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欲求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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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问得好,问得绝。<>
林听差点咬到舌头,下意识地看向钟斯年。
这个问题,她拒绝回答,也回答不了。
钟斯年把碗放到桌上,不轻不重,发出的声音不震耳却也能瞬间引起所有人注意,“是我允许的,你有意见?钤”
声音亦是如此,低低沉沉,咋听无波无澜,细听就能从那低沉中听出不悦,冷意,压迫。
连钟启合都不悦地放下筷子,凌楚翘却是浑不在意,不仅不在意脸上还漾出笑来,“那真是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又说错话了,若有得罪之处林小姐可别跟我计较。”
抱歉又不是抱歉的话,言语也没有一点感到抱歉的意思。
林听抬眸直视正对面的凌楚翘,扬唇而笑,“少夫人不用这么客气,您说的是事实,我没什么可计较的。”
往后的日子长着呢,她心太小,怕自己计较不过来。
“那就好。”凌楚翘笑得心满意足,“像我这种低情商的人就喜欢跟林小姐这种心胸宽广的人相处,不用担心哪天嘴笨得罪人。”
“那正好,我的情商也不高,往后还望少夫人多担待。”两人的目光隔着餐桌对视交缠,脸上皆带着微笑,却又都笑不达眼底。
“聊这么欢,要不要让王婶泡两杯茶,让你们到客厅去边喝边畅谈人生?”开口少夫人,闭口少夫人,实在是他妈太刺耳。
这段由凌楚翘开启的小插曲,到此结束。
第一次同桌,表面上看起来还挺和谐,真实却如同嚼蜡,一餐饭吃下来,林听甚至不记得自己都吃了什么东西?
饭后,钟启合要回钟家,刚好钟斯年要出去便充当司机送他一程。
除了王婶,家里也就只剩下不太对盘的两个“情敌”。
若是往常,林听会在客厅里看会电视,或到外面散散步,陪王婶聊聊天,但今晚,她选择回房。
“咚咚咚。”电脑才刚开启就听见敲门声。
林听拧了下眉,扭头看向紧绷的房门,脱口而出,“谁啊?”
时常,王婶会上来给她送水果,但不是这个时候,刚吃完饭没到半个小时。
“啪啪。”外面听不到她的询问,她坐这么远也不可能听得见外面人说话,但听着拍门声.....
林听的眉拧得更深了,不用想都知道不是王婶。
凌楚翘,她找她除了钟斯年还能有什么事?
心里生出一小丢厌烦,但还是起身,走过去打开房门,没想到凌楚翘会带着面具,举着涂满指甲油的双爪倏地凑过来,猝不及防被吓了她一跳,惊呼出声,“啊。”
“哈哈。”恶作剧得逞的得意,凌楚翘收回举到头上作怪的双手,取下戴在脸上的怪兽面具,“今晚有间酒吧开业,我想去,你陪我一起。”
算是邀请,但又比邀请多了丝命令的味道,算命令听着又更像是征求。
林听后退几步,与她保持一点距离,胸脯高低起伏,没能完全从惊吓中缓过来,毫不犹豫地拒绝,“不好意思,我没时间。”
陌不相识时都能绑架,更别说她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过她。
酒吧,夜深人静,鱼龙混杂,谁知道她会不会又出幺蛾子?
她可没兴趣拿自己的安全陪她玩。
凌楚翘轻笑,习惯性的撩头发,“放心,我今晚不会坑你的,我只是觉得一个人出去没意思,加上我可能会喝酒,有人陪着会比较安全。”
“你找朋友吧,我还有工作要做。”无意纠缠,林听说着就想关门。
“哎”凌楚翘眼疾手快一把拦住,半个身子靠在门框上,“大周末你还有什么工作要做?”
言语中明显被拒绝后的不高兴。
林听的不耐也很明显,淡淡的看着她,“不是希望我搬出南风,跟钟斯年断绝来往吗?我现在就是忙着赚钱为自己赎回自由身啊。”
忙着赚钱是真,想还钱也是真,但断绝来往纯粹是被缠得烦了,随口丢出去的敷衍。
“”凌楚翘看着她,短暂愣怔,随即一哼,“你这个人真是无趣。”
林听不置可否。
这话她过去没少听见。
不再做无意义解释,林听转身走回房间,坐电脑前,开始忙碌自己的事,至于门,她爱靠靠,爱关不关。
无所谓!
