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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烽的这一番言语也在三女心目中激荡起了很大的反响。
对于白木兰来说,她更执着于江烽所提出的追求美好生活的“善意良性方式”。
在她看来,江烽的意思就是不允许游牧民族采用抢掠的方式来侵犯中原汉人的生命、土地和财产,否则徐州就要毫不犹豫的诉诸于武力。
这明显是把刀锋指向了党项人、沙陀人和契丹人。
至于说吐谷浑人,处于沙陀人和契丹人的夹击中,吐谷浑人更多的还是寻求自保。
甚至在吐谷浑人的控制区内,汉人在南部农耕生产,吐谷浑人在北面放牧劳作,互通有无,虽然不能说亲如一家,但是也还能和睦相处。
吐谷浑人的上层也是竭力在促成这种局面的形成并长期维系下去,在他们看来这更像是一种良性的合作共存。
汉人能做到的,吐谷浑人难以做到,像耕种粮食,一些吐谷浑人实际上也开始再向农耕转变,但是在农作技术上始终不及汉人,而吐谷浑人善于养马放羊,那又不是汉人能企及的。
但其他三大胡人部族却不是这样。
虽然这三个胡人部族都是以放牧为主,但是他们不但实力强大许多,而且长期养成的秋冬季节就要南下打草谷劫掠一把,让部族生活更美好一些已经成了习惯,甚至也成了这些部族贵酋们发家致富的最简便手段,所以要想让他们放弃这种方式,显然不太可能。
起码在白木兰看来,用和平方式难以实现。
即便是吐谷浑人内部也还是有这种想法,只不过限于吐谷浑人实力较弱以及这么些年来赫连氏和白氏执掌着吐谷浑人,一直奉行的和睦政策延续,也让这种声音小了不少。
而江烽的这种观点无疑正切合了吐谷浑人高层的这种意愿,那就是汉人也是愿意和胡人和睦相处的,只怕胡人追求美好生活的方式是善意良性的,比如放牧牛马,甚至也可以耕种粮食,或者制革鞣皮,或者贩卖特产。
相较于白木兰较为单纯的想法,刘玬和尉迟燕姗的考虑就要复杂许多了。
两个女孩子考虑问题所处的位置不同,但是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考虑的角度却有些相似。
尉迟燕姗的感觉还要更真实直观一些,因为来了徐州这么久,与其兄长一道的观察、了解和分析,对徐州拥有的实力也有了一个更深刻的认知。
尉迟燕姗和尉迟燕侠其实已经认定徐州如果真的于沙陀人发生战争,绝不会败,最起码都能保持目前的状态,也就是说沙陀人要想进攻曹濮兖郓诸州,绝对讨不了好。
哪怕是日后契丹人南下了,可能和徐州在河北——平卢淄青这一线发生冲突,徐州仍然能顶得住。
这就是尉迟家族的认知判断。
正是基于此,尉迟燕侠和尉迟燕姗都认定江烽未来会成为中土汉人政权中的第一强藩,也就是最起码也会达到大梁甚至超过的水准,极有可能会形成一个与西面和北方胡人政权相对峙的大势力,而且这还是往低里说,如果发展势头好的话,徐州势力横扫中原,一举统一整个中原和江南,登临天下也未可知,这也是尉迟燕姗为什么愿意主动献身甚至不惜冒着交恶闺蜜风险以求一平妻之位的初衷。
但即便是这样,尉迟燕姗也没有想到江烽甚至早就已经把目光投向了与胡人一战,甚至战而胜之的高度。
江烽话语中流露出来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无论是哪家,党项人也好,沙陀人也好,契丹人也好,徐州都要强令他们按照徐州,也就是他江烽制定的规则来行事,否则,徐州就会毫不留情的举起刀枪,用武力来“教育”他们遵守他制定的规则。
这一番话听起来中正平和,甚至江烽语气里也显得很平静淡然,但是流露出来的气势却是真正的霸气无双,没有任何回旋余地,谁不遵守,那么谁就要被惩罚,付出代价,而这个代价就可能是成千上万人的性命和一族人的命运。
白木兰也许还没有悟出味道来,但是尉迟燕姗却听出来了,她相信刘玬也同样听出其中非同寻常的味道来了。
刘玬与尉迟燕姗所处位置不一样,理解的角度也一样略有偏差。
尉迟燕姗所代表的的尉迟家族虽然是大唐朝廷九公卿家族之一,但实际上随着大唐朝廷的没落,其代表的意义已经相当单薄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大唐朝廷甚至连一个实力稍微强一些的藩阀都比不上,当然,在影响力上仍然足够大。
只不过在当下战乱纷争的这个情形下,大唐朝廷的影响力想要转化为实力的可能性越来越小,像南阳这样的实力藩阀已经不太需要大唐朝廷这样的幌子来为其张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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