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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知道。”我拿起书一边答应一边往屋里走。付生走慢了,被老妈叫住一顿教育。四爷爷在一边乐呵呵的劝老妈不要太急,缘分不可强求。
天气越来越热,生意也差,付生多数时间在家闲着。我们找口井提前仍两个西瓜下去,在小树林里摆上小桌和太师椅,到了下午捞出西瓜,在小桌上一切,井水的清凉透进西瓜里。正宗的冰镇西瓜,几片吃下去全是都是凉的,洗把脸,太师椅上面再那么一躺,一下午轻轻松松就睡过去了。
这天我刚睡着,见明叔就来叫我,他是四爷爷的老大,做事耿直,一声把我叫醒,见我还迷迷糊糊的,又拍了把太师椅。
“怎么了?”我边揉眼睛边坐起来。
“你每天倒潇洒,是不是真的没事做。”
“做什么呢?”
“做什么,这么大了还吃你爸妈的,你不羞?”
我看他一眼,“不羞。”
见明叔抬手就打,我一躲,又躺下了。
“赶紧起来,你四爷找你们有事。”
“什么事?”我和付生看了看。
“去了就知道了。”
到了四爷爷家还是那个样子,老式堂屋青砖地,满院的修竹护墙,院子一边种上韭菜小葱,另一边扎架子爬满黄瓜葫芦。我总说他没品味,竹子配点牡丹鸡冠大菊花,爬山虎蔷薇碎兰也行,再不济黄瓜韭菜配丝瓜也好,干嘛弄一圈竹子围起来。四爷爷大笑说我不懂。
我们进屋四爷爷正就着花生喝黄酒,还一边哼小曲。“呵,比我还潇洒。”我话音刚落,见明叔一巴掌拍我头上。
“没大没小。”
坐定后,四爷爷也给我满了一杯,“一直闲着呐。”
“跟您一样。”我呷了一口。
“我可没闲着,我还拾掇我的菜园子呢。”
“我也整天吃瓜睡觉没个空儿。”
“那可不是正事儿。”
“什么正事儿?”我们的谈话这才正事开始。
四爷爷让见明叔捧出一个瓦罐来,摆到面前让我和付生看。“这是什么?”我问。
“祈愿。”四爷爷说着打开瓦罐的盖子,一股青烟缓缓升起,用手指一弹,烟碎如埃尘,消失的同时一个妇人的声音从瓦罐里传出,声音很轻很含糊,但意思很清楚,求菩萨保佑她儿子平安,免受女鬼毒害。
对阴阳师来说稀奇的玩意儿从来都不少,一辈子不见得能了解个皮毛,比如眼前这个瓦罐,一时间太多的疑问出现,而先要弄清楚的是,“什么是祈愿?”
“祈愿就是说给神仙听的愿望。”四爷爷解释。
“那我们怎么听到了呢?”
“神仙也会偷懒,偶尔会把部分祈愿分给阴阳师,请阴阳师代劳实现人们的请求。”
“这么说真的有神仙。”
“不知道。”
我一听下巴差点掉了,“那你这个罐子谁给的?”
“你太爷爷传下的,据说是很久以前土地爷给的。”
“土地爷?这人明明求的是菩萨,怎么会到土地爷耳朵里?”
“祈愿按地界儿分,”四爷爷说,“不管求的是谁,先听到的肯定是一方地之主,至于他会不会帮你转达,那是他的事了。”
“难怪每年有那么多人去普陀山拜菩萨,是想让她老人家亲耳听见呐。”付生说。
“拜了也不一定听,而且现在都没菩萨了。”
“神仙让我们听到祈愿,我们帮他做事有什么好处?”我问。
“人跟神仙打交道能有什么好处,不惹到麻烦已经是好的了。”
“那为什么还要帮他?”
“你敢不帮?”
我的酒杯已经见底,“现在没神仙了,怎么不敲了这个罐,还听这些叨叨。”
“我从来不听,”四爷爷又给我满上,“你太爷爷传给我以后我一次也没听过,这两天见你没事做,特意找出来给你的。”
“你……”我一听即可笑又可气,“你都嫌烦还扔给我干嘛。”
“多行善事,有益无害。”四爷爷的酒有些上脸,一副狡猾的样子。
“你怎么不行。”
“我老了。”
话既然这么说,这瓦罐我接也行不接也行,但我决定接下瓦罐,因为好玩。我们把瓦罐抱回家,稀里糊涂的把祈愿听了几十条,顿时就有了疑问,这些祈愿全是说给土地爷听的,而且都是关于女鬼什么的。我一个电话打给四爷爷,问他为什么。四爷爷回的也简单,这个罐子只能听对土地爷的诉求,而且只能听灾听不了福。
我一听就没兴趣了,本来还想听听有人忏悔什么的,搞不好还能听到有意思的秘密,搞了半天这罐子全是别人往里倒的苦水儿,直接就让付生封起来,告诉他要么扔了要么还回去,就是别往家里放。
付生没听我的,面色凝重,“你不觉得他们都是在说一件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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