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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玥怕大家吃太多,待会儿吃不下饭,是以没准备太多,打打牙祭是没问题的,但这个前世的小姑子也太贪得无厌了,明明很瞧不起她做的东西,一副不想吃的样子,尝到甜头后又独自霸占一盘,弄得其他人没的吃。
“司空小姐,还有人没吃到呢。”她和颜悦色地说。
司空静哼道:“你再多拿些过来便是了!”
弄得好像她小气不肯给似的,她谁都肯给,唯独不想给司空静!宁玥笑了笑:“司空小姐喜欢吃就吃吧。”看向众人,“快入席了,不好让大家吃得太饱,便少量备了些,大家也喜欢的话,回头我让丫鬟给你们一人包一盒。”
一人一盒?那岂不是能吃个够?众人欢喜得合不拢嘴儿。郡王妃哪里是小气不肯多给?明明是怕她们吃太多零嘴耽误了正餐,这个司空静,在家里跋扈就算了,到了人家的地盘还这么不讲理,真是丢司空家的脸!她们当初是脑子抽了还是被驴踢了?居然与这种人玩到了一起!
心思闪过,众人一点都不乐意与司空静打交道了,纷纷坐到琴儿身边,一边喝酸梅汤一边与琴儿聊了起来。
司空静被冷落,一人捧着盘子,突然……有些食不知味。
刘婉玉还不知道自己女儿在琉锦院闹了笑话,她与王妃和另外两位妇人开了一桌子叶子牌。
刘婉玉摸了一张牌,随后道:“你那儿媳挺厉害的。”
王妃打了一张:“你说哪个?”
“郡王妃啊!”
王妃的眼皮子动了动,不咸不淡地说道:“嗯,她是个能干的。”
另外两位夫人也摸了牌。
刘婉玉嗔道:“何止能干?是太能干啊!诶,回春堂你听说了没?”不等王妃回答,看向另外两个夫人道,“你们应该听说过吧?”
绿衣夫人道:“啊,我婆婆腰椎不好,上次还去那边看过呢。好像与旁边的布庄合并了,现在挺大了。”
蓝衣夫人娇媚地附和道:“我妹妹不孕,也去那边看了,那个医女真厉害,一副药下去我妹妹就怀上了。”
刘婉玉对王妃笑着道:“你儿媳是回春堂的东家吧?”
绿衣夫人惊讶地道:“那是你儿媳的铺子呀?下次我去瞧病,能给快些看不?那儿人太多,每次都得排好久!”
“当然可以。”王妃一口应下。
蓝衣夫人来了精神:“我呢我呢?能不能便宜点儿?”
王妃笑了笑:“看上什么,回头我让她送你。”
“哎哟你真是太好了!”蓝衣夫人笑得打出一张牌。
刘婉玉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凑近王妃,神秘兮兮地说道:“那铺子,是你媳妇儿一个人的,还是你们玄家的?”
“她自己的。”王妃补了一句,“我们的铺子都是做别的生意。”
刘婉玉的喉头滑动了一下:“跟你商量件事儿呗!”
“什么?”
“我最近啊,也想开个药铺,但是没找到合适的地方,你看……能不能我拿一部分钱出来,跟你媳妇儿一起做回春堂的东家呀?”
这是要……入股的意思?王妃摸了一张牌:“你准备拿多少?”
王妃话音一落,另外两人也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神色。
刘婉玉比了个手势。
王妃挑眉:“一万两?”
“什么一万两?我花那么多钱不如自己重新开个得了,何苦与你媳妇儿合伙?”刘婉玉说道,“一千两。”
……
辽城的关口,再往北行进五里便是云州。
皇甫燕站在营地的侦察台上,眺望着云州的方向,眸光深邃。
瞿必走上来,拱手行了一礼:“公主,皇城那边……来消息了。”
“好消息还是坏消息?”皇甫燕漫不经心地问。
瞿必低声道:“坏消息。”
“又有人射杀我妹妹?”皇甫燕另有所指地问。
瞿必眉心一跳,单膝跪在了地上:“属下有罪!不知那是真正的珊公主……请公主责罚!”
