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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也就是江年做为陆承洲个人翻译的最后一天,趁着工作的间隙,江年还是把那条手链,还给了陆承洲。
陆承洲看着那个摆在自己面前的首饰盒,皱了皱好看的眉头,显然有些不乐意。
"陆先生,我们来个约定好不好?"江年真的担心陆承洲会如李何东所说,把手链给扔了,所以,想了个办法。
陆承洲微拧着眉宇,掀眸看她,"你说。"
"如果我们下次有机会再遇到,而我又有幸,再帮了你的忙,那你再把这条手链送给我,好不好?"看着陆承洲,江年的声音浅浅淡淡,不卑不亢,却又给足了陆承洲的面子。
陆承洲看着她,倏尔便勾唇,笑了。
能拒绝了别人的礼物,却还要替别人想的这么周到的,也就只有江年了。
"好,那我就先收着,等以后再送你。"
"嗯。"
一天的工作顺利结束,晚上,江年和周亦白一起,跟陆承洲吃晚饭。
奢华的餐厅,安静的环境,三个人一起吃饭,气氛倒是一点儿都不尴尬,陆承洲很有一个长辈的自觉跟风度,对于拼命在他的面前秀恩爱的周亦白,他一直微微笑着看着,对于江年和周亦白的"夫妻关系",不置一词,更不谈周家和陆家,只是聊着生意上的事情。
周亦白对江年的温柔体贴,无微不至,今晚更是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程度,甚至是连看江年的每一个眼神,都似要将她给融化般。
江年其实有点反感,但她答应了周亦白,会陪他把戏演到底,所以,整顿晚饭,她都一直尽力配合着周亦白。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来。
还好,一顿晚饭,也就个把小时就结束了,回去的路上,她靠在车门边的位置,不看周亦白,更是一言不发。
周亦白无比灼热的目光,却是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一秒都没有收回过。
看到她放在身侧的手,周亦白伸手过去,握住,慢慢地包裹进他的大掌里。
她的手,还是那么凉,跟他第一次握的时候,一样的凉。
只不过,他才握紧,江年便稍微用了点力,把手抽走了。
"周亦白,我累了,我们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再任何人面前演戏了。"从周亦白的掌心里抽走自己的手,江年看着他,眉心轻蹙着开口。
"江年,我没有在演戏,很久之前,我就没有再演戏了。"看着江年,周亦白黑眸灼热,嗓音低哑,无比认真。
江年看着他,沉默一瞬,又继续淡漠地道,"那你可不可以不要求我?"
周亦白看着她,眉宇轻颤,"所以,每一次,你都是在配合着我演戏吗?"
江年点头,无情又绝决地给出答应道,"是。"
看着她,有股窒息的痛,又在周亦白的四肢百骸蔓延,可是,他却努力扬了扬唇,点头道,"好,那以后就不演了,你喜欢怎样,就怎样。"
"谢谢。"疏离的,江年道谢。然后,又撇开头去,继续看向车窗外。
因为经济论坛已经结束,江年的翻译工作,自然也已经结束了,所以,晚上,她不会再住在酒店,而是住回自己的学生公寓。
市中心离巴黎高等商学院的距离有点远,大概过四十分钟后,车子才开到了江年的公寓楼下。
"我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说完,江年去推门,要下车。
"江年。"只不过,门还没有推开,手腕,就被周亦白给拉住了。
江年回头,看向他。
"就不请我上去坐坐吗?"看着江年,周亦白低哑的嗓音,近乎请求。
江年却是笑笑,无情地拒绝道,"不早了,你回酒店休息吧。"
话落,她直接推门。下车,将门关上,和周亦白,隔开在两个不同的世界里。
周亦白黑眸沉沉,黯然翻滚,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头也不回地往公寓楼走去,喉头有些发紧,眼眶有些酸涩。
爱在心头,却无法开口,这种艰难,周亦白从未有过。
江年走到公寓楼的大门口,正要开门的时候,身后,却忽然伸出了一只大手,遮住了她的眼,尔后,一道怪异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道,"小美人,猜猜我是谁?"
江年听着,不由地便扬起唇角,笑了。
"听南,别闹!"
