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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忽然响了。苏溪米拿起手机,看了下号码,呆了两秒。按下接听键。“喂?校长?”

“呵呵,丫头,你还没忘了我这个校长呢?”

“怎么会忘?人家不是说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你别拍我马屁。前几年我打过你多少通电话?你一通电话也不接?”

“那几年我真的很忙,对不住了,校长!”

“是啊,你忙得连毕业证书都不要了是不是?我说你还想不想毕业呢?”

以前大二那年,苏溪米吵着要提前毕业,可现在,她都已经读到大五了,还没拿到毕业证书。理由无他,她每次考试都不去参加,他这个当校长的,就算有心帮她也帮不了。

他为了她,给她机会让她重修,一通通电话短信飚过去,都没见她回过一次。

今天他心血来潮给她打个电话过来,没想到她竟然接了他电话?

苏溪米对着校长说,“校长,毕业证书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好点的工作。可那玩意儿现在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必要了。所以……考试什么的,校长您就给我免了吧。”

苏溪米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小苏闹闹拉着耳朵,一字不漏全听了进去。

校长揉着眉心,吐气说,“好吧,那就算了。你要是心血来潮想来母校玩玩,提前跟我说一声哦,我给你准备点好东西!”

“好的,校长。”

电话一挂,小苏闹闹就开开心心的跑到母亲身边说话,“妈!我不去幼儿园了!”

一听,苏溪米板着脸说,“为什么?”

“毕业证书对我来说,没什么必要嘛。我只要知道学校里老师们教什么不就行了?我很聪明的,买本书回家自学就成。妈妈,上幼儿园什么的,您就给我免了吧!”听听他那口气,学得有多像。

苏溪米吓了一大跳。她都没发现,自己在无意中,给儿子竖立了这么个坏榜样。想了一秒后,她立马打了通电话过去。电话一接通,她对着校长说,“校长,我觉得我还是回学校继续深造比较好。”

校长一听,奇怪,“怎么突然想通了?”

“嗯,知识深渊,学无止境,我觉得只有在学校里才能学到更宝贵的东西。而且那毕业证书真的很重要,它对我来说,就像是一个身份证明,是一个奖状,是必须存在的物品!所以我……”

苏溪米说这话,纯粹是说给儿子听的。哪知道校长把脖子一昂,开口说话,“嗯,你说得没错。所以我决定,我会给你开个研讨会,会让全校学生都参加,听你工作历程的心得演讲。”

“啊?”苏溪米顿时张着小嘴问,“研讨会?我?”

“嗯,你得主持这次研讨会。我还会邀请全省所有名校的校长一块儿来参加,当然还会邀请许多的媒体记者。”

一说到这儿,苏溪米立马问,“我能拒绝么?”

“可以啊,拒绝的话,你就毕不了业,毕业证书你就别想拿。”

虽然校长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改变了态度,但校长清楚,这娃和他说话的口气,前后变了一个样。如今他们俩的地位,是她在求他。所以,现在不宰,更待何时?

苏溪米为难至极,回头看看宝贝儿子那期待的目光。她的宝贝儿子就巴巴望着她,听她说,毕业证书她不要了,只要她敢说,她儿子肯定立马学她那样,有借口不去幼儿园。最后,苏溪米无奈一吐气,对着校长说,“好吧,我参加。”

校长满意的一点头,“记得带上你近期的作品,我们给你做点海报,拿出去宣传一下,哦,千万别忘记拍点明星照过来。”

“明星照就不要了吧!”

“怎么可以不要?毕业证书上的头像,必须得有照片啊!”

“那就一般的证件照不就行了?”

校长咧嘴一笑,“丫头,你不知道?现在毕业证书的制度改革了啊,证书上的照片,必须得是漂亮的明星照!”

放屁!狗扯!这校长也太阴了吧?连这么明显的谎话他都说得出口?他当她是三岁娃娃,很好骗么?

校长乐呵呵的补充了句,“如果没明星照,这毕业证书不好给你做啊!章也敲不下去呢!”怎么着?他就是在威胁她了!怎么着?

苏溪米第二次无奈叹气,“好吧,过几天我拍好了给你送去。”

“嗯!记得别超过六月份。我得敢在学期结束前,帮你把证书敲上呢!虽然我可以给你放水,不过补考考试,你人必须得到场,你就在那考卷上随便划上几笔都行。听懂了么?”

听听,他这个校长,当得多帅气,公然给学生徇私舞弊来着。这话要是被人录下来放去网上,他这个校长铁定要被喷。

“好的,谢谢校长。”

闹闹和跳蚤被安顿在家里,苏珊帮忙照顾一大一小。苏溪米跟着阳睿,去了Y国,参加索岩爱的婚礼。索岩爱和于飞的婚礼,放在一家很古老的教堂内,来参加婚礼的人,不多,都是知心知底的好友。宴客期间,主持婚礼的神父不知道什么时候,挨在苏溪米身边,偷偷摸摸的问,“那个,请问一下。那位新娘和新郎,究竟是什么关系?”

苏溪米奇怪反问,“他们是情侣啊!不是情侣,怎么结婚?结了婚以后,他们就是夫妻了。”

神父就懵了,“可我听见那新娘喊新郎叫爸爸!”

“啊?”苏溪米呆了一秒。

神父又说,“然后那新娘喊那个老妇人叫妈妈!”

“啊!”

“可是那新郎和那老妇人又不是夫妻关系,那新郎也跟着新娘喊那老妇人叫妈妈!”

“呃——”

“听说那新郎和那老妇人年纪就差两三岁而已。新郎怎么会喊那老妇人叫妈妈?”

“这个……”

“我就在琢磨他们三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每次听见那新娘喊新郎叫爸爸的时候,我就犯糊涂!这个婚礼,到底是谁跟谁结的呢?”

“……”

神父一边歪着脑门苦思冥想,一边拿着圣经,慢吞吞的离开她身边。

阳睿拿着鸡尾酒过来,递到她手里。

苏溪米忍不住轻笑,“小爱她还没改口呢?”

“嗯?什么?”

“她还叫于飞爸爸呢!”

阳睿听了就想笑,“丫头,你真的太不懂男人心思了!”

“嗯?什么?”苏溪米歪头问。

他低头,在她耳边耳语一句,“晚上你在床上被我疼的时候,你也喊我几句爸爸,我肯定会把你做晕过去。”

苏溪米瞬间板起脸,大声破骂,“你流氓!”这一声嘶吼,引来一群宾客朝他俩看过来。苏溪米立马捂着嘴巴,躲在阳睿背后,恼着说,“都怪你!小爱也看过来了。”

“看过来就看过来嘛,她不一定会想起你是谁!”

苏溪米窝在他背后,躲躲藏藏。索岩爱就更加好奇往她这儿看。苏溪米免得新娘发现自己,立马拉着阳睿去卫生间躲起来。

卫生间门口传来两母女对话声。

“妈!我刚好像看见了个熟人。”

“谁啊?”

“不知道,没见过的呢!”

“没见过也叫熟人?”

“我不知道,反正我就是觉得她很眼熟!我刚看见她进了卫生间。”

“哦?那人呢?”

“奇怪,卫生间里没人?我还想和她说几句话呢!”新娘嘀咕了句。

“你呀,别乱跑来跑去的,把装都给弄花了,快去化妆室里补补妆。等会儿仪式就要开始了,你早点把婚纱换好吧!”

“好吧!”俩母女匆匆跑走。

躲在男厕所的苏溪米,偷偷松了一口气。她是来参加婚礼的,怎么搞得跟做贼一样?委屈抬头,她瞅见头顶处男人的眼睛,闪着绿幽幽的精光。

她拧眉,“你干嘛?”

阳睿咧嘴一笑,“猫儿,是你拉着我过来的。”

“是啊!是我拉你过来的!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躲在卫生间的格子里,会做些什么么?”

苏溪米翻白眼,“你的脑子里,除了那件事之外,能装些其他东西么?”

“装不下了。我脑子里,除了怎么折腾你之外,就没有第二样东西。宝贝,仪式还有半个多小时才开始,我们来一次怎样?”

苏溪米惊恐的瞪大眼睛,“在这儿?”

“是啊,这个地方最适合干这种事了!”

“你胡说!这地方哪里适合了?你别乱来,我的礼服弄乱了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出去见人?”

他呼吸粗喘热烫,“放心,我不会弄乱你礼服的。我会很小心……”

“不行!我拒绝!我——”

“嘘!”阳睿一把捂着她的嘴。

卫生间外走进来两个男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

“嗝!那混小子终于结婚了啊!我还以为他想单身一辈子!”

