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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衡捉住他纤细的指头:“我是不是很蠢?”
“不呀,你聪明的很呢。”袁国公笑意嫣然,刚被当头一棒的书衡几乎又要被蛊惑了,幸好灵台还有一丝清明:“可我明明刚做了可能什么作用都没有甚至还会让事情更糟糕的无用功。”
“没有,怎么会没用?至少她们晓得便是哪天我死了国公府捞你和御哥儿手里,他们也是甭指望染指这份家业的。”
书衡忙跺脚:“爹爹别乱说。您长命百岁呢。”
真是的,没事瞎竖什么flag。
袁国公飒然一笑:“你做了事自然就会有人评论,自然会有非议会有否定。怕的是一时冲动,又后继乏力。盘算不周逢变就乱。”
“有计划的人都不喜欢变数,但聪明人总会有一百个注意去做同一件事,再有一百个候补去对付前一百个的失灵。”
“你没见过真正的浑人,也不晓得彻底的胡搅蛮缠无耻无知,想得简单实属正常。勇气可嘉啊。反正,无论如何,在自个儿府里,你总不会吃亏的。”
“不过要是打架嘛,那一定要打别人地盘上去打。砸什么摔什么也不会心疼。”
书衡被逗的噗嗤笑出来。
不知是那笑容过于温柔,还是那低缓而磁性的嗓音过于治愈系,袁国公几句话打消了女儿的意气风发之后,又简单几句话让她受到了抚慰找回了自信,书衡迅速走出了失落,当即元气满满。
袁国公看着书衡眸子里重新焕发的光彩,微微一笑收回了手指,又给自己续了杯茶,书衡看着那厚重的茶色微微皱眉:“茶太浓了对胃不好。”她扭头看了眼沙漏:“尤其这会儿是腹中没有食物。”
袁国公抿了一口,不由得皱了皱眉,水温降低之后,涩味很重,口感实在不怎么样。他放下了杯子,就觉得前额闷痛,忍不住用手点了点-----
“我去让厨房把鲫鱼当归汤热热吧,爹爹还要去宫里吗?”书衡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有点心疼。
“江东那边的情形有点复杂。”袁国公难得显出些忧色,随即又平定了下去:“不过急这一时也没用”他笑道:“宫里不去了,歇在家里。”
“爹爹?”
“嗯?”
“御哥儿长牙了,我今天看到了,白生生的,小米粒一样。”
袁国公眸子一亮,却又低了头继续翻阅那一堆纸张。“抱来我看看。”
书衡扭头看看窗外,木叶萧萧,夕阳惨淡,倒春寒,起风了。“还是别抱出来了,怕受凉。御哥儿睡的好,奶妈说不怎么哭闹,养的壮壮的,等到气温再高些就可以带出来玩了-----”她偷瞄那信笺,模糊看到刘旸的印鉴。
“大皇子搞砸了吗?”
“敌方以逸待劳,这边又失了先机,吃点亏也正常。”
敌方?这说法颇为微妙,一边情况下,同在大夏内部,不会用这么严重的词汇的。书衡摸摸鼻子:“爹爹,你一开始就不是要修工程吧?”
袁国公侧头看了看她,忽然伸出拍拍她的头:“工程自然是要修的呀。小孩子想太多会长不高。”
书衡握住他的手,那体温低的不大正常。“爹爹过虑伤神,过忧伤心哦。娘亲交待我监督你来着。”她满心都指望这个男子长长久久健健康康的活下去,不论于公还是于私。而这个爹爹虽然目前为止也没遭遇什么大病,但免疫力低下易倦易寒的情况却非常明显,而且还恶性循环,书衡又想去佛祖前头烧两柱香了。
“话说,谁把簋放到桌子上去了?窃曲纹狮虎座方底青铜簋,那是颂簋,不放东西,年代久远的老古董了,放在水漏旁边,沾了湿气会生锈。”袁国公示意书衡把它拿过来:“这小家伙看着粗重,其实金贵的很,怕湿又不能晒,刻纹里头德尔灰只能用小羊毛刷一点点扫,还不能用力擦。收起来吧,放那只榉木金角箱子里头。”
书衡依言行事,小心翼翼的收了这古物,然后一回身又对上美人爹“您昨晚没回府。在宫里真的有睡觉吗?”
袁国公:“----”
书衡半是强迫半是顺手的把那些纸稿整理起来:“汤热好了哦,吃完了汤水,就休息一下吧。”感觉他想把手抽回去,书衡再次发力紧紧攥住。“娘亲的命令我向来不折不扣的执行。”书衡一脸严肃,仿佛接受军令。
袁国公失笑:“罢罢罢,依了你。吃汤睡觉吧。若是真病了,你母亲要生气。”
书衡满意的点头。
袁国公说到做到,用了一小碗汤,果然躺在了一边黄花梨圆雕万狮如意小榻上,只是半靠,背后垫着石青色银线蟒引枕,闭目合眼,像睡,又不像睡。
书衡给他盖上了玉锦双绣卷云纹富贵平安小毯子,默默伏在旁边,半晌还是忍不住叫:“爹爹?”
“嗯。”听到询问袁国公低微的应了一声。
“你刚刚看着,为什么不阻止我呢?”
“我不觉得你错呀。”
“那-----您为啥不直接找我呢,可以直接在暖厢叫我嘛。”
“-----换衣服。”
“在自己家里,见自己人,不用这么麻烦吧。”
“在卧室有在卧室的衣服,居佛堂也有居佛堂的衣服,进书房自然有进书房的衣服,。”
书衡竟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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