周亦白坐在车里,降下车窗,听着江年那蕴着笑意的"听南,别闹"四个字,只觉得呼吸都变的困难。
"一下就被你猜出来了,没意思。"被猜了出来,沈听南收了手,嬉皮笑脸,落落大方地去搂住江年。
"怎么就回来了?"江年以为,沈听南这次回国,至少也得个把月吧,没想到,十天不到不又飞回巴黎了。
"担心你呗!"搂着江年,沈听南看着她的目光,不知道多温柔,"你说你这样一个标志的小美人,大晚上的到处乱窜,没有我陪着,要是碰到了色狼怎么办。"
江年斜他,没搭腔。
"我才下飞机没多久,晚饭还没吃呢,饿死了,给我煮碗面呗!"挑起眉,沈听南笑的一脸无赖样。
江年看他一眼,毫不迟疑地便点头,答应了一个"好"字。
"走吧!"说着,沈听南便搂着江年,往公寓楼里走去。
周亦白坐在车里,看着他们迅速消失的身影,渐渐猩红了双眼。
..............
翌日,清晨,当江年下楼晨跑的时候,却发现有一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停在了公寓的大门口不远处。
那是陆承洲的车,江年不会记错。
正当江年错愕的时候,后座的车门被推开,人有从车上走了下来。
没错,正是陆承洲。
"陆先生。"陆承洲会出现在她的公寓楼下,江年确实是诧异。
陆承洲过去,直接伸出一双长臂,将江年抱进怀里,尔后,抬手,无比温柔又宠溺地轻揉她的发顶,在她耳边道,"我要走了,来跟你告个别,保重。"
江年被他抱着,却没有任何的不适感,也伸手,抱了抱他,点头道,"嗯,陆先生,你也是,保重。"
陆承洲笑,松开她,点头道,"好,我会的。"
江年也扬起唇角,笑容灿烂又明丽,就如天边的那抹朝阳般绚丽,"陆先生,有空的话,你还是去做个全面的身体检查吧!按时吃饭,多喝热水。"
陆承洲又勾起唇角,笑了,再次伸手过去,轻揉江年的短发,"好,我记住了,再见。"
"嗯,再见。"江年点头,就站在那儿,目送陆承洲转身,走向他的黑色迈巴赫,上车,离开。
江年看着他离开,黑色的迈巴赫,拐个弯,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莫名的,眼眶忽然有些发涩,想哭。
虽然只是短短三天的相处,江年却莫名其妙的对陆承洲有了一种依恋感,特别是他刚才抱着她,轻揉她的短发,就像,她最慈爱的父亲一样.......
..............
东宁市,周家。
听到外面响起的引擎起,陆静姝赶紧便扭头看了过去,看到居然是周亦白回来了,她赶紧起身,迎了出去。
周柏生原本在看报纸,看到回来的车,也放下手里的报纸,起身跟了出去。
从周亦白车祸命悬一线醒来开始算起,这一年多来,周亦白这个儿子,是越来越让他满意。却也越来越让他心疼了。
自从江年出国去了巴黎做交换生后,周亦白就几乎是断了跟叶希影的联系似的,基本上十天半个月才会见叶希影一面,而其它的时间,他都拼命用来工作,而万丰集团,在这大半年的时间里,在周亦白的努力下,各个领域的市场份额,都在不断地增大,他现在,是越来越放心把整个集团交到周亦白这个儿子手里了,虽然,他也不过才二十六岁而已。
不过,周柏生其实很清楚,周亦白之所以在这么短的时候内厌弃了叶希影,发生如此大的改变,95%以上的功劳,都要归功于江年。
因此,对于江年这个儿媳妇,他也是越来越满意,因为也只有江年,能把周亦白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况且,以江年的本事和性格,将来和周亦白一起壮大周家,壮大万丰集团,是毫无疑问的事情。
"儿子,回来了呀!"
