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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曾于天步山见尔一面。”白鸩陡闻弄无悯接道。
“无忧曾言,尔乃是卸甲旧友。”
苍文闻声,亦是侧目,缓道:“那日无忧为谢杀所擒,追逼金乌丹下落。血阁之内,亦是尔出手相援。”
尔是见苍文怒目相视,心下惶然,闻弄无悯之言,再观白鸩神色,不由轻笑:“卸甲旧友,若非愚城,便是......”
“万斛楼!”赤武一旁,闻言接道。
“如此,弄无忧何敢言其同万斛楼无牵?”尔是蔑笑,见赤武横眉,心知无忧难脱干系。
白鸩目珠一转,计上千篇,思忖计较多番,终是缓声应道:“吾确为万斛楼中人,同卸甲相识日久;然同这位无忧姑娘,唯得数面之缘。此次前来,不过碍于卸甲托付,欲强行带无忧姑娘离宫罢了。“
“弄无忧在此,知日宫内外情状,反手可得,于卸甲岂不便宜,何须大费周章,反是自掣襟肘,自断后路?”尔是冷哼一声,立时驳斥。
“尔是姑娘,听面前愚城城主言及,你乃愚城肱骨之臣。现下当着知日宫主,你我形貌俱是难掩,即便将吾推至人前,作了众矢之的,难道你那阴谋阳谋,诸位便可不予追究?“
尔是面色乍白,正欲启唇,闻弄柯应道:“吾愚城大谋,你区区万斛楼岂可并论?”一语方落,弄柯抬眉定睛,朝尔是轻道:“尔是,事到如今,即便你不多言,万斛楼屠我手足至亲,此恨难消,想来赤武最是明白。”稍顿,侧目见赤武已是向前,直往白鸩而去。弄柯不由轻笑,径自接道:“至于你我所谋,苦肉计,反间计,此时此地,怕是已为宫主所查。多作遮掩,又有何义?”
尔是闻声,不敢多言,心下叫苦不迭:弄柯如此一言,吾岂非百口莫辩?思及此处,尔是稍转面颊,偷眼苍文,见其目不斜视,唯注目无忧,面上忧惧,藏也不藏。尔是苦笑,暗自喃喃:弄无忧性命尚在弄柯股掌,此时,吾即便横死在侧,文哥哥岂会多眼流连?念及此处,不由潸然。
弄无悯查赤武动作,登时喝止,反身面向白鸩,缓道:“卸甲为何命尔等挟无忧离宫?”
白鸩闻听,又见赤武于近旁怒目炯裂,恨意满盈,这便急朝弄无悯稍一颔首,应道:“卸甲曾言,无忧姑娘因其母青蛟亡故,同其早断父女缘分。若不能将无忧姑娘带离知日宫,恐二人咫尺天涯,至亲陌路。”
苍文闻声,稍一分神,眼风越过一侧尔是,遍扫身后弄琴赤武,轻道:“吾早言及,无忧必非万斛楼中人。”
弄无悯右臂微抬,广袖轻甩,须臾便见白鸩足边火起,其焰腾至白鸩腰际,其势之凶,其力之深,言辞难表;眨眉之间,白鸩足边碎石,腰间环佩,俱成流浆,炎火所及,消金溃玉。
弄无悯稍一阖目,朗声缓道:“告知万斛楼主人所在,饶尔性命。”
白鸩惊怖,初不得言,然感那烈焰进逼,不由颤声:“宫主座下弟子性命,并非万斛楼所害!求宫主明鉴!”
弄无悯蹙眉长叹,反是应道:“累名招尤,积贵速祸。二女亡身,吾乞无尤?”
“宫主......”弄琴闻听,又念那夜所见,回想弄丹惨状,抚心哀叹。
白鸩感四下炎火势高,见当下情状,不由苦笑:恐吾此番,难以自全。抬眉见无忧尚受制于人,心下盘算,轻咳数下,沉声求道:“弄宫主!闻愚城城主前言,恐吾楼内相助卸甲攻城弟兄,已然亡故。吾虽小妖,却欲求存。但求宫主高抬贵手,吾自当知无不言。“
弄无悯闻言,垂眉未应,然手臂缓抬,掌心向下,隔空一压,白鸩四围,火势骤弱。
“万斛楼主人姓甚名谁,身在何处?”
白鸩低眉,轻道:“吾欲答一问——万斛楼主人,名唤目荣华。“
弄无悯眉飞入鬓,接道:“身在何处?”
白鸩唇角一扯,应道:“解宫主一问,表吾诚意。至于主人身在何处,吾稍后告知。”
“后于何时?”
“待愚城城主身殁,吾一来报了楼内兄弟之仇,二来助了主人伐城之举,两相较之,吾也算戴罪立功,若弄宫主言而有信,待知楼主人下落便纵在下生路,吾也好对万斛楼有所交代,不至为其追逼;若非如此,即便弄宫主饶我,吾家主人亦会惩叛诛奸,吾终究难脱死地。”
弄无悯闻言,扫一眼苍文诸人,后便反身,背对弄柯,轻道:“尔欲如何?”
弄柯苦笑,阖目沉声:“战亦死,降亦死,吾还能如何?”一言未尽,指腹缓松。无忧初解钳制,正欲饱吸口气,然感弄柯指力陡复,不由咳喘不迭,闻弄柯再道:“吾座下门主尚安,吾这城主,岂可轻易就戮?”
苍文闻言,面颊一沉。
弄柯浅笑,抬声道:“尔是门主,与城为殉,正当此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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