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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一天在受到皇子邀请,在皇子府上见到艾墨儿以后,安然的脑海里便再也抹不去那个容颜,先前一池静水,因为那抹容颜的出现,激起了片片的涟漪。
实际上,在那个世界时的安然,是不相信神灵的存在,或是什么冥冥中注定的,现在安然的心里,是相信这些的,不然又怎么解释,自己来到了这里?
但来到这个世界后,并没有让安然有了归属感,他的意识里,并没有把自己划分到这个世界上的哪一个国度,哪一个门派。这种归属感在他童年的时候是一个风筝,虽然在天空上飘荡,但有一根线,牵在疼爱他的父母手里,他的父母站在周国的土地上,生活在周国,但那根线断了以后,他这个风筝在天空已经没有了牵扯。
虽然在那根线段了以后,他又遇到了疼爱怜惜他的姨娘,但那是没有血缘的情,还没有在他心里形成能足够坚韧的让他有归属的那根线。
遇到了李伤,来到了神都,进入了修者的世界,他感叹命运河流的不可揣测、这一世的际遇,李伤对他无保留的传授让他崇敬或是崇拜的同时,多了感恩,这份感恩,隐隐的在让姨娘手里的那根线愈发的结实。
安然对自己说,人,最重要的是会懂得感恩,否则,与狼心狗肺又有什么区别呢?
两世加起来几十年的经历,让他稚嫩的外表下,有着成熟的、现实的内在,也让他更加的怕死,于是他习惯了谨慎小心,仔细算计,为了更好的活着,他不在乎周国人讲究的尊严、廉耻与节操。
一切都只为了能更好的活着。
他本以为,这样的内心下,这个世界不会有人能让他的心最安静的角落泛起波动;他本以为,这个世界不会有哪一个女人,能让他如此的牵挂难舍;他本以为,这个世界没有哪个容颜,能让他像那天那般如此的……
那天皇子府上的集会,一团和气景象,皇子没有一点架子,大家也没什么顾忌,虽说现在大周皇帝年纪渐大,但毕竟现在大周只剩下这一个皇子,不存在皇子间党派阵营的斗争,参与集会的人,除了安然和那个陈子贤,其余人的父辈都是在朝的高官,他们行为也能多少代表一些父辈们的意愿。
在参加过那场集会的第二天,周曲又送来了一封信,是神都城内富商的长子陈子贤差人送来的,大意就是他在集会上说的,邀安然去画舫上找乐子,安然在心里反复斗争了很久,还是拒绝了。
在他心里,陈子贤是富商长子也好,纨绔大少也好,这些都不是他心里反复斗争后拒绝的原因,原因是他的银钱实在不多,那一百多两银子,应该都不够在画舫或好些的合服陈胖子身份的酒楼尽兴一次的。
人家请了他,那么过后他势必是要回请的,这么想源于他习惯算计的思维方式。回请与年轻人好的面子里子无关,是人情道理。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在他第一次回绝了陈子贤以后,本以为过后胖子不会再来找他,但是第二天陈子贤便来了,这回没有差人送信,是自己亲自来了。周曲说,陈子贤在大门外站着,没有要走的意思。
安然叹了口气,大家好歹都是有些身份的人,怎么把无赖耍到这里来了?不出去也实在不是那么回事。
难道陈胖子觉得自己和他是同道中人,有做纨绔的潜质?
……
天刚刚擦黑,远处的画舫里已经飘出了丝竹声和姑娘们的笑声,一座中型大小的画舫停在洛水岸边的柳树旁,画舫里没有姑娘们的笑声与丝竹声,静悄悄的像是还未从昨夜的喧嚣中醒过神儿来,岸边的柳树下站了两个持剑的随从,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势,自然也就没有人自己去找不痛快。
画舫的正厅内坐着三个人,为首的青年坐在身边坐着两个人,一个长须中年文士,一个面无表情的青年男子。
为首的青年男子衣着华贵,相貌俊雅,举手投足间给人一种沉稳老练的感觉,已经入秋,天已转凉,那青年男子手中拿着把折扇,看着旁边那个面无表情的青年,手中的折扇轻轻的一下一下在另一只手心敲动着,旁边的长须文士眯着眼坐在那里,像是正神游天外。
厅内伺候的姑娘早已经打发出去。
“皇上之前也让人把他带进宫里,呆了大半天的时间,前天皇子请他去府上参与集会,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他师从修经处,处里的苏先生又向来不喜欢多管事,这些年来他的老师李伤便一直是修经处对外的手与舌,他作为李伤的学生,将来很有可能成为修经处新的手与舌,那么皇上与皇子的这些举动,便不难解释。”
男子在手心里敲打的折扇顿了下,有些疑惑的说道:“可是我想不明白,这个富商之子陈子贤,一门心思的找他干什么?居然用到了堵门的无赖手段。”
中年文士眯着的眼睛缓缓睁开,微微一笑道:“小王爷,商人首先追逐的利益,那个叫安然的现在身份摆在那里,将来也可以想象,这便有了投资的必要。”
小王爷缓缓的敲着手心的折扇,沉吟着。
中年文士笑着又道:“很多人都看到陈子贤是一个纨绔子弟,不成气候,可是这么样的一个纨绔子弟却进了皇子的交际圈子,这绝非偶然。细细的想下陈子贤过去的所作所为,便会发现,他从不惹惹不起的人,也从不摊上他应付不了的麻烦,他招惹的都是动不了他的人,因为他是纨绔子弟,动的了他的人又不屑于动他,这就是他的自知和他的进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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