车停稳,周亦白一下车,陆静姝便走了过去,笑容无比温柔又慈爱地去拉周亦白的手臂。
周亦白看陆静姝一眼,然后撇开头,把自己的手臂从她的手里抽了出来,淡淡"嗯"了一声,直接往屋里走。
大概,是因陆静姝不喜欢江年,讨厌江年,所以,这大半年来,周亦白对陆静姝这个母亲,也是越来越冷淡疏离了,甚至是有些时候,会莫名其妙的冲陆静姝发火。
但是,冷静下来一想,他又怎么能怪陆静姝呢,陆静姝对江年的态度,还不是他惯出来的。
如果,一开始他知道江年有多好,有多适合他,他会像吸毒一样地爱上江年,再也戒不掉,离不开,他绝对不许陆静姝轻视江年一分一豪。
"怎么不在巴黎多呆几天,多陪陪江年。"看到闷头过来的周亦白,周柏生站在门口,慈爱地问他。
提到江年,周亦白英俊的眉宇,微微一拧,难受与痛苦,抑制不住的溢了出来,可是,他却拼命地控制住,抬起头来看向周柏生,淡淡道,"她怕影响我的工作,所以催我早点回来,再说,她学业也很繁忙。"
"嗯。"周柏生赞赏地点头,抬手拍一下周亦白的肩膀,"大概也就还有三四个月,小年也就该回来了,倒时候你们俩个就不用两地分居了。"
"嗯。"周亦白沉沉点头,一想到江年回来之日,便是他们俩个离婚之时,胸腔里,一阵无法抑制的顿痛,迅速地蔓延开来。
在眼眶发涩,变得猩红前,他赶紧撇开了头道,"我去楼上换身衣服。"
周柏生颔首,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去吧。"
"嗯。"周亦白开头,闷声答应,大步往楼上的方向走。
周柏生看着他大步往楼梯口走去的寂寥背影,却是心疼地皱起眉头,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只怕,是这次去巴黎,周亦白在江年那儿,又碰了一鼻子灰,惹了一肚子伤心吧。
周柏生知道,江年不是一个死心眼,守着一份感情,不管对方怎么对她都不会改变的姑娘,她有着常人无法达到的理智,还有聪明,更有她的骄傲与自尊。
之前周亦白那么对她,大概是伤透了她的心,估计她当初对周亦白的那份感情,早就已经被消磨掉了大半。
周柏生只希望,江年对周亦白还没有彻底死心,等江年回来后,他会找江年好好谈一谈,再为他们好好补办一场婚礼。
"少爷!"管家站在不远处,看着周亦白走了过来,恭敬地叫他。
可是,周亦白却完全没有理会他,更加没有看他,只是像一道风一样,从他的身边大步走了过去,而他分明看到,周亦白的双目,有些猩红。
"柏生,亦白这是怎么来,怎么从巴黎回来了,比去之前现加沉默?"陆静姝越来越看不懂周亦白这儿个子,皱着眉头满脸郁闷地问周柏生。
"唉,你呀!"周柏生无奈叹息,"你以后要是再不能和江年这个儿媳妇好好相处。把她往好处看,估计亦白以后都会不认你这个妈。"
"不认我这个妈?!"陆静姝瞪大双眼,一时吓的脸色都苍白了几分,"柏生,你.......你什么.......什么意思?"
"亦白早就已经爱上江年啦,江年就是他认准的老婆,明白了吗?"对于陆静姝这个总是不开窍,把自己看的高人十等的老婆,周柏生也是很无奈呀。
摇了摇头,丢下这一句话,他便直接转身进屋了。
楼上,周亦白大步进了房间,将门甩上,反锁,然后,直接脱了身上的西装外套,扯下领带,随意扔到一旁,然后,继续朝房间的茶几前的茶沙发走。
只不过,还没有走到茶几前,抬眸一眼看到摆在原来位置上的茶几和沙发,却已经不再是原来的茶几和沙发的时候,他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般,瞬间就愣在了那儿。
他原来的茶几和沙发呢?去哪了?怎么会被人换了?
下一秒,当周亦白回过神来的时候,就跟疯了似的,双目猩红地往外门口冲,解开反锁的门,一把拉开,大吼道,"来人!"
楼下,周管家听到周亦白的吼声,被吓了一道,赶紧就往楼上冲,周柏生和陆静姝听到,也是愣了一下,也赶紧跟上来。
"少爷,......."
"我房间里的沙发呢,茶几呢,去哪了?"周管家匆匆跑上楼,冲到周亦白的房间门口,话还没有出口,周亦白就双目猩红地冲他吼。
周管家瞪大双眼懵了一下,马上又道,"少爷,沙发和茶几都在您房间里呢,没少呀!"
"我是说原来的,不是说现在的。"周亦白吼,像是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完全不像他。
因为只有他自己清楚,那张沙发茶几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因为那是江年在周家的时候每天睡过的沙发,那张茶几,也是江年每天会趴在上面看书写论文分析数据的茶几。
在江年离开的八个多月里,他每天只有蜷缩在那张沙发里才能睡着,就像当初江年蜷缩在那张沙发里一样。
因为沙发上,有江年的气息跟味道。
"儿子,你房间里的沙发和茶几都旧了,过时了,所以趁着这几天你不在,妈给你换了新的,怎么,你不喜欢吗?"陆静姝跑上来,气喘吁吁的,但看着周亦白双目猩红,忽然像个没糖吃而撒泼的孩子,她是半秒也没耽搁,赶紧又跑了过去。
"不喜欢,我不喜欢,谁让你擅作主张动我房间里的东西的,马上给我换回来,我只要原来的。"看着陆静姝,周亦白彻底失去了理智,发狂怒吼,这也是二十六年多来,他第一次对着陆静姝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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