诚然,凌楚翘也不可能一直在她门口守着,离开时泄愤似的拉上房门,“砰”的一声巨响,极其震耳。
林听掏了掏耳朵,估摸着灰尘抖落一地。
如果,真的有灰尘的话。
后来,王婶上来送果盘时提起,凌楚翘已经自己开车出去了。
林听听之,没什么感觉。
一忙忙到凌晨,钟斯年没来叫过她,猜测今晚这步是不用跑了。
拿上衣物到外面地洗手间里洗澡,末了到楼下接水喝。
这个点,王婶早已入睡,楼下没人自然没开灯,漆黑的,林听按开楼梯上的照明,走下去,还没几步就愣在原地。
不甚明亮的大厅里,钟斯年半躺在沙发上,指间夹着一支点燃的烟,火红的烟头,在昏暗中格外显眼。
他闭着眼睛,听到她开灯下楼也没睁开,若不是那点火星,她会以为他睡着了。
下意识的皱起眉头,走下去,打开大厅的吊灯,走向他所在之处,还没靠近就能闻到一股浓烈的呛鼻烟味,忍不住轻咳出声,目光飘到烟灰缸里数不清的烟蒂,“你怎么了?”
一个人也不开灯,跟个鬼似得坐在下面猛抽烟。
他仍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回应。
莫非是真睡着了?
再走近一点,走到被他躺着的沙发前,弯腰从他手上取走未燃尽的半支烟,隐隐还能从他身上嗅到一股酒味,眉头又皱了起来,将烟按进烟灰缸,抬脚往他小腿踢了一下,“喂,问你话呢,怎么不去床上睡?”
跟死了一样,半点反应都没有。
林听觉得他可能是真睡着了,想起自己也有过几次在沙发上睡着的经历,每次都是他看到了将叫她起来,或是直接把她抱到床上。
无奈叹口气。
抱他是不可能了,但叫醒还是没问题的。
想着又上前两步,微弯腰身,抬手在他胸口戳了两下,“钟斯年。”
谁知他忽然伸腿,刚好从她落脚处踢过,半弯着腰的她脚一滑,一个不慎就直接扑到他身上。
身下传来一声闷哼,随即后腰便被一只大手搂住。
林听撑着沙发想要起身却是起不了了。
他搂得太紧。
“钟斯年!”最初觉得他可能只是下意识的动作,现在只觉得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装睡骗她过来,然后绊倒她,占便宜。
“怎么了?”凤眸缓缓睁开,亮的反光的黑眸噙着不甚明显的笑,“下午还不想理我,现在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投怀送抱了?”
“”真是笑死了,她哪有投怀送抱,哪有迫不及待,难道不是他故意踢她她才扑下来的?“松手!”
心里含着火,语气也就跟着严厉起来。
她刚洗完澡,想着这个点大家都睡了,自己不过是下楼接杯水也就没穿内衣,此时紧紧趴在他身上,男人的坚硬,女人的柔软,形成鲜明对比。
太尴尬。
半干的头发,也跟着垂在他身上,洗发水混着沐浴露的味道,馨香扑鼻。
克制不住心猿意马。
钟斯年暧昧地捞起一束嗅了嗅,语气却是极正经的,“这么晚不睡觉认床还是害怕?”
怕毛线。
还不是他不需要陪练也不发个信息,打通电话告知,让她白白等那么晚。
当然,就算他发了,她也是要弄到这么晚的。
林听不想跟他讨论这些,心里又急又气,“你先松开我。”
他也不想想自己的未婚妻还在家里,万一碰见了,他们就是跳进长江也解释不清。
心里想着,嘴上就说了出来,“你未婚妻还在家里呢,看见会生气的。”
意思是未婚妻不在就可以抱?
