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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圣门岛的后方有一处秘境入口这里其实才是当初魔门的核心所在。
不过现在却已经被改造成了圣门的密室。
叶瑾萱跨步入内在经过了一条条廊道和石洞后她终于来到了最深处的一个石窟。
一名相貌英俊、气质成熟的中年男子正端坐于这间装潢奢华的石窟内。
床是温玉床四季如春哪怕凛冬腊月睡上面亦不需要盖被子。
石窟内还有凉玉雕刻成的杯子火辣的酒水倒入其中便自有一股沁凉却是能够形成完美的搭配。除此之外一应食物、衣物等等也全部都是按照着最高的规格去准备。
唐信安或者说马晟此时便坐在一张石桌旁边仰头喝下了如烈火般的酒水。
只是在经过了凉玉杯的降温后那仿佛岩浆一般冒泡的火酒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伤害反倒是让他感到一阵爽快。
“下去吧。”叶瑾萱开口。
几名侍女一一行礼然后鱼贯而出。
“衣食住行每种各安排两个侍女还真的是将我照顾得无微不至。”唐信安轻笑一声“一如以前那般。”
“你毕竟是马家大少爷从小就在世家长大锦衣玉食习惯了我自然不能在这方面失礼了。”叶瑾萱轻声回道同时也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火酒“以地心火酿造的火酒东州的云霄蛇西州的翻地虎北州的十三凶兽中州的白玉米面南州的奇珍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些都是你最喜欢吃的。”
“有心了。”唐信安点了点头“我也有好几万年没能吃到这些东西了。”
对于桌上的美食美酒唐信安却是一点也不客气。
这九天以来他每天的吃喝用度都是寻常修士根本不敢想像的顶尖水准也就是圣门的底蕴不俗所以才经得起这般挥霍唤作寻常宗门的话根本就维持不了这样一天的用度更不用说连续九天。
哪怕就算是当初十九宗那等规模的大宗门世家其家主也完全不敢如此挥霍。
可圣门乃是叶瑾萱的一言堂她的话就是圣令根本就不会有任何人去反驳和反抗。
所以纵观整个玄界不管是过去的魔门也好还是如今的圣门也好也只有叶瑾萱一人能够如此毫不在意的挥霍。
“明日大婚你的新郎官服可还合身?”
沉默了片刻唐信安将手中的酒杯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凝视着叶瑾萱沉声道:“你真觉得我会穿上吗?”
“不穿也无妨。”叶瑾萱点了点头不过脸上还是有几分遗憾“三千六百年前那次你就以新郎官服丢了为借口拖延了几天的时间……”
“那只是我们的布局还差了一些时间。”
“我知道的。”叶瑾萱点了点头“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你们以此为借口多拖延了几天的时间为的就是在玄界全面发动尽可能的做到一次性将我以及整个魔门弟子都彻底杀死。”
“可恨那次终究还是没能彻底剿灭。”唐信安冷哼一声“以至于后来让魔门又在玄界肆虐了三千年之久如果那一次我不是那么急的话再有多几天的时间从容安排你们魔门就不可能还有苟存的可能性。”
“是啊。”叶瑾萱叹了口气“你也没有想到我会让人在短时间内又赶制了一件一模一样的新郎官服吧。所以最后你没办法了只好把我约出去然后对着我这里……”叶瑾萱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心脏部位笑道:“你知道吗?那一剑可痛了不止是身体上的痛还有心灵上的痛我怎么也没想到我最爱的人居然会恨不得我死。”
“你若不死玄界便没有未来可言。”唐信安沉声说道“魔门行事只讲究随心所欲你们从来不会顾忌玄界的未来所以你们大肆的掠夺天地灵气甚至抽走山川河海的灵脉地脉几乎整个玄界的修士都要仰仗你们的鼻息生存。……章思萱你觉得以你们魔门的做法玄界那么多宗门真的会放过你吗?真的会放过你们魔门吗?”
“别忘了!”唐信安暴喝一声“你们当时的做法与第二纪元甚至是第一纪元有什么区别?这两个时代的灵气是如何枯竭的以至于那两个时代的修士最终都含恨而终你难道就真的不知道吗?”
“是谁告诉你我以及我的魔门所行之事毫无顾忌?”叶瑾萱也放下了酒杯有些好奇的望着唐信安“是你师父吗?那位曾和顾思诚争夺五帝之位结果失败了的死老头子?”
“不允许你侮辱我师父!”
