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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怎么敢?!
江临想着,手攥得更紧了。那张清风霁月般俊朗的脸上虽然看不出什么痕迹,可他周身的气场都仿佛裹着一层浓烈的阴狠峻凌的气息。
段悠隔着好远都感觉到他在生气,她下意识对他的怒意感到恐惧和不安,脑子里迅速思考着他生气的理由。
是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吗?
肩膀上的疼痛不停将她的思绪引回昨天那个惊心动魄的晚上——
没过两秒,思维戛然而止。
她忽然想起什么,用力撑起半边身子,瞪大了眼睛,急促问:“教授,陈天娇呢?你看见她了吗?她有没有事?”
江临一怔,眉心积蓄的戾气犹如被人打散。
他没想到她醒来以后问的第一句话不是他怎么在这里,不是她的伤如何,而是陈天娇。
男人沉默了两秒,走进来将病房门关好,“在学校上课。”
陈天娇昨晚住在段悠隔壁那张病床,不同于段悠失血过多,陈天娇只是昏了过去,内伤外伤都不大,一早就醒了,做完检查后去办了出院手续,先走了。
听他说完,女孩脸上忧虑的愁云总算是消了一两层,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脸蛋上覆着显而易见的疲倦,好像刚才过于急迫地调动情绪让她浑身的力气都被透支了一样。这会儿总算放下心来,便又恢复了虚弱憔悴。
江临看着她,心中紧绷,呈现在面上便显得格外隐忍克制,“半只手都废了,你还有功夫管别人?”
段悠抬头看了他片刻,突然就笑了,“你是在担心我吗?”
男人一噎,眸里闪过不自然僵硬,很快就被他一贯的淡漠沉稳盖了下去,“昨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
他说完,见女孩嘴角的笑容收敛了些,转头望向窗外。
不过就是个小动作,却让江临感觉到一种,她并不想说出实情的遮掩。
许久之后她淡淡道:“和朋友去酒吧玩,不小心遇见色狼了。”
这说辞倒是和陈天娇出院前解释给他听的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清楚她们二人都受了伤,根本没时间串供,江临几乎要怀疑两个人是约好了这样敷衍他的。
“段悠。”他的语气很沉,带着扑面而来的、直观的压迫力,“你是在愚弄我的智商,还是你觉得色狼出门劫色的时候带刀带绳子很正常?”
在酒吧里漂亮女孩被人吃豆腐的事根本不稀奇,可那大多数都是男人喝完酒以后精虫上脑胆大包天的冲动,有谁会随身带着刀和绳子去酒吧里,好像对要犯的事格外有规划一样?
这根本就是一起蓄谋已久的绑架——或者说,强-暴未遂。
江临檀黑如玉的眸中倒映着女孩漂亮标志的眉眼,只是看上去好像拢着雾气似的,淡得出奇。
也不知是不是习惯了她平时掏心掏肺地追着他跑,猛地变成这种伸手也够不到的遥远疏离,江临竟感觉到有点不适应。
他的脸色很不好看,就这么沉鹜地盯着她,过了几分钟,段悠才回过头,“魏修远怎么样了?”
她刚才光顾着担心陈天娇,忘了还有一个被她泼了一脸酒的人。
“不知道。”江临冷声道,嗓音凉薄得近似嘲讽,“三个人就你伤得最重,还就你最有闲心问完这个问那个。”
段悠难得不想理会他的脾气,揉着额角,轻描淡写地解释道:“泼了他一脸酒,怎么说这件事都是我的责任,问两句很正常。”
江临的手掌握在她床尾的栏杆上,骨节寸寸泛白,俊脸面无表情,“是吗?”
“江教授。”
江临还想说什么,但是段悠自从提起了陈天娇以后,一直都表现的很心不在焉,好像半边灵魂在和他对话,半边灵魂在想其他事,这会儿更是直接打断了他,“那封信之所以在你手里,是因为你已经查出帖子是谁发的了,是不是?”
男人眸光深了些许,不意她会突然提起这个话题。
岑薄的唇浮起一抹弧度,却不是笑,气息也跟着沉静冷峻下来,“你不是认定了帖子是我发的吗?”
段悠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点深藏不露的怨念,凝沉的气氛莫名就被一点好气又好笑的感觉冲淡。
她瞟了面容沉冷的男人一眼,“谁年轻的时候没犯过错?”
江临,“……”
她鼓了鼓腮帮,又慢吞吞地说道:“你误会我那么多次我都没说什么。我就误会你一次,你这么小心眼?”
江临站在她床尾,看着她眼角眉梢仿佛要开出花似的明媚,但偏偏又故作不悦。连那一两分假装的委屈竟然也俏楚楚的生动。
他心中揪紧的地方跟着微微舒展,没接她的质问,淡声回答她前面那个问题:“嗯,查过。”
段悠心脏一震,收起玩笑的神色,很直接很郑重地问:“是谁?”
男人没有言语。
段悠换了一种问法,“是不是陈天娇?”
她一瞬不眨地望着江临,不管是微蹙的眉头,还是褐瞳里深浅明灭的神色,都无一不昭示着这个问题对她而言有多么重要。
他看到男人薄唇翕动,两个音节静静流入空气,“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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