“呵呵,那小子以前只知道赚钱,身边女人倒追他无数,他却连瞄也不瞄一眼。那个瘦小的黄花菜,也不知道哪里入得他眼?”

“别说,那小丫头其实长得还挺小巧可爱,很耐看。只是身材没料!于大哥没福气!”

“谁说他没福气的?你没听那丫头一口一句爸爸的喊?喊得连我骨头也酥了呢!真想也养个女娃,喊我爸爸!我肯定会疼死她!”

嘘嘘嘘——

苏溪米捂着嘴巴,都不敢吭气。可恶她身前的男人还故意在这个时候进攻她。

礼服果真没有被弄乱,可她小裤裤却脏得一塌糊涂。这么脏,叫她怎么穿?她要是不穿,那她就只能光着下半身参加宴会?现在她要纠结的,不是小裤裤的问题。那些男人喝多了酒,一个接着一个进来嘘嘘。她还被他折腾成这样,只能咬着手指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直到仪式快要开始了,进来嘘嘘的宾客少了很多,苏溪米这才得到解脱,简单理了理衣服后,红着脸,挽着阳睿的胳膊,走出了洗手间。可怜她的小裤裤,被他卷在裤兜里,乐滋滋的搂着她的小蛮腰,看着她那羞答答的表情。幸好她穿得是长裙,长裙长到脚裸处呢。就算风吹过来,她也应该不会走光才对。

苏溪米和阳睿坐在人群正中间,挑了个不起眼的位置,两人手挽着手,看着那新郎官,焦急的站在神父面前,望着远处那扇闭合的大门口。坐在苏溪米前方的两个男子,交头接耳着说话。

“上次于大哥的婚礼,你有来没?”

“没,上次我连贺卡都没收到。我还在埋怨是不是他把我给忘记了,我差点气得冲去他家里掐死他呢!”

“我上次也没收到贺卡,不过我厚着脸皮过来的。嘿嘿,幸好我过来了,看了一幕好戏。”

“哦,你是说陆家的表小姐自杀的事?”

“是啊!真的好过瘾,咱们于大哥可真够心狠手辣的。说得话,就跟刀子一样。”

“他怎么说的?你说来给我听听呗!”

“具体怎么说的,我忘记了。我只记得那神父最后的那句问话,于大哥果断喊出我不愿意四个字来,整个教堂里所有人都傻了眼呢!”

“真爽,关键时候喊我不愿意?要是换做我,我也要被他气到自杀!”

“呵呵,希望这次不要出现这种状况!那小新娘,看着挺瘦小的。不知道她能不能受得住那样的打击。”

苏溪米听见那两人谈话的时候,小手一把揪住阳睿胳膊,紧张的说,“如果他敢这样对小爱,我一定会……”

“嘘!不会的!傻丫头,你别多想。”

苏溪米咬着唇,表示不太放心。

阳睿捏了她的鼻子,哄她说话,“如果他真敢对不起她,我会帮你整死他。丫头,你讨厌血腥。那些血腥的事,还是让我来做吧。你别碰,知道么?”

苏溪米一听,神情恍惚了许久。她记得,以前,她一发火,这个男人直接丢了一把水果刀给她,让她出气发泄。可是现在!

他竟然会说这种话?

不对!他会说这种话,无非是因为她,她的喜好在改变,他就迎合着她的喜好宠爱这她。以前是如此,现在也是如此!他对她的心,从来就没有变过。只是她之前眼睛被仇恨蒙蔽住了,没发觉而已。

哐当一声。

教堂大门被人打开。索岩爱挽着母亲的胳膊,进了大堂门口。嘴角噘着一抹幸福甜蜜的微笑,她牵着母亲的胳膊,慢吞吞的走向新郎。她母亲把她手,轻轻塞进新郎手里。两人相拥而握,甜蜜微笑。

神父背后,摆着一个大屏幕,屏幕里不停放着两人恩爱的MV,里面还有新房的照片。这新房,是于飞特地为索岩爱盖建的,打算两人结婚后搬进去入住。

于飞牵着索岩爱的胳膊,站在神父面前,于飞幸福得微笑着。索岩爱原本微笑的嘴角,在看见神父背后的新房画面后,瞬间傻在那儿。

神父在宣读誓言,问,“于飞先生,请问你愿意娶索岩爱女士作为你的妻子吗,与她在神圣的婚约*同生活?无论是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你都愿意爱她、安慰她、尊敬她、保护她?并愿意在你们一生之中对她永远忠心不变?”

于飞低头一笑,深情款款地说,“是的,我愿意。”

神父回头又问,“索岩爱女士,请问你愿意嫁于飞先生作为你的丈夫吗,与她在神圣的婚约*同生活?无论是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你都愿意爱她、安慰她、尊敬她、保护她?并愿意在你们一生之中对她永远忠心不变?”

索岩爱眼睛笔直盯着神父背后的屏幕,呆呆地不说话。

台下宾客一阵哗然,三两交头接耳起来。

于飞惊了一秒,他侧头,推了推索岩爱,“宝贝?你怎么了?”

索岩爱瞳孔放大,惊恐的看着于飞,她低头看看自己的穿着,又转头看看四周的场景布置,她眼睛里莫名其妙掉下了一滴眼泪。

于飞看她表情不对,心头大慌,“宝贝,你怎么了?你说句话!”

索岩爱摇着头,对他说,“我不能嫁给你!”

“什么?”于飞大惊。

神父木讷的眨着眼。

索岩爱推开他抓着自己胳膊的双手,提起婚纱衣摆不停往后退。她一边退,于飞就慢慢跟进,“宝贝,咱们有话好好说。为什么突然变卦?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我?”

索岩爱摇着头,掉着眼泪,“那不是我!那不是真的我!我不能嫁给你!我那么肮脏,那么丑陋,我不配当你的妻子!”说罢,她抓着裙摆,甩头就走。

于飞全身冰凉,脚跟往后一挪。心头苦笑。他之前把女人弄死在婚礼上,今天竟然轮到自己在婚礼上惨被抛弃?果真!人不能做坏事!一做坏事就要遭报应。

苏溪米突然站起身子,走到于飞身边,抓着他手臂说话,“你傻啊!你还不去追?”

于飞木讷的看着她,“她说不肯嫁给我……她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嗯!八成,应该,是想起来了吧?”

“为什么?难道因为她看见了你?”于飞焦急问。

苏溪米摇头,“她肯定没看见我,我躲起来了啊!”

“那她怎么会突然……”

苏溪米指着他背后那屏幕,说了句,“那个金秋蓝阁,是我的作品!小爱她以前见过。她是它问世前,第一个见证人。”

于飞惊呆的看着自己为爱妻准备的新房,嘴巴猛抽,“怎么会这样!该死!早知道就不应该给她买这东西。”说罢,他立马脱下西装,跑出教堂追人。

索岩爱乘着木瓜公主马车,催着马夫驾车逃跑。这马车原本等他们俩结婚以后,两人坐着这辆车子,开去新房洞房花烛来着。可如今,它孤零零的载着哭泣的新娘慢吞吞的奔跑着。

突然,后面传来一道怒吼声。“站住!死女人!”

索岩爱惊恐回头,看见于飞骑着骏马,挥鞭而来,她回头对着车夫说,“你开快点!你开快点啊!”

那车夫懒洋洋对着索岩爱说,“姑娘,莫急。马车就是应慢慢的开,慢慢开,才能享受当公主的乐趣。”

“谁要乐趣了?我只要你开快点!行不行?”

“姑娘,你催什么嗯?这四匹马儿,年纪都大了,跑不动的!而且他们还拉着一辆大马车,他们多辛苦啊?您就多多体谅它们一些呗!”

索岩爱无语透顶,她泄气的坐在马车里。

于飞挥鞭追上,不用下马,不用把车停下,直接跨腿爬进车厢。

索岩爱一见他就叫,“你别过来!你走开!你别过来!”

“我是你丈夫,我不过来,你想让谁过来?”

“我……我不是!我和你还没结婚,这个婚姻,我不承认!”

“婚证都扯好了,你想反悔都不行!我是你丈夫,你看清楚!”

“结了婚还可以离婚,反正我要离开你。”

“给我个理由!死女人,你敢说你不爱我,我就掐死你!”

索岩爱惊恐的看着他,“那你掐死我得了。”

“你!”

“我不想和你结婚……我身子不干净……”

“你这丫头,思想别太作古。现在又不是封建社会!没有法律要求结婚前必须是处子身。”

“可是我……”

“我不想听可是,我只问你结果。你爱不爱我?”

