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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婶子是怎么哄着她默写诗词的?”金折桂问。
“汤姐姐不大会作诗,她婶子笑里藏刀,拿了一首看着好的诗哄着她说诗里头是吉祥话,汤姐姐又不懂那些,就照着默写了。”
怎么听起来像是活该,既然是吉祥话,就是有心要讨好某人呢。金折桂腹诽,跟戚珑雪对视一眼,二人竟是一般心思。
“玉姐姐,快进去吧。”说了半天,还是不知道汤姓少女的名字,金折桂身为主人家,殷勤地招呼玉妙彤进去。
玉妙彤气喋喋道:“真真是流年不利,大哥哥……九哥手伤了,他房里的梦姐姐素来跟我要好,如今也被九哥哥拿着八哥房里的‘窥探帐营’撵了出去。母亲成日为八哥、九哥着急,就怕他们好……”男风二字待要脱口,不禁咬了舌头,幸亏如此才没说出,“祖父见家里不好,疑心是哪里冲撞了什么大神,结果去见到几个得到高人,都说是因为八哥要娶妻了,家里才有祸事。祖父叫父亲问母亲,才听说母亲暗地里跟人正商议八哥的亲事呢。又寻了范神仙来问,范神仙说八哥不宜早娶,不然家里人会倒霉;又问瞽目老人,瞽目老人说八哥若逆天早娶,就会变成天煞孤星命数,到时候他还不怎样,家里怕是祸事不断了。”
天煞孤星……金折桂上辈子总觉的这称呼威风得很,此时这称呼跟玉破禅连在一处,不禁想瞽目老人是不是用力过猛了些……
“玉妹妹,快去坐下吧。这是沈家的妹妹盈叶,这是灵纤……”戚珑雪领着玉妙彤将人一一介绍了,便跟金折桂聚在一处拿着牙签去挑田螺。
白瓷盆子里,田螺高高地堆起,除了她们两人,其他人再不动一下。
宁氏循规蹈矩地招呼众人,不一时,果然冷场了。
沈家女孩们急等着回家去,玉妙彤四处将汤姓少女受委屈的前因后果说给众人听,金折桂、戚珑雪只管吃田螺。
忽地有人过来说了一句“大老爷、二老爷、三老爷请钱家老舅爷、玉家将军、沈家舅爷、皇长孙等在莲塘边吃酒。听说这边也有宴席,老爷叫人把外头买的点心送来两盘子,味道还算好,请诸位尝一尝。”
听说这花园里金家少爷也在宴客,沈家的小姐们越发地坐立不安——据沈老夫人说,见到金家男子最好远一些,不然沾上了甩不掉,还要被金老夫人污蔑说是她们的错。
“大少爷说,请六小姐将马请出来叫他们看一看,也助助兴致。”
金折桂原看着沈家表姊妹的模样想着这宴席只能不欢而散了,此时又听这话,忙道:“不可,大黑性子烈,若踩到了人,那可如何是好?”
宁氏一心要巴结金朝梧,堆笑道:“六妹妹,看在大嫂子一早起来替你忙碌的份上,请出大黑马给你大哥哥瞧一瞧吧。”
金折桂笑道:“大嫂子,不是我不借,是那马性子烈,万一出了事……”眼睛一转,忽地问:“三姐姐呢?还有,方才还在这边的汤姓……”待要直接说汤姓少女,赶紧改口,“汤姐姐、玉姐姐呢?”虽说她这宴席宾主皆不欢,但千万别闹出什么事来。
“小姐,大老爷亲自去塞鸿斋牵马,看院子的柳岸不敢拦着,叫他牵了出来。”
“那马呢?”金折桂赶紧站起来。
不等过来说话的初翠回答,就听见马蹄声向莲塘那边奔去。
金折桂一凛,再顾不得其他,赶紧喊着大黑向莲塘那边去,连喊了两声,大黑似乎是回应她一般叫了两声,只是声音有些奇怪,竟好似疯癫一般。
戚珑雪八月十五前来过金家一次,见过大黑马除非有人侵犯它,不会轻易动怒,不然它也不会跟塞鸿斋的丫鬟们相安无事,于是就也赶紧跟了过去。
绕过花园里迂回曲折的小径,穿过一道竹桥,先瞧见偷偷来看虞之洲的金兰桂躲在花丛后狼狈地看她们,随后又见过一道小溪,玉妙彤拉着汤姓少女,跟也来赴宴的玉入禅说什么“既然九哥不喜欢女人,汤姐姐又那么可怜回不了汤家,不如九哥……”
戚珑雪因一句“不喜欢女人”,虽向莲塘跑,却也多看了玉入禅一看。
玉入禅羞恼不已,恨不得一巴掌扇在玉妙彤脸上,见戚珑雪、金折桂向莲塘跑,就也跟在后面跑。
“雪姐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玉入禅一双眼睛牢牢地黏在戚珑雪身上。
戚珑雪心里腻烦得很,忽地瞧见大黑马疯癫地踩踏金将晚的宴席,然后一个转身,将一个少年撞到在地上,赶紧跟着金折桂上前。
“大黑?大黑?”金折桂连声地喊,瞧见大黑马眼睛上蒙着一曾水雾,伸出手,小心地摸在它头上安抚它。
听到金折桂的声音,大黑马这才安静下来,只是时不时地抽搐着脖子,仿佛生病了。
“小前辈,这个给它吃一吃。”戚珑雪将文星子送她防身的药递给金折桂,然后小心地挨过去,两只手温柔地马背上摸了摸。
“小心。”玉入禅想趁机将戚珑雪抱开,一免得她被大黑马踢到,二当着玉将军等人的面这一抱,戚珑雪除了他,还能嫁谁?
“滚一边去!”金折桂啐道。
玉入禅一个哆嗦,不敢再去拉戚珑雪。
“阿五,怎样?”金折桂赶紧问。
戚珑雪嘴里温柔地念叨着大黑大黑,终于从马背上拔下一根针,看着针头,对金折桂说:“果然有人对大黑下毒,这事还得请我师父来给看看。”
金折桂嗔怒地看向金将晚。
金将晚立时道:“魁星,我亲自去牵的大黑,我怎会舍得刺它?”
金折桂自然知道给大黑下毒的人不是金将晚。
“我的儿,节亭、节亭,你怎样了?”忽地一声惨叫声传来,金折桂、戚珑雪等连忙看去,就见一人抱着腿在地上打滚。
“不好,我孙儿腿被烈马踢断了!他尚未娶妻立业,这可如何是好?”一人老泪纵横地抱着腿上流血的孙儿哭喊。
“父亲,这是哪位?”金折桂心里疑惑。
金将晚一口气噎住,家里得了宝马,酒醉之后被人一怂恿,就想炫耀一番,谁知竟然惹出事来,“舅舅放心,节亭是在金家伤着的,我们金家……”
“怎样?节亭伤了腿,将来该怎么娶妻?”那人气氛道。
“孙子伤了,不是该去看大夫嘛?怎么总提娶妻?”金折桂疑惑道。
“……看来,钱家出事了。”才不惜用这法子赖上金家,玉入禅心中大喜,毕竟,如此可见,是他猜对了那个三横一撇是个钱字。
金将晚、玉将军一凛,虽明白玉入禅的意思,可如今钱节亭的腿被金折桂的马踩断了,这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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