“呵。”叶瑾萱轻笑一声然后仰头将杯中酒喝下。
沁凉中又带着几分温热的酒水顺着叶瑾萱的咽喉落入然后迅速的化开变成最为精纯的灵气滋润着她的身骨只剩下淡淡的酒香在口齿中盘绕却并没有冲入到脑海里影响到自身的判断。
可明明本该是清甜如甘霖般的酒水叶瑾萱却是尝出了难言的苦涩。
“你的师父南宫烈已经死了。”叶瑾萱开口说道“他是窥仙盟的人代号为‘星君’曾在玄界掀起了两次祸乱。他的目的由始至终只有一个那就是让窥仙盟得以壮大重现第二纪元时期天庭的荣光让整个玄界所有宗门、修士、凡人都归附于天庭门下。”
“这不可能!”唐信安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你……你在说谎!他给我看过天机未来……”
叶瑾萱的眼里有着清晰到难掩的失望和复杂之色。
“我曾经所渴望的夫君他英明且富有主见。他谈吐风趣修为高深有一颗敢为天下之先的心更是始终坚持着修士的根基在于凡人所以他积极开拓进取钻研和改良、完善功法只为了让寻常的凡人也能够拥有踏上修道之路的机会。他也好为人师从来不会藏私不管是谁向他请教他都乐于分享。”
唐信安张了张嘴但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一个人的秉性如何这是从小的教育所注定的并非一朝一夕之间就能够改变的。
但正如时间和经历能够改变一个人那般叶瑾萱也已经从苏安然那里听闻过关于唐信安在天元秘境的事了。
他依旧是好为人师也乐于分享自己的经验见闻的确教导出了许多天资才情都相当优秀的人。可不知道从何开始他却也是有了私心有了自己的欲望和目的甚至为了达到这种欲望和目的他布下了许多的后手试图让天元秘境的天道彻底成熟完整成为和玄界一般无二的大世界。
而现在叶瑾萱却是什么都明白了。
杀了自己毁了魔门便是因为魔门当年挡住了窥仙盟的前进道路。
而之后安排唐信安前往天元秘境也同样是窥仙盟的谋划其目的是想要再培养出一个和玄界一般无二的大世界让天庭的影响力也辐射过去让天元秘境彻底脱离玄界的影响不再依附于玄界的背面。而这一步也是窥仙盟所准备的后路:若是有一天他们在玄界事不可违的话那么就启动这个后手在天元秘境先复苏天庭后再借由天元秘境反攻回玄界。
叶瑾萱此时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天元秘境有一只沉睡中的裂魂魔山蛛了。
因为只要放出这只裂魂魔山蛛让他将整个天元秘境搅得天翻地覆后窥仙盟便能够以“救世主”的身份形象强行进入其中然后拯救天元秘境。而在这个拯救的过程里他们自然也能够像以前那般将所有不听话、不好控制的皇朝、宗门全部一一铲除最终只留下那些愿意臣服于他们窥仙盟的人。
但很显然他们根本就没有预料到裂魂魔山蛛被提前激活了而且之后的事也一直是万事楼在负责根本不允许其他人插手。等到窥仙盟出世的时候黄梓也已经收回了对万事楼的执掌权并且将其委托给凰菲菲负责以至于后来窥仙盟就更没有办法插手了。
“一位能够和五帝之一的顾思诚前辈争夺道法一脉帝位的人想要扭曲和蒙蔽天机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叶瑾萱突然有些意兴阑珊“马公子我从未想过原来你也是一个毫无主见的傀儡而已呀。”
唐信安脸色泛白。
叶瑾萱给自己再度倒了一杯酒。
“我当时若不死玄界如今会什么是样我也不知道。”
“但我不管是昔年魔门还是如今的圣门我宗门人弟子的确依旧讲究随心所欲。因为我师父说了修仙不就是图个逍遥自在吗?若是修仙都无法逍遥那还修什么个仙啊不如回去种番薯好了。”
“但是啊……”
叶瑾萱又轻抿了一口酒只是这一次却并没有酒香只留存于口齿间甚至也没有催化这份酒水的酒力而是任由酒气融入血液然后又被传输到大脑里让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朦胧之中。
“你说我们不会顾忌玄界的未来那可是说错了呢。”
“我派人抽出了名山地脉可却是会还以一条灵脉以滋养山川湖海的生灵万物。”
“只因你曾对我说过你喜欢那些名川山河喜欢那些充满灵气生机的生灵们。”
“我从未让人大肆掠夺玄界的灵气甚至我会让人将灵丹磨成粉投喂妖兽凶兽。”
“只因你曾对我说过妖兽凶兽只是脾气比较坏未尝不能成为灵兽所以我想试试。”
“我也从未说过让玄界那些修士乃至凡人都要对我宗弟子卑躬屈膝。”
“只因你曾对我说过你想要让这个玄界人人都能够修炼人人都能够自尊自强。”
“……所以我做的那些事你全部都不曾看到又或者……你看到了可你却没有把我想得好一些那么又是什么蒙蔽了你的双眼呢?但凡你只要询问过我一声又何止于演变成后来那样?”
叶瑾萱每说一句话就抿一口酒。
一直到最后酒壶里的酒水都已经喝完了。唐信安发出低低的咽呜声:“是我……错了。是我做错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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