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慈航静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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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台之山，仙霞缭绕。遥远的天边，金乌初升，将苍穹染成一片淡淡的橘红色。

山风凛冽的平台上，此时一片寂静，死一般的沉寂！

数十年来，马小玲亲眼见证，这个曾经双十年华的美丽小尼姑，渐渐老去，化作一位干瘦的老妪。这数十年如一日的照顾，让她今日终于忍不住开口。

“啪。”

地尼定定地看着睁开双目，开口说话的雕像，手中的扫帚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她，真的开口了！

地尼不敢置信地蹒跚上前，与马小玲古井般的双目对视，眼中出现激动地泪花。我等到了，你是在和我说话！

“这些年苦了你。”马小玲褪去身上的石胎，伸出一只如玉的无暇右手，轻轻拂去地尼眼角的泪痕，伤感地说道。

她望着地尼斑白的长发，出现褶皱的苍老面容，干瘦的身躯穿着简朴的灰色长衣。这一刻，她在地尼身上仿佛看到了素天心的身影。可惜佳人已逝，过去的已经过去，未来又有谁能掌控？

“不苦，不苦。”地尼用干枯的双手，紧紧握住马小玲白嫩的右手，贴在脸上哽咽道。

四十多年的守候，四十多年的等待，对于一个凡人而言，人生又能有几个四十多年。不过，如今一切都值了。

她今生，无悔！

“真是一个傻丫头，就好像曾经的她一样。”看着地尼如同一个小孩子一样的表情。马小玲莞尔笑道。

望着地尼，她又想到了当初如同妹妹一样的素天心。可是自己为了守正僻邪，为了人族。却亲手斩断了这段友情。葬送了如同亲人一样的素天心。

地尼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马小玲的话。心中不禁有些好奇，那个所谓的傻丫头是谁？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一个还没有结局的故事！”马小玲凝视着山腰的云海，定定的出神。她的双目之中透着几分追忆，几分哀伤。

一个时辰后，故事讲完。她侧首而望身旁的地尼。笑道：“你说那个笨女人是不是很傻，守正僻邪、庇护天下，与她有什么关系。最终害了朋友。害了自己，能够得到的又是什么？”

五千多年了，但是她还是没有想明白，自己做的究竟是对。还是错？

“她不傻。只是太累了。她背负了太多，承受了太多。若是这天下无人拨乱反正，庇护天下万民，何来万世太平。她只是做了凡人不敢做之事，舍弃了凡人不敢舍弃之物，此当为圣人！”地尼脸上充满了怜惜，伸手拂过马小玲的脸颊，轻声说道。

虽然马小玲没有明说。但是她又岂能听不出马小玲话中的意思。她就是那个为了人族，为了正义抛弃一切的傻女人！

听完马小玲的话。她心中升起一股使命感，一种当为天下万民请命的使命感。这世间需要一个愿意为了万民抛弃一起的人，一个愿意为了人族抛弃一切的人！

“圣人吗？哈哈，圣人，可笑吗？”马小玲发出一声银铃般的轻笑，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她自问，当不得圣人称呼。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或许很失败的普通人？

“你可愿拜我为师，入修行之道。”马小玲笑罢，望着地尼柔和地说道。

在地尼身上，她看到了太多素天心曾经的身影。四十多年的照顾，她想要度地尼踏入修行之道，脱离生死苦海。也算了却这份因果，还了这份恩情。

或许，更可能是自己害怕孤独吧？马小玲心中忽然想到，双目越发的迷茫。

“弟子地尼，拜见师尊。”地尼一脸喜色，颤抖地跪伏在地，恭敬地叩了九个响头。

她不为修仙而喜，不为成道而乐。只为，能够永远的陪在马小玲身畔。这世间，她已经没有什么追求。前半生，为佛教传道奔波碌碌。后半生，为了马小玲定居在此。

若能修行得道长相厮守，何尝不是一件美事？

“今日起，你便是我马小玲的弟子。吾之一生，剑道最强，便传你剑道吧。”马小玲轻挥衣袖，笑着将地尼托起，带着几分喜悦的说道。

她虽然靠马家传承得道成仙，甚至踏足金仙业位。但是如今的她，最强的还是剑道，来自苍天的剑道！那种代天行命，可斩天下万物的可怖剑道！

对于自己唯一的弟子，她并不吝啬。她希望对方可以比之自己走的更加顺畅，更加轻松，日后能够踏足更高境界！她想要将自己对素天心做的一切，补偿在地尼身上，这样或许自己会好受一些吧？

马小玲心中升起几分淡淡地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