“我……”她低头,也就犹豫了三秒钟而已。

他却像是等了一世纪,最后,他耐不住性子,直接吼给她看,“行了,这个问题我也不需要你回答。我只要你知道,我爱你!蠢丫头,我要和你结婚,就算你不接受,我也不许!既然你想起来了,我们没办法逃避你的过去,那就试着去接受它!不对!不是试着去接受,是必须得接受!我就当你背着我和那明星发生了一夜情,我肚量大,不和你计较!给我生个孩子,和我组建个家庭,以前的过往,我们都可以慢慢忘记。”

索岩爱惊恐地看着他,那张半张的小嘴依旧说不出半个字来。之前她说不出话,是因为心里太过复杂。可现在,她没法说话,是因为那男人把所有话统统都说掉了。她只有被迫接受的份。

于飞回头对着那车夫说,“给我回去。我的婚礼还没完成呢!”

车夫慢吞吞的调头,慢吞吞的说,“好的,知道了,您稍等……”

马车眼看快回教堂,索岩爱急着起身说,“我不……”

于飞一把捂死她嘴角,吼了她一句,“你敢说一句不字试试看?看看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索岩爱眨巴着眼,像是在问,她要真不怕死的说不,他会怎么着?

心有灵犀似得,于飞阴测测的说出她想听的答案!“等一下进去后,给我把婚礼好好完成,要不然,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当众强暴你!”

惊恐——抽吸——

索岩爱被吓得一口气憋在胸口怎么也吐不出来。

于飞横打抱着新娘,僵着脸,回到了教堂。教堂里那些宾客,因为太过好奇,太三八,所以堵在教堂里没有散场。于飞抱着新娘子回来的时候,一堆男嘉宾嘴里吹着暧昧的口哨。

“于大哥威武!”

“还是新郎官霸道!新娘逃婚,可以逼婚!”

于飞把索岩爱往神父面前一放,回头,怒巴巴的对着神父吼,“傻愣着干嘛?赶紧给我宣誓。”

神父吓了一跳,哆嗦着手,忙说,“哦哦!”他清了清嗓子后,开口对着于飞问,“于飞先生,请问您……”

“我愿意!我愿意爱她一辈子,养她,疼她,护着她,把她宠上天!然后和她生一堆宝宝,男孩女孩都要,一年生一个,十年生十个!”

噗——

台下一堆人都在嘲笑他。他把新娘当母猪了是不是?

神父吞了口水,回头对着索岩爱问,“索岩爱女士,请问你愿意嫁于飞先生作为你的丈夫吗,与她在神圣的婚约*同生活?无论是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你都愿意爱她、安慰她、尊敬她、保护她?并愿意在你们一生之中对她永远忠心不变?”

“那个……我……”

于飞看她踌躇,眼睛一凸,拉开粗嗓门就吼,“给我说!”

“我……”

“不说就直接做!”

抽气声络绎不绝的传来。因为大家都在惊恐,那位万年知书达理的温柔绅士,竟也有发飙的一天?于飞从来不把分贝喊过五十以上,他爆粗,就好比鱼儿会飞一样稀罕。今天,他们当真是大开眼界啊!不但欣赏到一出特别精彩的婚礼,还能见到于飞先生拉嗓门吼人?

索岩爱当真怕了那个难得发火的男人,尤其是怕了他眼底里的执着。她怕他当真会把她压在这神圣的教堂里乱来。她低着头,悄声地说,“我……我愿意……”

于飞肩头一耸,像是打了一场大仗一样。

神父笑着说,“新郎新娘互换戒指。”

于飞迫不及待的接过钻戒,执起她的小手,狠狠带了进去,然后接过他自己的钻戒,塞进她小手里,并伸出手指对准了她,“带上去!套住我!”

“呵呵呵——”场内一群男人都在笑。笑他的话,有点流氓。

索岩爱羞红着脸,咬着下唇,扭捏得不行。

于飞见她又磨蹭,心里急得半死,“该死的!你还给我磨?我没耐心等你!”

索岩爱瘪瘪地,终于支出半句话,“你想反悔还来得及……你可以找更好的女人!”

“就算全世界的女人都脱光了衣服倒追我我也不要!我就要你一个!如果你再敢离开我,我就拿那把刀子,当着你的面,抹脖子给你看!或者是,你就是喜欢看见我死在你面前你才甘心是不是?如果是,我马上就做给你看!”

他手一收,调头就想去拿那把切蛋糕的长刀。

索岩爱吓了一跳,抓着他的手不放,“你疯了?我没说要你死!”

“那你现在就给我做出选择!要么看着我死,要么就拿戒指套住我一生!”

“于先生……我……”

当索岩爱说出于先生三个字的时候,神父无语透顶。怎么突然从爸爸,改口成了于先生?

于飞手又要抽走,索岩爱死死抓着不动。其实她力气很小,他真要抽,她怎么可能抓得住?他就是想给她点压力,叫她快点。别磨蹭!最后百般纠结之下,她只好把戒指往他手指上套了进去。

台下宾客嗷嗷大叫。“于大哥!新娘子套得你紧不紧啊?”

于飞笑得厉害,“紧!怎么不紧?我要被她紧一辈子呢!”说完,他回头就给了新娘一个火辣辣的舌吻。

“呜呜——”索岩爱脸涨得紫青,双手双脚抖得厉害。

这里这么多人,他怎么亲得这么色情?太过分了吧?

索青灵捂着脸蛋不停的在哭,当然她不是因为女儿被欺负惨了才哭的,她是因为感动。她女儿能够得到这么一个疼爱她的老公,多幸福啊?她单身了这么多年,就为了这个女儿,如今看见女儿成功出嫁。真的是值了!

苏溪米也终于落下了心头一块巨石,温柔的靠在阳睿肩头,开怀微笑。

要抛捧花了。台下七八个未婚女子都迫不及待跑去抢捧花。

索岩爱拿着捧花,羞答答的咬着唇,她眼睛不停在人群中扫来扫去。终于被她扫到了一抹人影。她提着裙摆,拿着捧花,挤开那对未婚女子们,走到那抹身影面前,轻轻把捧花一丢。

苏溪米惊讶的被迫接下捧花。慢吞吞起身,“小爱,我……”

昔日的好友,被逼分割两地,无法相认相知,如今终于有机会说话。才说了三个字而已,她的眼睛就湿润得一塌糊涂。索岩爱也是如此,她那红红的眼眶下,泪珠无声往下掉。

于飞走了过来,二话不说,横打抱起新娘子就走,“洞房去了。”

“等一下!你让我说几句话!”

“以后有的是时间!今天你是属于我的!你的眼泪也只能属于我!要哭,等会去床上的时候在我身下哭!不过你死心吧,我会让你哭到嗓子都哑掉,我也不会饶了你的!”

“你你你!你可不可以不要说那种混账话?”

“放心,我以后会经常说!我要说到你脑子开窍为止!”

这小女人思想太作古,他不给她尺度拉大一点,以后他还会吃苦。新郎抱着新娘再次坐上南瓜马车,在一堆贵宾的拥护目送下,渐渐远去。

苏溪米捂着嘴巴,窝在阳睿怀里不停哭,哭到他胸前衣襟全部浸湿才罢休。阳睿捧起她小脑袋,深情款款地说,“亲爱的,我们也结婚吧!让我也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嗯。”

苏溪米被索岩爱的婚礼,感动得一塌糊涂。这个男人又在这个时候和她求婚,她一时糊涂,就傻傻的点下了脑袋。等她理智找回来后,她立马反悔了。

“我不嫁。”

阳睿吓了一跳,刚还以为自己已经是人生赢家,眼下他又被她一脚踢进冰潭。“为什么?”

“不为什么,反正我不嫁。”

“至少给我个理由啊!”阳睿搂着她腰肢,不让她走。

“我觉得现在很好,单身很快乐。”她不肯嫁给他,就是因为以前被他束缚得太厉害,她现在最想要的,是自由。她要是嫁给他,不就又给自己挖掘了个坟墓?她才没那么傻!