“责罚你就中夙火的计了,他想借我的手铲除瞿家的栋梁,我还没那么蠢。”皇甫燕悠悠地说着,转过身来看着他,“虽然你真的该死,但你最好给我死在战场上!”
瞿必的额头冒出了一层冷汗:“是!”
皇甫燕又转过身去,扶着凭栏,问:“说吧,什么坏消息?”
瞿必道:“容公子的兵器……没有了,据说是供应的材料突然断了货。”他的声音很低,不难听出一丝垂头丧气,尽管南疆接二连三地打胜仗,但那些都是大帅冲锋陷阵,又配上最顶尖的兵器,想不赢都难。此番攻打云州,朝廷只给了一万兵力,兵器又次了许多,燕公主是女人,冲锋陷阵必然没大帅那么厉害,一切不利因素结合起来,云州一役,难以胜出!
皇甫燕捏紧了凭栏,眸光深深地望向云州的万家灯火,缓缓说道:“我不能输,我输了,东宫就没了。”
瞿必点头:“微臣知道。”所以才离开临淄,追随她而来,想保护她、想襄助她、想帮她夺得天下。
皇甫燕冷艳的唇角忽而微微扬起:“区区一个云州,还难不倒我皇甫燕!云州军的统领是谁?”
“苏沐。云州军一共两万人,其中五千人驻扎在云州北郊,暂时不会与我们碰上,但是一万对一万五,我们的胜算依旧很小。”瞿必担忧地说道,“还有一件事。”
“什么?”
“西凉那边派了援军过来,看样子是保定云州了。”
“玄家军?”
“是的,五千铁骑。”瞿必拿出一张舆图,指了指观州,“他们已经到达观州的泗水县了,这几日观州暴雨,阻碍了他们的行程,但明天雨就停了,以铁骑的速度,最晚三天抵达云州。我想,我们最好在玄家军赶来之前把云州拿下。不然,我们就真的一点胜算都没了!”
“玄家军的主将是谁?”
“玄胤。”现在,他已经知道玄胤不是杀害自己爷爷的凶手了,提起这个名字便没了多少愤恨。
皇甫燕眸子一眯:“他?”
“是的,我没与他交过手,但能从高副帅和夙火的眼皮子底下把玄彬救走,应该是个厉害角色。”对玄胤,他们反而不像西凉人那么轻视。
皇甫燕慢悠悠地扬起一抹浅笑:“你说的没错,的确要在他赶来之前拿下云州。但是硬攻,我们攻不下来。”
溢香阁是云州最大的青楼,也是官宦们最喜爱的寻欢作乐之所。这儿的姑娘们个个花容月貌、才情俱佳,丝毫不逊给世家千金。许多达官贵人是溢香阁的常客,这位年轻男子也一样。
男子约莫三十年纪,身形高大健硕、五官刚毅,眉宇间英气勃勃,若是不笑,那严肃的模样能把姑娘们给活活吓死。
柳妈妈笑着用帕子拍了拍他肩膀:“哟,爷您可来了,奴家等您好久了!”
男子将柳妈妈搂进怀里,也不嫌她年老色衰,在她腰身上抚了一把:“蒹葭在不在?”
蒹葭是溢香阁的头牌,年方十七,美名享誉整个云州,每天都有从天南地北慕名而来的客人,可惜蒹葭性子古怪,一般不接客,看对眼了才让对方进门,至于进门后能否一度**,也全看蒹葭本人乐意不乐意。便是柳妈妈,都不好太过得罪蒹葭。
柳妈妈道:“不巧,蒹葭来葵水了,腹痛,在房里歇息,要不给爷安排个别的姑娘?”
“不了,爷去看看蒹葭。”男子给了柳妈妈一锭金子,柳妈妈满意一笑,“去吧去吧,啊?记得温柔一点儿,姑娘家病着,最是该好好疼爱的时候!”
