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月栖烟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45章 三奠子完途中噩梦,仵作惊华,薄月栖烟,新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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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浔腿上正不适,乍听此言眼瞳禁不住一亮,可叫她的人是傅玦,她谨慎的问:“世子有吩咐?”

傅玦扫了一眼她的腿,“让你来你就来,不必多言。”

既然傅玦这般说,那她只从命,将马儿交给楚骞,自己爬上了马车,这马车车厢宽敞,轮椅放在门口角落,傅玦正坐在上首位上。

戚浔挨着门口坐在轮椅对面,迟疑道:“世子让卑职上来做什么?”

傅玦上下打量她两瞬,高吩咐林巍启程,待马车走动起来,傅玦才道:“你腿上伤还未,未免回京之后对宋少卿不交代,你与一道坐马车回去。”

戚浔有些意外,就算她伤重,宋怀瑾不敢真的与傅玦计较,况这路上要走两日一夜,有差事便罢了,眼下无公差,难道要她两日都和傅玦在马车里眼对小眼吗?

戚浔抿出丝笑来,“多谢世子意,只是卑职腿上的伤已无碍了,卑职与您同乘一车,实在是于礼不合。”

傅玦淡淡的看着她,“怎么于礼不合?”

戚浔心道这还要明说吗,可见傅玦一本正经模,只道:“卑职与您身份有差,怎能同乘一车呢?”

“哦?你和宋少卿没有同乘过一辆马车?”

戚浔摇头,“没有,宋少卿出入不坐马车。”

戚浔一边说,眼风一边打量着马车内的装饰,车厢宽敞结实就算了,车板上铺着地毯,她还坐着软垫,车厢的颠簸比马背上的颠簸小多了,真是可惜了。

傅玦见她眼珠儿扫去别处,分明有些留恋,心底只觉笑,“从前没坐过,今日始坐,身份在你之上,说什么,你照做便是。”

戚浔一语塞,“可……”

“可什么?与在一处你不自在?待你,不够你们宋少卿待你亲善?”

戚浔不能说不自在,她可能得浑身难受,尤其想那日在理寺库房被他撞见,她便不能将他当成寻常上司对待。

若是旁人,必定不敢认同傅玦这话,可戚浔诚恳的道:“您是军中统帅,威名赫赫,少卿人自不能与您比,卑职在您跟前总要提着小心,的确不适应,您看……”

“多待片刻你便适应了。”傅玦不疾不徐的说。

戚浔哑口,她看出傅玦是当真要她坐马车了,既拗不过,那她只听令,此番出京办差,傅玦待她的确和善,还给她治过腿上的伤呢,思及此,戚浔绽一抹笑颜,“既如此,那卑职便恭敬不如从命了,世子您待下属当真亲厚。”

她长这么颇为不易,尤其跟着师父入京以来,更知道这些高高在上的人物不可得罪,谨慎守礼是应当的,可倘若一味死脑筋,便要惹上司们不快,能在官衙里任职,只有一手精湛的验尸之术是不够的,至少还得会察言观『色』。

目前来看,傅玦似乎未将那件事放在心上,这令她暗暗地松了口气。

见她总算听话,傅玦眉眼微展,“你在跟前不必拘谨,说来你隶属理寺,非你直属上司,你尽可随意些,那日对着厉旭几人,看你胆子挺。”

说起那日戚浔还有些心有余悸,她看了眼傅玦袍摆掩着的腿,“卑职那不是胆子,卑职那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跑跑不过,况那卑职不知您是装的……”

最后两字出口戚浔就后悔了,她立刻道:“卑职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傅玦点头,“嗯,此事知情之人甚少,若走漏风,是谁说漏嘴便一目了然了。”

戚浔心底五味陈杂,想知道傅玦为装残疾,却又明白这不是她该问的,她再三保证,“您放心,卑职绝不出卖您!”

傅玦牵唇,“嗯,觉得你不会出卖。”

戚浔刚松下来的心弦猛地一紧,傅玦这是意?他觉得她不会出卖他,是因为他知道她的秘密吗?

“今日起的太早,养养神吧。”

她正思绪百转,傅玦却忽然撂下这么一句话闭上了眸子假寐起来,戚浔秀眉紧拧,忍不住打量他。

傅玦生的一副得天独厚的长,去了病容后,更显的俊逸非凡,他此刻闭着眸子,虽少了压迫感十足的目光,可他眉骨陡立,剑眉入鬓,无端透着目下无尘的气势,这一个人,戚浔如敢全然放下戒心?

为端端让他撞见呢?偏偏他还不问不提,戚浔心里七上八下,目光便越明目张胆,忽然,傅玦薄唇微动——

“脸上有花吗?”

戚浔心底咯噔一下,傅玦继续眼不睁的道:“不累便将包裹里的卷宗拿出来整理整理。”

“是,卑职这就整理。”

戚浔心虚的收回视线,耳朵有些热,她又瞟傅玦一眼,怀疑他长了三只眼睛,很快,她起身将对面座位上的包裹拿过来,轻手轻脚的打了。

昨夜傅玦归来的晚,正是为了避免遗漏,增加了许多证供,眼下包袱之中的卷宗,除了受害者几家的,还有许多村民的口供,戚浔一页一页的看,又分门别类的齐整,等傅玦养神,她已经将卷宗整齐完毕。

近午,天穹暖阳高照,他们的车马疾驰在山道上,若不去白石县县城直接上官道,可少用半日辰,然而再如算,都要在马车上渡过一夜。

离京二月初,如今已进二月中旬,山野层林尽染苍翠,徐徐微风中能闻青草花香,戚浔掀帘络看外头景致,面上有些自得其乐的悠哉。

傅玦坐在主位上,虽未与戚浔说话,却将她一颦一蹙看在眼底,他忽然问:“洛州义庄在处?”