Y国一行,阳睿拖着她整整玩了一个礼拜才回家。小苏闹闹在家里又哭又闹,苏溪米实在放心不下,不然阳睿说还要和她继续玩一礼拜才回去。难得出来和她二人世界,他怎么都不舍得回家。一回家后,闹闹就吵着要和母亲睡觉,把他孤零零的踢走。阳睿只好抱着女儿睡觉。以前女儿的脾气很坏,一定要抱着摇着才能睡觉,而且喜欢玩到半夜一两点才肯闭眼。不过这几天,娃儿交给苏珊后,跳蚤准时九点打哈欠,九点半必须要睡觉,而且一觉睡到大天亮才醒来撒尿喝奶粉。

这习惯可真好!苏溪米很喜欢。想着这两娃要是都这样好带,自己一个人也可以……

也不知道她的心思是不是被他看出来了,那家伙一回家就和跳蚤玩得忘了时间睡觉,然后把她睡觉时间又颠倒了过来,半夜十二点了还兴奋的和他玩骑木马。

苏珊都过来说了他好几回了。可他不听!苏珊对着苏溪米不停摇头,想说。教育孩子如果父母不配合,她这个保姆再能干也没辙。

苏溪米能怎么着?阳睿把女儿当玩具娃娃一样,一天到晚给她打扮得跟花蝴蝶花孔雀一样!

小苏闹闹又吃味了。

饭桌上,小苏闹闹突然抬头对着苏溪米说,“妈,明天我们去溜冰场玩好不好?”

“嗯!好!”

阳睿听见了,他抬头,嘴儿一张,想说,好啊,一块儿出去玩玩也好。谁知道闹闹下一句话,“妈,爸爸他忙着要照顾妹妹,就别带他去了,好不好?”

阳睿脸一僵,木讷的瞪着苏溪米说话。他就巴望着她义正言辞拒绝儿子的提议。哪知道,那女人没良心地说,“嗯!你爸爸要照顾妹妹,他没空!明天就咱俩去吧!”

闹闹瞬间裂开小嘴,得瑟的冲阳睿挑了挑眉。

阳睿捏着跳蚤的勺子,一口气憋在胸口怎么也提不上来。怎么这么久了?他还这么惹她嫌弃?求婚求不成,出去玩还不带上他?只带儿子去?窝屈——

要是换做以前,他早就一屁股把那小兔崽子毒打一顿,踢出房门,然后大大方方搂着宝贝老婆,强行带她出去玩到她虚脱才肯回家。现在,他只能把这种念头放脑子里想个一百遍。

苏溪米带着闹闹去了儿童溜冰场,之前从国外买回来的一整套溜冰工具,终于派上用场了。她细心的指导他怎么穿戴,这儿场地很大,会溜冰的孩子不需要大人陪同,只有不会玩的小孩,才会让大人进去教他。

小苏闹闹穿戴好,就迫不及待往场地里冲,也不管自己会不会。

苏溪米急着喊他,“你等等我啊!别太急,小心撞到人!”

“噗通——”

“啊——”

苏溪米说话当下,小苏闹闹就闯了祸。

苏溪米急着冲过去,扶起两个小孩,“对不起,小朋友,我家宝宝不会溜冰,不小心撞到你了。”

那小男孩嫌弃的看着苏溪米说话,“不会溜冰就别跑过来丢人现眼!你看他,把我撞得手都红了!”

场地外,一对父母急急忙忙走了过来,看见儿子那红红的手臂,心疼着说,“你们怎么回事?”

苏溪米连声道歉,“对不住,我儿子莽撞了点。不过他不是故意的,是不小心!他还不会溜冰!”

“他不会溜冰,你就让他一个人在里面乱闯乱撞?多危险你知不知道?”

“对不住,是我没拉好他!”

“没错,就是你没有拉好他,才把我儿子撞成这样的!你自己说吧,我儿子胳膊都被你儿子撞红了,你打算怎么赔?”

小苏闹闹噘着嘴巴,心头老大不爽。想说,这对父母有这么娇气么?他在家里从桌子上摔下来,老爸就只是跑过来踢了他一脚问,骨折了没?他只要说没骨折,老爸屁都不甩一个,调头又抱着宝贝妹妹玩去了。

苏溪米拧着眉说,“你们说吧,你们想要怎样?”

那对父母当下板起脸说,“什么叫我们想怎样?你这人怎么说话的?”

苏溪米沉了口气,“我没说错话。道歉的话,我说了好几回了。你们非要让我赔的话,我没任何意见,你们直接说,你们要我怎么赔?”

碰上难缠的父母,有的好磨了。

小苏闹闹憋屈的噘着嘴巴。难得老妈带他出来玩溜冰,这些人这样子缠,他都没机会玩了。说不定等一下,母亲要带着他们去医院里给那小孩子看胳膊呢!苏溪米以前不带儿子出门,一直窝在家里,就是为了避免和别人发生冲突,她怕自己摊上麻烦事,自己要是摆不平,还拖累宝贝儿子陪着自己一块儿受罪,她还不能求人帮忙。

今天她算第一次独自带儿子出远门,哪知道这调皮捣蛋鬼,三分钟内就给她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

那对父母对着苏溪米猛翻白眼,本来还想跟她要点钱算数,可他们就是听不过她那口气。她如果肯哈腰点头把腰包掏出来送钱过来,他们肯定不会这样子刁难她。但现在——

“我们要去医院里拍片子!我怕我儿子被你们撞到骨折脱臼!”

那父亲一说完,母亲点头跟上,“对!我们要去医院拍片子!这样才放心。”

闹闹当下气得抓狂,差点破口大骂。他难得出来玩一次,就被这一家三口搞得兴致全无?苏溪米也挺无奈的,可她能怎么办?毕竟自己儿子理亏,她只能给他们赔不是。

“好吧——”苏溪米一声应,小苏闹闹揪着母亲的手指头,眼睛都急红了。

就在这个时候,儿童商厦的老总,突然走了过来,那老总身后跟着一群秘书和十个经理,场面浩大蓬勃。一开始的时候,溜冰场里所有宾客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尤其看见那一群男男女女,全都踩着抓鞋,走进溜冰场内。为首的一名五十岁老头,把手往苏溪米那儿轻轻一伸,“您好,苏小姐,我是‘天之母’集团代理执行长,也是这栋儿童大厦的主人,我叫赵季平。”

天之母,是全球知名的名牌童装公司,小孩子一件夏装款就要五六百块钱,冬装起码要三四千。而这栋儿童娱乐基地,就是这个老头子名下的私人产业。

站在苏溪米对面的那对夫妻,听见这么厉害的大人物跑过来和苏溪米握手,心头有些发慌。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一些月薪不超五千的底薪阶级人物,而那老头,可是月薪超百万千万的超级大人物。那个大人物不知道为什么要跑过来找他们谈话,他们更搞不懂,为什么那大人物偏偏只和苏溪米握手?赵季平和苏溪米握玩手后,冷冰冰的看着那对夫妻,“您好,苏小姐不小心撞到二位,我的律师和秘书会陪你们去医院挂诊,诊金我们公司会全部承担。至于以后,请两位不要再来我们商厦里消费了,你们太娇贵,我们撞不起。”

那对夫妻脸蛋抽个不停,那小孩听见赵季平说以后都不要他过来玩,眼睛一红当下就哭了出来。

小苏闹闹听着特开心,总觉得出了口恶气似得。有钱人真好,看样子以后他也得努力赚钱,要不然以后碰上这种事,还得被那些恶人欺负。他一定要让自己变成任何都不敢欺压的对象才行!

两名律师和两名秘书,一左一右,一前一后把那夫妻三人围在正中心,托手说了句,“两位请!”

他们势必要把这对夫妻和他们的孩子,赶出去才肯罢休。那对夫妻气得要死要活,被赔再多钱都不舒坦。因为丢人哪!他们被那么多保安押送出大厦门口,围观的人,成千上万,大家看着他们,还指指点点,嘴里唠叨着说,他们是不是偷了商场的东西才被抓起来什么的?

这种事究竟有多丢人,就只有当事人才知道!那对夫妻心头懊恼,他们招惹到谁了?竟然受到这种驱逐待遇?估计他们儿子心里,肯定会蒙上一层阴影了吧!他们儿子已经决定了,这辈子都不要再碰溜冰鞋,死都不碰!

所有人都在好奇苏溪米的身份,尤其是赵季平身边一堆经理秘书,他们只听老总说,有个贵客来他们大厦里,老总要去接待她什么的。

过来一看,只不过是个带孩子的小女人而已。身上衣着穿戴平凡,更没半点名贵首饰。他们就是看不出来这对母女哪里值得他们老总亲自下来款待?而且老总还说,要给她们母子包了整个溜冰场?还是免费的!

苏溪米羞答答的低着头,“不用了。先生!我们在这儿玩一会就回去!”