男子一口气爬到了三楼,三楼是蒹葭住的地方,只住了她一人,门口有护卫把守,这护卫是他给蒹葭安排的,为的就是防止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趁着他不在而占蒹葭的便宜。
“心肝儿,我来了。”男子推开门,走向床上的女子。
女子青丝散开,缠绕在肩头,衬得一身苍白的肌肤越发没有血色,却更令她美如西子,我见犹怜。她应该是睡着了,没听到男子叫她。
男子赶忙放轻了脚步,慢慢地坐在床头,探出手来,摸了摸她脸蛋,摸着摸着,手顺着她脸蛋下滑,摸到了她娇嫩的胸口。他一向很怜香惜玉,但不能做,摸摸也是好的。就在他即将摸到她柔然的时候,指尖突然一麻,像被什么给蜇了一下!
他赶忙抽回手,就见右手的食指果真破了个口子,但没流血,他没放在心上,掀开蒹葭的被子,打算把蒹葭身上的虫子摘出来,免得它咬坏蒹葭了。
谁料就在他即将扯开蒹葭衣裳的时候,蒹葭突然睁开眼,一个过肩摔将他摔在地上!他想跳起给对方一脚,却发现自己突然失去了力气,无法动弹!
“你……你不是蒹葭?”他与蒹葭睡过很多次了,他相信,蒹葭绝对不会武功!
皇甫燕点亮了房里的灯,灯光映在她脸上,苍白的反射着昏黄的光,这是一张与蒹葭有着三两分相似的脸,却远比蒹葭美丽,如果说蒹葭是一片朝霞,她就是整个绚烂的天空。
男子哪怕身陷囹圄,却也实实在在被眼前的美色惊艳了。
皇甫燕冷笑,她是没大帅能打仗,但谁说夺下云州一定要靠打的?皇甫燕一剑抵住了他的脖子:“苏统领,别来无恙。”
光线明亮的卧房,马援无力地趴在地上,他维持这样的姿势已经差不多两个时辰了,然而他依旧没从那种混沌的状态中解脱出来。
他努力地睁眼,哪怕是一条细小的缝隙也好。
可惜,他睁不开。
但他能感觉到,房间里有人,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少年蹲在马援身边,皱着小眉头戳了戳马援的脑袋,对轮椅上的男子道:“就是这家伙要刺杀你?”
容卿回想起当时的情况,眉心微微一蹙:“他可能……杀错了人?”
“啊?”少年不解地瞪大水汪汪的眼睛,“他想杀谁?”
“不知道。”容卿摇了摇头,“他掀开帘子朝我刺过来,但是刺到一半又突然愣住了,他的表情很惊诧。像……”容卿的眸光动了动,“像认识我似的。”
“所以你就把他刺晕了,打算带回来审问一番?”少年摸了摸下巴,“不过这家伙是不是睡得太久了?你到底用了多少剂量?”
“没多少。”
“没多少是多少?”
“一根针而已。”
少年哼着不说话了,谁知道容卿的医术厉害,却不知他毒术更绝,南疆蛊毒牛吧,但那些虫子看到它全都跟看到克星似的,哗啦啦地逃。他的一根针,基本能迷晕一头大象。不知想到了什么,少年又道:“他是那个小母夜叉的贴身护卫吧?你抓了她的人,不怕她来找你麻烦?”
那丫头武功菜得要死,缠人的本事却是一流,每次都把能把人烦死。
果然,他话音刚落,外头便响起了皇甫珊的河东狮吼:“容卿!是不是你抓了袁术?赶紧给我把袁术交出来!不然我把你的菩提树砍了!你听见没有?把姑奶奶的人交出来!”
在皇宫,敢这么跟容卿说话的,也只有这个小母夜叉了。别人都怕容卿怕得要死,偏她二愣子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也亏得容卿心宽,不与她计较,不然,她死一百次都不够。
少年无语地皱了皱眉:“要把她赶走不?”
容卿定定地看了马援一眼:“算了,把这个人还给她吧。”
少年耸耸肩,蹲下身去抱马援,马援却不知突然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抓住了容卿的脚踝,抓得死死的,如溺水时,抓好组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容卿是最不喜欢别人碰他的,少年忙去扯他的手,但他如何扯得动?这是父亲想要握住儿子的手。
少年气坏了,明明还昏迷着,全身都软得像只虾,怎么手上这么大劲儿?
“放手!放手听到没?不放我不客气啦!”
少年抬脚,朝马援的手腕狠狠地踩了下去!
咔擦。
骨头都碎了。
但那只手依旧紧紧地抓住容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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