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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大人,我以为咱们还是先退了这些护院再聊单箬的事情吧!”
“怎么?你还真打算插手这事儿?”
“魏大人,我再劝你一句,先屏退这些护卫,咱们单独说话,这样才不会让有些事情真的大白于天下。”
魏乾眸光一沉:“你什么意思?”
“魏大人应该明白我什么意思,有些事情若被魏大夫人知道了,只怕魏府上就再无宁日了,所以我劝大人还是好好坐下与我聊聊。”
“江应谋,你为何要插手此事?”魏乾紧盯着江应谋,牙龈轻磨,“此事与你本无关系,你为何会忽然出现在这儿,甚至还想救这个女人?难道你与她之间还有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
江应谋面浮轻笑:“似乎那个与她有过不可言说之秘密的人不是我,而是大人你吧?”
魏乾脸色愈发沉黑,沉默片刻,抬起右手,一众护卫立刻收箭后退。江应谋大步向单箬身边走去,步至单箬跟前,他轻声道:“不想死在这儿的话,就听我的,我想你应该还舍不下雪飞崖上的一切吧?”
单箬警惕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又怎会好心救我?”
“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以及我为何要好心救你,在此时此刻来说都不重要,你若想活着离开,就得听我的。”
“少哄我了,”单箬右眉梢处抖落下了几分不屑,“你真的会帮我离开?这不会是你和魏乾那卑鄙小人商量出来的什么对策?”
“我与魏家从来都是势不两立,信不信随你。我救你,只因你所带之残部确确实实是在为炎氏办事,虽然你我二人之间的某些想法不同,但咱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魏乾不会轻易放我走的。”
“除非他将你,裴娴,江尘以及我全杀死在这儿,否则,你就能脱身。待着,我去跟他谈,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不要来找竹馨了。”
单箬瞳光微散:“为何?”
“若被魏大夫人知道竹馨并非她亲生,你觉得她会怎么对竹馨?”
“你怎么会知道……”
“我自有知道的法子,这你就不用过问了。我只问你一句,你想不想让竹馨好过?你可知道你在竹馨心里都是一个噩梦,在她五岁那年,你来过博阳,也曾试图带走她,而那回的经历在她心里成了永远无法抹去的阴影,每每情绪低落噩梦连连的时候,她都会梦到那件事,还会在梦里疾呼:‘我不认识你,别过来!’。”
“就算如此,我也是她亲生母亲,当初分开并非我所愿……”
“难道又是她所愿了?魏乾造就了你们母女的分离,你想弥补,但也得审时度势。你如此逼迫于她,只能让她真正的身份大白于天下,魏大夫人以及魏氏族人必弃她,而世人也会诟病她有一个曾杀人如麻的山匪母亲,你让她往后如何抬头做人?真要让她跟你回雪飞崖躲起来,一辈子不再见人?”
江应谋的一字一句驳得单箬无言以对。沉默片刻,单箬眼含疑惑地看着他问道:“你竟能为竹馨如此打算,那为何当初又药弃她而不顾?”
“我只是不爱她罢了,我与她只是此生无缘做夫妻罢了,还闹不上割席断交,互不往来。想好了吗?倘若你答应,我便去与魏乾说,让他放你离开。当然,日后竹馨若是想明白了,愿意去找你的话,那又另当别论。”
单箬沉沉地呼吸了一口气,扭脸道:“行,我答应你!”
“好……”
“但是江应谋,”单箬又转回头叫住了他,“你能否也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魏乾夫妻逼迫竹馨嫁给齐舍,竹馨不愿,在府中已闹至上吊了,你能否帮她一帮?至少别让她嫁给一个她根本不喜欢的人。”
“我稍后会去找她,倘若她愿意,我可以帮她。”
“好,一言为定!”
江应谋转身走回了魏乾跟前,拱了拱手道:“魏大人,我已与单箬说定,她不会再来找竹馨,你放了她走吧!”
“这怎么可能……”
“你不放她,就得将我一并杀了,否则,魏大夫人会很快知道竹馨并非她亲生这件事。你应该清楚,这件事情传开了对竹馨,对你都不会有任何好处,所以,还请你三思。”
“江应谋,为何一定要救这个女人?你和这女人之间到底有什么勾结?”魏乾手指单箬质问道。
“魏大人,倘若此事再有别的人来,只怕这件事情就没法皆大欢喜地收场了,我劝你还是及早做决定吧!”