“那好!有什么事您打我电话!”赵季平把名片递给了苏溪米。

赵季平身后一群手下,纷纷相视着,他们真的很想问对方,谁认识这对母子类?可惜,大家都摆着茫然无知的表情。赵季平离开了,手下们也跟着他一块儿离开,只留下一名秘书站在溜冰场门口处,随时听候吩咐。苏溪米把别人求都求不来的赵季平名片,随手塞进口袋,回头拉着宝贝儿子的手,玩起了溜冰。

小苏闹闹学得很快,不稍半小时就可以脱手自己玩。溜冰场里的人,越来越少,苏溪米就觉得奇怪,孩子们只出不进,直到溜冰场里只身下她和闹闹两人。

苏溪米抓抓脑门,“闹闹,我们回家吧!”

小苏闹闹回头就吼,“不要不要!还没到吃午饭时间呢!”

他才刚刚掌握到溜冰秘诀,这个时候绝对不能离开,要不然下次还得重新掌握。

“可是他们都走了呢!”

“他们走让他们走好了啊!又不妨碍我们!”小苏闹闹溜得可开怀,一点都不怕跌,跌了瞬间爬起来继续溜。

苏溪米听见一声咯咯咯地清脆笑声。这笑声好耳熟,有点像是她家小跳蚤的。突然,她瞥见自己脚边滑来一个不明物体,低头仔细一瞧。“跳跳!”苏溪米抽气。

她家小跳蚤像只翻肚皮的小青蛙,背躺在地上,头上带着防护头盔,四肢关节处全部裹上一块软垫子。她不停在冰面上旋转着滑动,嘴里还愉快的发出咯咯咯的笑声。苏溪米连忙回头看去。阳睿踩着溜冰鞋,进了场,走到苏溪米身边就把女儿轻轻推了出去。

“咯咯咯——”女儿开心得不得了,总觉得天在转,她人在瞟似得。“咯咯咯——圈圈——圈圈——咯咯咯——”

怪不得溜冰场里人越来越少,那些孩子只能出不能进。原来是这家伙来了,过来清了场子,然后带着宝贝女儿,扔她玩。

小苏闹闹也看见了妹妹和父亲,气鼓鼓的跌跌撞撞滑过来,吼他一句,“你来干嘛?”

阳睿抱着手臂说,“这里是公共场所,凭什么你们能来?我就不能来?”他就是厚脸皮!怎么着?

“咯咯咯!要圈圈——圈圈——”女儿四脚朝天,等着被推。

“来了!爸爸来了!”阳睿欢快一叫,滑过去又把女儿推出去老远老远。

苏溪米张着小嘴,看着那对爷俩,在她身边滑来滑去。小苏闹闹把头盔一丢,说了句,“妈!我们回家吧!”

苏溪米吐气说,“嗯,好吧!”

阳睿见她们要走,急忙抱起女儿跟上,“老婆,你别只顾着陪儿子玩嘛!女儿也想和你玩!”

苏溪米撇了他一眼,“你别和你儿子争风吃醋,他还小!”

“他跟你生活了那么多年,已经够了!儿子长大就得离开父母独立生活才对。”

小苏闹闹瞬间红着眼睛,穿着冰鞋的脚丫子,狠狠踢向阳睿,“我恨你!我讨厌你!哼!”小苏闹闹甩开母亲的手,怒气冲冲的跑走。

苏溪米看着儿子气冲冲背影,瘪嘴说,“你这傻瓜,你怎么就看不懂?儿子不是在和你争我,他只是想得到你的关爱。你一天到晚抱着女儿,你一点都不关心他,他才会和你发脾气!”

阳睿傻傻的看着苏溪米,“什么?是这样的么?”他就是觉得儿子有点腻人,把他老婆的时间都霸占掉了,他没法和老婆恩恩爱爱,他才会嫌儿子烦人。眼下苏溪米一提醒,阳睿开始反思。他是不是真的对儿子太坏了点?

当天晚上吃完晚饭,小苏闹闹一句话也不说,丢下筷子准备回房。阳睿走到他身后,抓着他领子不让他走。

“干嘛?混蛋!放开我!你去和你宝贝女儿玩,别来烦我!”

儿子大了,心思也大!这小子还特别扭。

阳睿把他扔在沙发里,抱着胸,翘着腿,问他,“我听你妈说,你想学游泳?”

“哼!要你管!”这娃叛逆期,是从三岁半就开始的!

阳睿噴笑,这孩子性子其实像他妈!

“你妈不会游泳,你想找谁教你?”

“哼!我长大了自学!”

“啊?是吗?我本来还想明天就带你去游泳馆里玩游泳,连游泳裤和游泳目镜都给你买好了呢!既然你想长大后学,那我就把它丢了咯?”

小苏闹闹毕竟还小,脑子特耿直,一听父亲说要带他去游泳馆里,他当下笑开小嘴说,“不要丢!我们明天去游泳吧,好不好?”

阳睿笑眯眯着说,“那,事先说好,我的时间很有限,我明天就带你玩一天,一天内,你就给我把游泳学会,以后就自己去游着玩,怎样?”

阳睿一说完,苏溪米就跑了过来,对着阳睿喷气说话,“他才几岁?学会了你也不能放任他一个人玩,出了事,谁负责?”

“放心,我会找人看着他的!”

“找人看着他我也不放心!你别忘了,你是孩子的父亲,是他们的监护人!”

阳睿一抓后脑,“好好好,以后我都陪他去游泳馆玩。”

小苏闹闹红着眼问,“每个礼拜都去么?”

“就夏天!其他三个季节不适合玩水,得感冒可不好!而且这个暑假一过,你就得上幼儿园了,上了学,你会很忙很忙,没时间玩。”

“哼!”小苏闹闹又撅起小嘴,不过他心情还不错,至少父亲愿意带他出去玩。

第二天,阳睿带着宝贝儿子和宝贝老婆去了游泳馆,因为女儿还小,他们可不想让她在水里泡,天气都还没热起来,得了风寒就不好了!今天算是小苏闹闹最开心的一天,一家三口,和乐美满的出来玩水。苏溪米圈着游泳圈,在水里扑通扑通个不停,小苏闹闹没有圈游泳圈,因为他肚子下面,拖着一只大手。

“吸一口气,把脸埋下去,适应水里的滋味。”

“爸——呛到了!咳咳——”

“还没呛够!多呛几口水你就学会了!”

“咳咳——要呛多少口水啊?”

“你不知道?你爸我小时候,被你爷爷直接丢进水里自生自灭,我在水里喝了七八口水后就浮了起来!”

小苏闹闹惊恐的看着父亲,“然后就学会了?”

“哪有?然后被拖去岸上,倒挂着,把我肚子里的水全部挤了出来,等我缓过劲来,又把我丢进水里接着呛,直到我学会为止!”

苏溪米板着脸游了过来,“你敢这样对你儿子试试看?”

阳睿眯眼一笑,“这是学游泳最快的法子。”

“不许不许——”苏溪米心疼死了。

小苏闹闹瞪着眼看着父亲说,“爸,你骗我的吧?”

“真没骗你,不信你问那边的游泳教练!”

这个游泳池,被阳睿包了下来,偌大的游泳池内,就只有他们一家三口,以及边上守候着的游泳教练。游泳教练呵呵一笑后,点头说,“我小时候也是这样子被父亲折腾的。不过这法子,是两个极端,要么一天内就学会游泳,要么就被逼到一辈子学不会,还会患恐水症!”

苏溪米听着就害怕,“儿子,你别听你爸爸胡说,学游泳就得一步步慢慢来,不能急躁!反正你爸爸有的是时间,以后叫他多多带你来游泳,慢慢的也能学会。”

小苏闹闹的想法就很简单,他就想,如果那么快学会了,爸爸就不陪他来玩了呢。他决定,照着母亲的话,慢慢学。

“嗯,我悠着点玩。爸爸你慢慢地教我!”

阳睿瘪嘴一句,“行!反正你老爸我,有的是时间。”他时间这么多,怎么就没时间陪老婆恩爱呢?

快要到吃午饭的时间,一家三口裹着毛毯,围在一起,席地而坐,吃着野餐三明治。

阳睿想跳蚤了,“下次咱们去野外野餐,带着宝宝一起,让她在草地上爬。呵呵,真想给她拍几张照片。”

小苏闹闹失落的垮下小脸。苏溪米看见了,抬脚一踹阳睿。阳睿这才想起来,儿子长这么大,一张全家福都没照过。难怪小苏闹闹的小脸会垮下来。阳睿一眨眼,立马说,“嗯,下次咱们一家四口先去拍张全家福,给儿子和女儿拍一整套的明星照,老婆你觉得怎样?”

这次他终于把儿子也放在嘴里说了出来。

小苏闹闹终于笑开了嘴角,“好好!一起去拍明星照!”