戚浔心底警铃作,傅玦先前奇过她的出身,这无可厚非,可如今怎越问越细?

她缓缓转过脸来,“就在洛州城外,世子可去过洛州?”

洛州在京城以南,幽州在周最北,戚浔料傅玦未曾去过,可谁知傅玦道:“幼去过一回。”

见戚浔意外,傅玦道:“幼随父亲去过。”

临江侯傅韫已战死,傅玦如此提起,戚浔一不知如接话,只道:“那世子可去过洛州的沧浪湖?”

沧浪湖为洛州盛景,傅玦却摇头,“不曾去过,那去洛州,不过匆匆而过,后来父亲带去了幽州,便再未南下过。”

戚浔叹气,“卑职未去过,听闻景致极。”说至此又话锋一转,“听闻世子十岁上便上了战场,真令人敬服。”

恭维上司总不会错,可傅玦道:“非为了上战场才去幽州,当年生母过世,父亲不放心留在京城,这才将带去幽州。”

傅玦是傅韫的庶出子,而临江侯夫人膝下无所出,他生母一过世临江侯便将他带走,可想而知嫡母待他不。

她却没想傅玦会对她说这些,戚浔意识自己知道的越来越多了,她赶忙将话头带回洛州义庄来,“竟是如此,卑职当年去义庄是情势所迫,卑职虽说见过死人,可在义庄敛尸,却不止和死人打照面那般简单。”

傅玦似乎很感兴趣,“那是如?”

戚浔觉得说自己如敛尸,比听傅玦说他的家事来的轻松,于是方方的讲,且当是为这无趣行程找些乐子,“要给有人认领的死者整理仪容,还要给死者上妆,您能想象吗?卑职还未学会给自己描眉,便先会给死人描眉了……”

本是心酸旧事,戚浔却讲的妙趣横生,她清脆的音传出车厢,外头沈临几人听得津津有味,不还要靠近车窗问一句缘故,戚浔便扒帘络与他们解『惑』。

沈临自小学医,与验尸有些共通之地,亦说起自己学医医人见了多少可怕伤病,如此一路上将彼此学艺入京讲了个七七八八,戚浔莫名觉得与他们亲近了几分。

天黑前他们便上了官道,既不在白石县停留,今夜便要彻夜行路,待暮『色』降临,月朗星稀,未在白日养神的戚浔终觉困顿,今夜要歇在马车上,虽不能躺着睡,可歹比马背上强,戚浔靠着车璧酝酿睡意,傅玦却口喊她。

“你今日是不是忘了上『药』?”

戚浔醒过神来,借着一丝月光从包袱里『摸』『药』油,忽而“呲”的一,是傅玦点亮了火折子,“找了吗?”

“找了!”

戚浔『摸』出『药』油,又将自己裙摆往上掀了掀,拉起裤脚『露』出纤细小腿,那日红肿青紫的伤处如今已经消肿,只剩下一痕淤青还有些疼痛,傅玦举着火折子,没有熄的打算,戚浔略一犹豫,侧了侧身自己上『药』。

车厢里漆黑,火折子的光亮将戚浔的小腿照的白花花的,傅玦掠过一眼便不再看,戚浔倒利落,很快便将裤脚放下,傅玦又道:“肩上的伤呢?”

戚浔忙道:“已是了!”

傅玦略一犹豫,将火折子熄灭,嘱咐道:“睡吧。”

马车辚辚,颠簸不断,戚浔却很快睡意朦胧,『迷』『迷』糊糊之间她只觉身上多了一层什么,又有人将帘络放下将夜寒挡在外头,她无力睁眸去看,索放任自己睡了过去。

她正睡意香甜,马车却忽然提了速,颠簸更甚,以至于她惊醒了过来!

定眸一看,却见马车空『荡』『荡』没有傅玦的身影,她手脚虚软的拉帘络,外面驾车之人竟变成了张伯,张伯狠命的抽打马背,一边回头去看,口中焦急的道:“逃,小姐,们快逃——”

戚浔一颗心跳的飞快,耳畔响起了急迫的马蹄,马蹄越来越近,又以围堵之势朝她们涌来,戚浔急的呼吸不畅,远处的喊话似索命的鬼魅。

“抓住她们,那是永信侯府的公子和小姐!”

“抓住侯府逃奴,拱卫司赏赐百金!抓住永信侯府的小姐,赏赐万金!若能把永信侯府公子的尸体带回去,赐二等爵拱卫司副指挥使!”

刺耳的吼叫伴随着马蹄越靠越近,张伯却忽然将缰绳交了戚浔手里,他睁着一双赤红的眼睛道:“小姐,自己逃!逃的越远越,张伯去绊住他们!”

戚浔来不及说话,张伯从马车上一跃而下,她无的喊叫着,手中的缰绳却忽然变作了灵蛇一般的藤蔓将她捆绑了起来,一错眼,她恍惚间看远处有个白衣少年,他似货物一般被人拖行,又有人举起一把铡刀,狠狠地往他脖颈上铡去!

“哥哥——”

戚浔一喊惊醒了过来!她猛地坐直了身子,冷汗盈满额头,急促的喘息之中,她看清了傅玦严峻的面孔,傅玦蹲在她身前一尺之地,正严肃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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