魏乾紧了紧牙龈,甩了江应谋一个又怒又憎的白眼,招招手,将他所带来的一众护卫带走了。那些人的背影消失在山道间时,江应谋转身对单箬道:“你赶紧离开吧,魏乾不是什么守信用讲仁义的君子,他稍后一定会派人来追杀你的,我也只能帮你帮到这儿了。”
单箬松了一口气,上前拱手道:“江应谋,我欠你一个人情,日后定当奉还!”
“客气,走吧!”
“竹馨那边还请你多多照顾,告辞!”
“保重!”
南城门前,她一直徘徊在那排垂柳之下,不时地往官道上眺望两眼。过了好一会儿,江应谋那一袭白袍终于出现在了不远处的弯道上,她忙迎了上去。
“总算回来了,没出什么事儿吧?”她替江应谋扯住了马缰绳。
“还算皆大欢喜,”江应谋跳下马,与她并肩往城门处走道,“竹馨随魏雄回去了,单箬也回雪飞崖了。”
“我方才在城门口等你的时候,看见魏雄把魏竹馨带回来了,她脸色很不好,像是遭了什么大罪似的。后来,魏乾也领着人回来了,凶神恶煞地瞪了我一眼,也回城了。你让魏乾把他的死敌放了,魏乾肯定气坏了吧?”
“他不敢不放,他很清楚竹馨的身世一旦公诸于众,那将意味着什么。魏大夫人娘家裴氏虽官爵不高,但家财丰殷,这些年没少为魏乾组建魏家军而出力,若裴氏与之翻脸,魏乾又得少了一条大胳膊了。”
“真是厉害人物啊!”她搀着江应谋的胳膊摇头叹息道,“明明是两个女人生下的两个孩子,到了他手里都能凑成一对龙凤双生,这魏乾还是挺有脑子的。不过,魏大夫人这些年一直没起疑吗?”
“空行长得像魏大夫人,而竹馨又与魏乾挂像,若没见过单箬是什么模样,魏大夫人也不会起疑的,更何况,魏大夫人压根儿就不知道魏乾与单箬珠胎暗结过,她上哪儿怀疑去呢?”
“那么,这个东西到底是谁给咱们的呢?”她从袖子里扯出了一条白绢,绢上有墨迹,寥寥地书着几个字:单箬入城,携馨南去。
正是因为今早有人送来了这张白绢,她和江应谋才会知道魏竹馨是被单箬给绑出城的,江应谋才会与她一同出城,并兵分两路前去追赶。尔后,江应谋便在半道上遇见了从山道上匆匆下来的魏竹馨。
至于魏竹馨的身世,其实之前她二人已有怀疑了。上回在灞城时,江应谋就无意中跟她提过单箬与魏竹馨有些相似,而她从前也听母亲说起过,说单箬本有一个小孩,刚刚产下便被魏乾抱走,所以那时她就有些疑心魏竹馨会不会就是被魏乾抱走的那个小孩。
之后,江应谋又想起了魏竹馨五岁那边遭绑之事,以及半湖围场魏竹馨晕厥过去后噩梦里说的那些话,再联想到单箬会如此不顾一切地来博阳带走魏竹馨,江应谋便明白了,其实竹馨就是单箬的孩子。
“我想,给咱们传信的人必然是知道单箬的,”江应谋接过这条白绢看了两眼,“甚至,她很有可能知道单箬与竹馨之间的关系。”
“但我不明白,这个人为何不去找魏乾,而要把消息传给咱们?倘若咱们拿了这白绢却不去阻止,这人岂不是也白忙活一场?而且,这人是如何知道单箬带走了魏竹馨的?她亲眼看到的?”
江应谋再次打量了一眼白绢上的笔迹:“字迹十分端正,而且是过分端正,仿佛是在有意抹盖她本身的笔迹。送来的时候是清晨时分,那时候城门尚未开,不应该是外面来的人……江尘!”
“在!”江尘应道。
“你带两个人到浣溪馆附近几条街巷问问,不要太过声张,秘密寻访便可,看今早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往浣溪馆来过。”
“是!”
-本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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