说到明星照,苏溪米脸都绿了,“惨了!我忘记我还得拍明星照给校长呢!”

“怎么了?校长要你明星照干嘛?”

“还能干嘛,他不就是想拿我照片出去宣传嘛!现在T大已经是全身第一名校了,那校长还不满足,非要挤入全国十大名校之一才肯罢休。要不是因为我没有拿到毕业证书,我也用不着被他勒索到这种地步!”

“呵呵呵……”阳睿开怀一笑。

笑完,小苏闹闹把面包一放,激动的说,“妈,我可不可以不去幼儿园啊?”

苏溪米眯眼说,“不行!”她被校长勒索成这样,就是为了能够光明正大反驳儿子不去幼儿园的提议。

小苏闹闹指着老爸说,“爸他连高中都没毕业,大学也没去过!他不照样赚一大把钱给你挥霍嘛!”

苏溪米嘴一抽,“你听谁说的?”

“二叔三叔四叔啊!他们吹得可厉害了,老爸怎么怎么的!我都不用问,老爸的事我全知道!”

苏溪米狠狠瞪着阳睿,踹他说话。阳睿收到指示,回头对着小苏闹闹说,“你爸我不是没有上过大学,而是老爸在初中的时候,就已经拿到了毕业证书,老爸我十四岁就大学毕业了,你懂么?”

这谎话,说出来,几个人信?也就三岁小孩会信吧!正巧,小苏闹闹也就三岁超过一点,脑子还没有发育到能够辨别别人的谎话真话,尤其是面对那个面无表情的老爸,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被老爸给骗了。

小苏闹闹崇拜的看着父亲说,“真的么?爸你初中就已经大学毕业了啊?”

“那可不?老爸我在学校里,可是出了名的兼优生,幼儿园就上了一年,直接跳读一年级,一年级念完就直接上五年级,五年级念完就直接上了初一,然后初一念完念高一,高一念完就直接上大学,十四岁的时候刚好大学毕业,一点都没耽搁人生宝贵的时间。十四岁出去锻炼了三年,三年后回来自己开公司,到现在为止,产业已经超过数千亿。儿子,你知不知道学业有多重要?如果我没念完大学,你说我能赚这么多钱么?”

小苏闹闹听得直点头,“嗯嗯!我决定了,我也学你一样,幼儿园就上一年,然后就上一年级!我也要十四岁就大学毕业!”

“……”虽然儿子听话是件好事,可是……苏溪米不知道,阳睿这么教法,她宝贝儿子真傻傻的学他那样,儿子他吃不吃得消?

苏溪米放下果汁,摸摸嘴角,说了句,“我去浴室里先洗个澡,下午我不玩了,我就坐这儿陪你们爷俩!”说着,她裹着毛巾去了浴室里梳洗。

阳睿看着她离开时那摇曳的背影,心头一动,他回头捏了捏儿子的小脸蛋说,“乖儿子,在这儿等爸爸回来。爸爸撒泡尿就来!”

“哦。”小苏闹闹咬着面包催他,“快去快回。”

“嗯。你吃饱了就走动一下,刚吃饱不能下水,消化掉一些才能入水,知不知道?自己要下水的时候,记得让教练带你!别一个人下去!”

听着父亲的叮咛,闹闹咧嘴就笑,“知道了,爸!”

阳睿跟在苏溪米后面,直接进了女更衣室。正在洗澡的苏溪米,被人从后面抱了个满怀,她吓了一跳。“啊——你干嘛?这里是女子更衣室啊!”

“怕什么?我都包了场子,没人会进来。”

“那也不行,这里是外面,你别发情。”

“你也差不多够了,从Y国回来后就不让我碰,一天到晚陪着娃儿们闹腾。我被你欺负得这么可怜,你好歹给我点甜头,让我解解渴也好!”

“你——呃——”苏溪米被他从后面抛起抛落,看他那猴急的样儿,真像被饿了很久似得。

“别这样,儿子还在外面候着呢!”

“嗯!我快些,你别催!”

有了孩子就是麻烦,调个情就像赶场子一样,真不过瘾。就在两人情意绵绵之际,突然,一声尖叫声破空划来。两人身子一僵,立马分开,急忙穿上衣服奔了出去。冲进游泳池畔,就看见宝贝儿子被扔在深海区。闹闹扑腾着小手不停挥打,嘴里已经喝了好几口水,眼看脑袋埋进水里,甚至连小手都要没入水中。阳睿火速跳下,游向宝贝儿子,大手一捞,捞过头顶,送上案后,把他倒挂了起来,用力压着他腹部不停挤压。

“咳咳——呕——咳咳——呕——”

闹闹把水全部呕了出来,一口气喘了上来。他昏昏沉沉的张开眼睛,看见父亲压着那教练,不停打着他脸蛋。

“敢动我儿子?你活腻了?”

那教练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苏溪米跑过来,一把把儿子护在心口。

闹闹窝在母亲怀里,迷迷糊糊地问,“怎么了?”

阳睿一边揍着那教练,一边破骂,“老子好几年没打过人!你第一个让我破了戒!”

闹闹急着咳嗽说,“是不是误会?教练叔叔是不是想让我学会游泳才把我丢下去的?”小苏闹闹还是很善良的,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就开口帮那教练说话。

“狗屁!老子的儿子要怎么教,老子自己会,用得着他来替我动手?”

苏溪米抖着身子抱紧宝贝儿子。任何一个母亲摊上这种事,都会害怕。她一害怕,竟然忘记要劝架。直到那教练被打得奄奄一息,她才回过神来,“阿睿!你别打了!”

还是老婆大人的话管用。他还时时刻刻记着她的话呢!她讨厌他暴力,讨厌他染满血腥的手。阳睿松开教练的领带,一丢,朝他吐了口水,“别以为我会放过你!等一下会有人来找你,你乖乖的跟他们走,配合一点,处罚就少一些。”

“先等等!我有事想和她说!”苏溪米把儿子送进阳睿怀里说,“你去安慰下儿子。我和他说几句!你们回避一下!”

阳睿抱起儿子,走开五米远,却不敢离开。那混小子敢打他儿子的念头,肯定还会对苏溪米动手。要不是他搜过他身子,确定他身上没有任何兵器,不然他说什么也不肯让她和他谈话。

小苏闹闹圈着父亲的怀抱,突然笑了起来。

阳睿板着脸问,“你笑什么笑?”

“爸爸你为了我,打那叔叔呢!”

“那又怎么了?你是我儿子,别人欺负我儿子,我不欺负回来,我还是人么?”

小苏闹闹羞答答的低头,脸有些红。他终于感受到父爱的伟大了呢!虽然这位父亲有点暴力!不过他想起那个暴力的父亲为了自己而动手打人,他就骄傲的一比。小苏闹闹看父亲眼睛直盯着母亲那儿,他拧着小眉头问,“爸,你干嘛呢?你还怕那叔叔会爬起来欺负妈妈吗?那叔叔手脚都被你踩断了吧?”

“嘘——爸爸在偷听他们讲话呢!”

“这么远,你能听见?”小苏闹闹竖着耳根子,怎么也听不见母亲说的话。

阳睿白了他一眼,“这世上有种绝活,叫唇语。只要看着他们的唇形,就能知道他们在讲什么!”

小苏闹闹眼光闪闪发亮,发觉他的父亲,真的好厉害,“爸爸爸爸,回头教我唇语好不好?”

阳睿轻哼,“嗯,你现在乖乖闭嘴,爸爸要偷听呢!”

“好好!”小苏闹闹立马捂着嘴巴,乖乖等老爸偷听完。

另一头,苏溪米蹲坐在地板上,对着那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男人问,“我能问一下?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我儿子?”

那教练咳了一下,胸口咳出血来,“我以前就死过一次!要不是我女朋友一直劝我动手术,我早前就死在那病床上了。”

苏溪米歪着头,怎么听,怎么觉得有点耳熟。“请问先生,您是谁?”

“我是谁,你不用知道,我只要你知道,我的女朋友,不能给你们当垫脚石!就算她抛弃了我……”

“她是不是叫吕萍?”

那教练闪着泪光,看着苏溪米,“你还记得她?”

苏溪米低下了头,说,“对不起!我对不起你的未婚妻!”

那个吕萍,是她的小护士,之前有陪过她好几个月,她那活泼开朗的性子,叫人难以忽视她的存在。

教练听见未婚妻的名字就哭得一塌糊涂,“你也知道你们对不起她?她给你们做小三,你们不给她名分,不让她回来见家人,她就白白给你男人当情妇是不是?我未婚妻是个好人,她肯定是为了我的医疗费,才委曲求全跟了你男人的!你们不要这样子欺负她好不好?小姐,如果可以的话,你就劝你男人,把我未婚妻放出来吧!”

