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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妍凉飕飕道:“昨夜你没瞧见本宫被罚跪?”
小常一愣,撅嘴嘟囔:“那也是您自己悄悄溜出宫……”
商妍沉默地把步摇收进盒中,冷道:“小常,这月月俸请大伙儿喝酒罢。”
“公主……”
***
午后,商徵旨意由安公公带到,宣商妍御花园见驾。
商妍无奈,又回房翻出了那支赐珠玉步摇,磨磨蹭蹭跟着安公公去往御花园——这宫里,商妍想不通透有两件事,一样是已经位及丞相君怀璧为什么抵死不从不肯娶她这当朝公主,一样是商徵贵为一国之主为何喜欢看她一次次颜面扫地。他似乎很喜欢先将她打得跪地,再冷飕飕补上一颗糖果,如此轮回,冷眼看她浮沉。
这人,不止冷心冷肺,还恶劣残忍。
御花园里一路芳草已经抽芽,商妍跟着安公公去到御花园景致好草地上,原本以为会见着商徵一人冷着脸喝酒,却不想第一眼见着居然是一片缤纷云袖。□个司舞身着云裳轻歌曼舞,不远处赏花亭中才是眉头微锁商徵。
安公公早已告退,商妍傻了眼,迟迟不敢迈步上前:商徵并不是个耽于音色之人,宫中乐坊除了宫宴或是缝上朝中大事才会派上用场,这次他居然认真地看舞?
只是……看舞都能看得冷眼皱眉,恐怕也只有商徵一人吧……亏那群司舞还满脸笑意跳得下去……
“妍儿。”商徵终于发现了呆呆站司舞对面商妍。
商妍听见了,小心地绕过司舞进到亭中,对着他行了个礼。
商徵目光落她发间,紧皱眉头稍稍松懈几分,道:“你可知杜少泽今晨转醒?”
商妍心中一跳,摇头。她只知道杜少泽会马上转醒,可究竟是什么时候却并不知晓。商徵知道昨日她去过侍郎府,莫非这次是要……秋后算账?
商徵盯着她眼睛沉吟,良久,才稍稍挪动下位置,把皇座腾出些空隙。
商妍悄悄松了一口气,温顺地坐到了他身旁。
淡淡酒味弥漫亭周。她不自觉地放慢了呼吸,虽然现她已经不像当年那样闻闻就醉,不过能少吸入一点酒气还是少一点儿为好。
司舞们不知道是得了什么令,一曲舞罢便没有接下一曲,而是行了礼鱼贯而去。偌大一个御花园寂静得只剩下鸟鸣虫叫。商徵似乎是喝了不少酒,桌边俨然已经放了好几个空了酒壶,远处,还有一个酒坛。
这……商妍犹豫开口:“皇叔,您……”醉了?
商徵有个了不得特性,平日里是一张寒冬腊月脸,喝醉了便是万古冰山脸。有些人喝酒越醉越是逾矩闹腾,商徵一醉却是越发冷静自持,她早就听说几个皇叔都尚人间之时企图拐他出去灌醉了瞧他会不会变脸,结果所有人都倒下了,后是小商徵派了人送他们各自回府。从此,燕晗皇室再无人有兴趣与他拼酒。
“皇叔若是醉了,妍乐叫……”
“你玉佩呢?”
“啊?”
商徵目光如冰,落她腰间:“玉佩。”
玉佩……商妍摸了摸空荡荡腰间脊背濡湿,心跳忽然停滞了几分——玉佩……她能不能告诉他玉佩被君怀璧借走不还了?
“妍乐不小心把它落永乐宫了。”
“去取。”
“……掉了。”
“禁足三月。”末了,商徵冷道。
“……是。”
一次逾矩,杜少泽一条性命换来禁足三个月,算不得什么赔本买卖。商妍柔声应了,站起身来行礼告辞。不料还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后一阵声响,她还未来得及停下脚步,就被一股巨大力道拽住了手腕——只一瞬,她就重重摔了皇座之上,手肘撞上梨花木扶手,顷刻间传来酸痛让她眼前一片漆黑——
商徵就站两步开外,冷淡眼里依稀酝酿着一场肆虐风沙。
他醉了。商妍不太确定这一点,也不敢多动弹,她稍稍动了动疼得颤抖手,扶着皇座缓缓跪地——
“站起来。”商徵冷道。
商妍迟疑片刻,缓缓起身。还未站稳,衣襟便被商徵拽了过去——她被迫极近地对上他寒潮肆虐眼,额上依稀还能感受到他呼吸。他实太高,她脚尖不能着地,整个身体凌空蜷缩得发颤。有一瞬,她几乎想一拳打过去……
可是不行,她不能。
“为什么不反抗?”商徵冰冷声音响起,他说,“我常想,是不是十年前你与人换了身份。”
“不过,你有胆量去救治杜少泽,倒让我看清了,你真是商妍。”
“为什么,你我面前如此胆小如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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