张敬修暗道,太学月考针对性还挺强,坐监不作要求的话,这学就上得轻松了,以后就偶尔来此听课,多去彝伦堂看书自学,难怪陈于陛会以贡举来此进学。
进堂后,众贡举都有些好奇地看着张敬修,博士则是介绍道:“此时你们的新同窗,名张敬修,字君平,年十六。”说完便让助教将张敬修安排在陈于陛桌旁。
这时,有人窃窃私语,“张敬修?莫不是在《大明公报》作文的那个张敬修?”,“应该是了,听闻其年仅十六,就得中顺天府院试案首。而且其父还是当朝大学士。”……
见状,那名学正喝道:“肃静,好生听博士授课。”
堂内顿时安静下来,博士也继续开始讲解经义。
张敬修听了会儿,便不想听了,实在是这博士把书经讲得太过无趣。
偷眼看了看陈于陛,见他正拿着本《汉书》在仔细研读,便也拿出自己放在身上的《八大家文钞》细看起来,而堂内的博士、助教、学正皆对此视若无睹。
博士讲了一阵后,见众人都听得有些昏昏欲睡,咳了一声,道:“今日就讲到这里,后面便进行本月的经义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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