苏溪米傻傻的看着那男人,轻声问,“你未婚妻的事,她的家人没有跟你说么?”

那教练眨眼问,“说什么?说我醒来后,她为什么不来医院里看我一眼?”

“她家人说她已经当了那男人的情妇么?”

“他们没说,是我爸妈说的,我爸妈要我对她死心,说她跟了那个有钱的男人不回来了。她爸妈因为她,得到了很多钱,都移民去了国外!”

苏溪米低着头说,“对不起,事实不是这样的!”

“什么?事实是什么?她不是给你老公当情妇么?”

苏溪米点头应他,“嗯。她不是我男人的情妇!她只是我的看护,那次,她陪着我母亲,还有我一个妹妹,出了车祸!我母亲和你未婚妻,当场死亡。我妹妹被撞得脑瘫了两年才醒来。”

“什么?咳咳——你说什么?她死了?她竟然……死了?”

“真的对不起!”苏溪米低着头,忏悔不已,“如果不是我的馊主意,你未婚妻不会因为我而死。”

男人无声掉着眼泪,感觉天旋地转,“能把事情前前后后玩玩本本都告诉给我听么?她是我的未婚妻,我有这个权利知道,她是为什么而死,为了谁,丢了小命。”

“嗯,我明白,是我亏欠了她。亏欠了你!我愿意告诉给你听我所有的事!”

那男人是个可怜人,为了心爱的未婚妻,一直想找阳睿谈话,可他身份低微,连见阳睿一面的能耐都没有。今日是他的幸运日,竟然碰到那男人跑来游泳馆里包场,他原本想找机会和那男人聊聊,想叫他把他未婚妻放出来。可他还是找不到机会和那男人对话。正巧阳睿和苏溪米都离开了,他看着闹闹,纠结了好久,想起自己的未婚妻被那男人玷污,他就愤愤不平,恨意一上来,什么也顾不了,他就对着小苏闹闹,下了毒手。

他其实有想过,如果他们不出现,他还是会把那孩子给救上来的。他的心,毕竟没有狠毒到那种地步,会看着那孩子在自己眼前死去。他只是不甘心自己的未婚妻被那男人折腾而已。

苏溪米看他误会,她就把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他听。当她说道自己被那男人囚禁的时候,吕萍出现在她生命里,虽然只是一丝丝的小小阳光,可她对那小护士,真的很感激。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一个坏想法,会把那小护士一起害死。

苏溪米蹲在男子身边,两眼无神的说,“本来我想让我妹妹下手!那次她试了一次,可我母亲还是被他们给救了回来,阿璃就说,她做不到!她不能再对我母亲下第二次毒手!所以我决定,我想亲自下手。”

那男子惊恐的看着她,“你要亲手杀了你母亲?”

苏溪米低着头说,“不然呢?我都被他逼到那种地步,我还能怎么办?我母亲拖着也是受难,我想让她早点解脱,然后我就可以随着她一块儿去!那天我计划好了,我把母亲约去我老家那边见面,我会趁机拔掉她氧气管,让她无声去世。那个时候肯定会很慌乱,阿璃就可以趁机逃跑,逃得远远的。只要她们俩都不在我身边,我就没什么好挂念的了!我那时候什么也不想,就想在自己怀孕之前,早点结束我和他之间的一切恩怨。谁知道……我母亲就在我面前,被撞得支离破碎。还搭上了你未婚妻,我和妹妹的小命!”

男子越听,心头越冰凉。泪水依旧无声无息地在掉落。不过很奇怪,他的内心像是被赎罪了一样。他的未婚妻没有背叛他。她不来见他,不是跟了有钱男人跑了,而是为了一个可怜的女人,不小心丢了性命而已。想到这儿,男人嘴角溢出一道幸福的微笑,可笑过之后,就是无尽的凄凉,他闭着眼睛抽着鼻子哽咽不停。

苏溪米拍拍他肩头说,“等会儿我会叫我老公把你送去医院里,你未婚妻的事,我只能跟你说请节哀顺变!希望你能想开一些,日后再找个好姑娘,好好谈个恋爱,结婚,生个大胖儿子,我想吕萍姑娘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阳睿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那端,某个小女人揉着眼睛咕囔了句,“大叔,你这么早打我电话干嘛?”她那儿还在凌晨呢!

“阿璃,我问你件事。你姐让你瞒着我的事,到底是什么?”

“姐说过,不让我说……”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姐说给我听了,我只是不敢相信我听见的话,我就来跟你确认一下,她是不是让你杀她自己的母亲?”

孟璃一通抽气,巴巴说话,“大叔你知道拉?姐跟你说了啊!哎……”

得到孟璃肯定的答案,阳睿心头又酸又疼。知不知道他为了那件事,心里有多愧疚?总觉得自己亏欠了她很多似得!他甚至还怀疑过自己究竟是不是已经坏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他从来没想过,苏溪米竟敢为了让自己解脱,敢动那样的念头。她还把他瞒在谷里!

晚上回家后,小苏闹闹乖乖抱着妹妹跟苏珊大妈睡觉去了。阳睿躺在床上,等那丫头洗好澡。看着她张罗来张罗去,张罗完躺来床上,准备睡觉。

他安安静静躺在她背后,轻声说,“丫头,你能明白我当初逼你怀孕的心情么?”

苏溪米背对着他,眨巴着眼,“我知道,你上次跟我说过,你是怕我自杀是吧!”

“嗯,那你告诉我,你有没有那样想过?”

“没有。”

“你撒谎!”阳睿扳过她的身子,让她正对着自己,“你跟我说老实话!到底有没有?”

“没有没有。”苏溪米闭着眼睛回答他,“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我已经原谅你了,你何必再和我提以前的事?”

“丫头,你知不知道,我瞒着你,对你撒谎,隐瞒你母亲脑死亡的事实,我每天,每天,都在巴望着老天爷给我奇迹!让伯母她有机会醒来,只要她醒来,那我对你的谎言,就不存在了!只要她醒过来的话,那我和你,就不会有那么多矛盾!我会用我余生,来弥补你们母女俩!即使我嘴里一直说,她醒来的几率是零,可我一直拖着她的命,想看见奇迹出现。”

苏溪米眼睛一阵闪动。她微微眨眼,沉默不语。

阳睿揉着她的发丝,轻问,“丫头,你告诉我,你那时候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是不是只想着要离开我?不择手段?或者,我该问,你现在是不是还这样子想?你是不是,还恨着我?讨厌我?不喜欢我?”

他问得何其小心翼翼,像是在害怕听见她答案。害怕听见她那毒辣的否定。如果他再听见她说那些伤人的话,他一定会被她打击到再也站不起来。

她沉默了许久,他就等了她许久。这个沉默,也像是折磨,折磨得他心都揪了起来。

最后,苏溪米抿了唇,轻声说,“嗯!我是想死!我承认,你做的很成功,你把儿子丢在我父母坟墓前,害的我没法把那水果刀掏出来。”她的计划,永远都赶不上变化。这其中,一半有他苦心经营和谋划,一半,有她残忍不起来的软弱和无能。他们俩,在这爱情的跑道里,他们俩谁也没赢,却谁也没输。

她一直觉得自己被他控制着,身心都得不到自由。而他觉得,自己永远也赢不了她的关注和她的心。她之前一直埋怨他为什么隐瞒母亲的病情,她想过一千种一万种答案,却独独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

他在忏悔自己当初犯的过错,是吧!不得不承认,她听见他那句独白后,心里很是感动。对于他之前隐瞒母亲的病情,她已经彻彻底底原谅了他。那么多年被他囚在身边,一直被逼不能见自己母亲这事,她总算释怀了呢!

“我的问题,你只回答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我只想听好听的话。你可以撒谎骗我!我愿意给你当一辈子的傻子。”

他说得温柔小心,表情也是那般细致,眼神柔光似水。

苏溪米一伸手,轻轻覆上他的手背,说,“婚姻是一辈子的承诺!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好要被一辈子圈在你身边的准备,我只想跟你说,我喜欢自由,我要做我喜欢做的事,我要交很多很多朋友,不管男的也好,不管女的也好。我不喜欢看见我的朋友被你弄伤,理由只是因为你想玩弄我!”

“不会!绝对不会!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绝对不会对任何人动手!宝贝,嫁给我,好不好?重新再爱我一次!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疼你一辈子。我们俩,回到一开始的起点,回到一开始,你被我抱来我家让我疼你的那段时光!好不好?”

