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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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家坡就几十户人家，可离它不远处的一个大院却很大，周边的铁丝网望不到头。这是个炮手部队的靶场，训练打炮的地方。

马大炮进了门，四处乱窜起来。他远远地看到一群人围着几个绿色的大炮，一会儿把炮筒子摇起，一会儿放下，一会儿跑着离开大炮，一会儿又跑过来围着大炮。马大炮觉得很好玩，心想这就是能打炮的大炮吧，弹壳也是它打出来的。他试着想往前凑，快要接近时，突然轰地一声，耳朵已经什么也听不到了。他蹲在地上半天没起来。刚要起身时，他看到有个人用一个小红旗指着他。他吓得回头就跑，一直跑到一个草堆后面坐下来。

过了一会儿，他伸头看那帮打炮的人，又是轰地一声，这一回声音小了一点，他已经用干草把耳朵堵上了。他向远方看去，尘土飞扬，半边天里全是灰蒙蒙的。他想那地方一定有弹壳，他就坐着等，想等没人的时候去那边看看。

中午的阳光很强，照得弯着腰小跑的马大炮头晕眼花。他心想，打得真远，这半天还没跑到。他跑到弹坑的时候已经是下午部队开始训练的时间了，他在松软地土里，找来找去，不时地用手扒用脚踢，半个弹壳影子也没有。他正在失落时，轰地一声，比他第一次听到那一下还要响，像是就在他身边爆炸了。他耳朵不再嗡嗡了，爬起来，身上压了一层土，呼呼地往下掉。

马大炮还怕被人发现弯腰跑一会儿，再爬一会儿，到了铁丝网边上。他想钻出去，观察了好几遍也没找到合适的空隙。

马大炮躺在草地上，一直熬到太阳红了，才决定回到靶场大门的地方。他到打炮的地方，天完全黑透了。他不死心就这么走了，想到大炮跟前看看。

马大炮到了大炮边上，惊呆了，原来弹壳在这里，一个都有菜坛子那么大。他想带走两个，可一个他拿起来也费劲，就抱在怀子一个。他还想等哪天带着馒头来，吃饱了就能带两个走。

快到大门时，他却发愣了，来的时候是坐在车上的，没人问，要出去，却看到门前两个端着枪的人，能让他带走弹壳走吗？他想了半天还是感觉人家一定不让带走。马大炮向一边的铁丝网走，找了一个地方把炮弹壳从钢丝网下推到外面。他怕会被人发现拿走，又拽了回来，反正在外面也能伸手拉出去。放好后，他向四周看看，记住位置，怕找不到。

他放心地走到大门口，大摇大摆走了出去。站岗的都眼睛冲外，等他走出大门后，才发现，叫住他。马大炮一回头，吓得一个站岗的啊了一声，马大炮哪儿还有个孩子形状，一脸土灰，只有一笑一排牙是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