钟斯年的脸在听到未婚妻三个字就暮地沉了下来,手也跟着从她腰上移开,倒不是真的畏惧凌楚翘这个名不正言顺的未婚妻,而是,她趴在他身上不停地扭动,蹭来蹭去,再不放手,自己会很不好过。
林听一得自由就一股碌爬起来,尴尬地整理衣服。
钟斯年也跟着坐起,叠起双腿,扯了下衣摆,徐徐诉之:“这段时间我比较忙,如果九点前没有回来你就不用等我了,自己到外面跑几圈,就在附近不要跑太远,要不就到健身室里做做别的运动。”
“哦......”漫不经心,猛然反应过来,抬眸看他,“你没空我为什么还要做?”
她不是陪练吗?
陪的对象都不在她还练个毛线?
钟斯年抬眸看她,眼神像是在看个白痴,毫不客气的嫌弃,“就你这智商,能长这么大真是不容易。”
“......”她确实没他聪明,可这关智商毛事?用得着人身攻击?
钟斯年已经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不容反驳地态度,“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从明晚上开始,我不在的时候由王婶监督,要是让我发现你作弊,我就扣你们两个人的工资。”
作弊的小心思还没萌芽就被扼杀。
欲求不满的男人,不可理喻。
林听没想到自己心里想着,嘴里就嘀咕出来了,本已迈步的男人停驻,回身,眯眼冷晲着她,“有能耐把你这话再说一次。”
小女子能屈能伸,她没有能耐,此时只愿做个怂货,“我说我一定严格执行你的命令,坚持将运动进行到底。”
终于把这尊大佛送走,林听大大松了口气。
他刚刚回头看她那一眼,好像真让她猜中了,欲求不满,恼羞成怒,再想想趴在他身上的时,从他身上感觉到的温度不能叫暖,该叫热。
林听喝完水上楼回房,一开门就看见床上坐了个人。
凌楚翘。
脸沉了沉,走进去,“你又想干嘛?”
才刚搬过来十个小时不到就找了她三次,频率未免太频繁了点。
凌楚翘本是低头玩手机,听她出声才缓缓抬起,一脸面无表情,“我刚刚看到你睡在我未婚夫身上。”
不是咄咄逼人的质问却胜似咄咄逼人。
林听被噎了一下,脸上的不耐也有了破裂的痕迹,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因为她发现任何的解释都是徒劳的。
她总不能说,是你未婚夫自己要抱着我的。
那还不如不说。
“我很不高兴。”凌楚翘起身,走到她面前,站定,“我记得你说过要跟他保持距离,然事实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林听自知理亏,由衷的,“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
像今晚这种“意外”真的不能再发生了。
“我不信。”凌楚翘冷笑,并趁机提出要求,“除非你从这个家搬出去,不然你在我眼里就是破坏我们感情的第三者。”
“我不是。”林听很想理直气壮,但出口却是有些底气不足。
她知道,并不是非要明确关系谈情说爱才叫破坏,像她这样的,也算,虽然这并不是她的本意。
脸部紧绷,身体微颤,目光闪躲,双手握拳.....
凌楚翘淡淡晲之,微微勾唇,“我希望你能设身处地地站在我的角度想一下,没有谁愿意看见自己另一半的身边围着一个爱慕者,不管这个爱慕者是不是有心破坏,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伤害。”
语速不急不躁,态度平平淡淡,走的就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路。
林听无言反驳,只知心里很不好受。
“我言尽于此,希望你好好想想。”也不逼迫,凌楚翘离开,给她空间也给她时间。
......
夜里下了雪,银装素裹的世界异常明亮,面对如此宜人景色,心也都跟着敞亮不少。
林听去了躺房屋中介,为自己寻一间安身之所,她没告诉钟斯年,想着等万事俱备再找他好好谈谈,若实在不行那就带上凌楚翘一起。
有未婚妻在场,他总不会再气急对她做出出格之事。
“普通单身公寓就行,便宜点的,距离市中心不要太远。”她身上余额不多,交了房租还得生活,现今也就只住得起最普通的房子。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遇到合适的随时给我打电话。”
走出中介,霎时从暖春走进白雪皑皑的寒冬,肌肤的最后一寸温暖也很快被风雪覆盖。
林听裹紧脖颈上的围巾,疾步走向公交站。
她要学着适应没有接送,也不能随意打车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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