苏溪米心头微动,眼神也跟着他在闪动。他们童年无邪的时光,不仅仅是他的心愿,也是她的美梦!

她揉着他手背说,“如果你下次再敢那样逼我。我真的会死的!”

“不会了!绝对不会!”

苏溪米认真的看着他说,“你知道我没你那么能干,我的弱点也都掌握在你手里。你要是想玩弄我,轻而易举,关键就在于你愿不愿意。可我呢?我要是想爱你,就要做好拿性命当赌注的准备。你愿意接受我的爱,那我就是生活在天堂里的幸福小女人。可一旦被你拒绝,那我就如同生活在地狱的油锅里一样,痛苦煎熬。你的求婚,我不是不想答应,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我答应你的求婚,就等于是把自己的小命交到你手里一样!我要拿我这条性命,去爱你一生!这个决定,我曾经试过,我曾经小心翼翼的想试着让你接受我……可我对你的信任,却如此不堪一击。我们俩的爱情,只毁在那张影碟上。”

“是我的错……我不该记录那次的事。那次的事,对你造成那么大心里阴影……”

苏溪米红着眼睛说,“这句道歉,我等了很久!而最应该等你说这句话的人,却已经躺在了坟墓里!哥,我真的很想很想埋怨你。可我却没那资格,你明不明白?”

“你可以埋怨我,你有资格!”

“哥……”苏溪米挪了下身子,把脸猫进他怀里。

他顺势一楼,紧紧把她压在心口。

“哥……你根本就不明白!我的心为你那么纠结,心疼你,想爱你。可我每次想为你付出的时候,却被伤得体无完肤。因为我根本就不确定自己在你心中究竟是什么地位!我从来就没有听见你说你爱我这句话,从来都不知道我在你心里是什么地位。我彷徨,所以我不敢放开心怀放手说爱你!”

“男人不需要每天都把爱放嘴边说,我一直在用行动证明给你看的,不是么?”

“你证明给我看,就是在床上证明的么?”

“怎么?不对么?”阳睿眨眼问,“是不是我还爱你爱得不够用力?”

“你少说混话!你那几次把我逼到死角,就为了让逼我跪下,给你吹。你忘记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那个时候我有多讨厌你?”

“原来你还在计较那些事?可是小东西,你应该明白我的苦衷啊!我每次要求你在床上热情一点,你都不肯回应我。我不得不想点法子给自己找点乐趣!”

“我和你的尺度,有很大的鸿沟。看样子,结婚后我也得好好和你谈清楚才行!我可不想每次都被你欺压成那样!”

阳睿一听,立马抓住了关键字,“丫头?你说什么?你说你想嫁给我是不是?你答应我求婚了,对不对?”

苏溪米把头一抬,狠狠瞟了他一眼,“谁答应你了?你少做春秋大梦!”

“怎么又反悔了?你这丫头真是!”

他现在已经拿她没辙透顶了都!真的好想好想虐一虐她!他脑子里想过一千种一万种逼婚的法子,可那些法子,他一个也不敢用。如今他唯一能确定的是,这妞是爱着他的,而且也有这个意愿嫁给他。可她就是憋着不肯点头。他可不想学骆缘那样,辛辛苦苦追他师姐追了整整十多天,求婚求了九十九次才成功。阳睿琢磨了老半天后,终于想出了一个馊主意。

机场里,一个带着墨镜的女星,遮遮掩掩的搂着某个同样带着墨镜的男子,她紧紧依偎在他胳膊处,藏着掖着,撒娇着,“欧巴!%^!”周围的人也听不懂那女人在说什么外国话。

宋锌捏了捏她白皙的下颚说,“急什么?回了旅店里,我会好好疼爱你的!”

“讨厌——”那不够标准的中文,听上去特腻味。

一名经纪人过来把那女星接走,接走前还不停和宋锌握手,“宋大哥不来我们公司里坐坐么?”

“不了,有应酬。”

“哦?哪位先生竟然能约得到咱们宋大牌?”

宋锌抿唇一笑。想起五年前,他在学校里也被人称为宋大牌,不过那个时候,只是个小绰号而已。如今,他这个绰号,名副其实。M国最顶尖的时尚周刊,就是他一手创建的,深受贵族名流喜爱。他简单一份报道,就能把一个三线明星,力捧成一线大明星。所以那些女星,迫不及待的挤破他床榻。对于那些女人,他来者不拒,一个也接,两个也接,甚至有时候,三个四个一起玩,他也无所谓。他的身子很花心,因为他的心,永远都那么空虚。永远都不满足!那个唯一能够满足他的小女人,根本就不能让他爱。

宋锌对那女星噘着阳光灿烂的笑容,挥手SAYBYE。

一回头,他出了机场,坐上轿车,板着脸说,“那位先生竟然愿意接我采访?怎么?他想买我面子?”

跟在宋锌身边的小秘书,鼓着腮子摇头,“不晓得。”

宋锌的小秘书,是个女人,不过是个很胖很胖的胖丫头,就是因为她胖,宋锌才让她留在自己身边,这样的胖丫头,那些女星绝对不会把她当成假想敌。不过这小女人虽然胖,交际能力还是挺强悍的,整理文档的功底,也是一流,速记速背速写,外加特能偷拍。他把她挖来,还费了不少心神,那肥妞当初可不心甘情愿跟他来着。车子开进*B大厦地下停车库,大摇大摆上了高楼。第七楼电梯门随之打开,电梯内站着宋锌,电梯外,站着白香和骆缘。

宋锌对着骆缘一笑,伸手探过去问好,“您好,骆先生,我是TY时记,我叫宋锌!这是我的名片。”

骆缘眯眼,回以一笑,“你好。”

说真心话,骆缘最不喜欢的,就是记者。不过这个记者听说听有名气的,尤其是他这个经常出国的男人,时常都会听见自己的商友被某个宋大牌给刮了一顿,之类。这个宋锌以前从不来国内,听说他身上有什么禁足令什么的。不过那只是传闻,大家听听算数!

“宋大牌怎么突然想到回国来发展了?”骆缘搂着白香进了电梯。

宋锌瘪嘴说,“为了给某人做个宣传。他指名要我出马,我没辙!”

“哦?哪个‘某人’?竟然能请得动宋大牌你亲自出马?”

骆缘看见宋锌按的楼层,竟然是顶楼。顶楼可是他的领地。

骆缘眯眼问,“宋大牌这是要去几楼?”

“顶楼啊。”宋锌理所当然的说。

骆缘挑眉,“该不会宋大牌是要给鄙人做宣传吧?这顶楼,就只有我!”

宋锌奇怪,“啊?是么?那就奇怪了,我记得通知,的确是顶楼约见。”

骆缘和白香相视几眼。谁有这能耐,能够霸占他的顶楼?

说话之间,叮咚一声,电梯打开。

骆缘惊恐的看着自己休息室内,前前后后挤来一堆人,还有一堆摄影器材。骆缘脸一抽,“本少爷虽然不常来这儿休息,可这里毕竟是我的地盘!谁能跟我说说?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一名导播,挤吧挤吧的走了过来,立马递烟给他,“骆少,不好意思耽误您休息!阳先生吩咐我们把东西搬上来,我们也挺为难,说了好几通,他不答应,非要在这楼顶折腾!”

“阳睿?”骆缘眉头拧得更加厉害,他挑眉问宋锌,“你说的‘某人’?该不会就是阳睿吧?”

“除了他,还能有谁?”

“他竟然要做访谈?你在开玩笑?”骆缘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轰动新闻似得。

白香也跟着惊恐,“我师弟他脑子被什么东西给敲到了?万年潜水的潜水王,竟然要上电视节目?”

宋锌摊手,耸肩。表示无语。

就在众人狐疑对视中,电梯门又被打开。

“宝贝宝贝,记得爸爸刚刚教你的不?”

“咯咯咯——”

“你别只顾着咯咯咯傻笑!记得等会儿上节目的时候,一定要可爱,可爱到让全世界都想把你掐死的地步!”阳睿一边给女儿打扮,一边走了过来。

一过来,原来欢笑的嘴脸瞬间板了起来,“你们怎么也来了?”

骆缘噗嗤一笑,“我说阳少,这儿可是我的地盘。”

“哦?是么?”阳睿冷冰冰地说,“虽然这大厦是你的,可这里多半的员工,都是我的手下!你的楼层,大多都被我包了下来!”

“可这顶层,我可没义务租给你做宣传!”

阳睿头一歪,想了下后说,“成!大家都把东西搬去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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