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灰袍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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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霞镇西郊，乃是落霞镇最为富庶之地，几乎所有的落霞镇望族的府邸都聚集于此，这占地不足落霞镇一成的土地，却是聚集了落霞镇超过九成的财富和势力，由此看来，贫富差距之悬殊，自古难全！

而今日，这西郊更是张灯结彩，一派不凡热闹的景象，传闻，正是那聂家第三代聂剑一与楚家大小姐楚素的大喜之日。自从吞并陆家之后，聂家从中获利丰厚，如今在这落霞镇的名声可谓是如日中天，更因为落霞的城防军务尽数把持在聂家手中，所以即便是同为巨擘望族的落霞楚家也无法折其冠，而如今，楚家大小姐楚素更是加嫁入楚家，在这落霞镇恐怕无人能望其项背了！

所以这楚家大喜，在这落霞镇倒颇有些普天同庆的意味。

“萧老！快快请进，今日犬子大婚，萧老肯赏光是我聂某人莫大的荣幸啊！老爷子正在在偏厅会客，知道您来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

“秦贤侄，今日剑一大婚，你们是好兄弟一定要陪他多喝几杯啊！”

……

这聂东今日却是干起了迎客松的活计，迎着各方宾客进入他聂家大园，满脸喜气，脸上的笑容就未曾见停止过，那张富得流油的笑脸，加之那胖嘟嘟的身躯，活像一朵在风中摇曳的狗尾巴花。

陆离和冷凌薇赶到的时候晚霞正浓，西落的红日映射着西边的天地，一种温润的红色格外暖人。

陆离站在依旧人潮涌动的聂家高墙外，抬头望向聂家那巨大的门匾，放佛又回到了五年前陆禀天同他携手进入聂家大院的情景。

“五年了，物犹在，人已非！”他喃喃自语。

冷凌薇今日又是换上了一袭娇艳的红裙，将袅娜的身段包裹的恰到好处，犹如熟透了的火热玫瑰。静静地望着陆离略显清秀的面庞，竟兀自有些迷离，半晌恍然惊觉，俏脸微红瞥了一眼陆离，见他并没有注意自己的异样这才微微放心，同时又有些哀怨，心中忍不住啐到：“真是个傻缺！”

“吉时已到，新人拜天地！”

聂家大宅中传出傧相喜气的呼喝声。

陆离当即眼神一凛，其间更是寒光冷冽，对身旁的冷凌薇沉声道：“我们走！”

“一拜天地！”

“一叩首，二叩首，再……”

……

“且慢！”

正当新人即将三叩首之时，一道清冷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接着，两道巨大的黑影袭来，直接砸向宾朋满座的大堂之中摆满佳肴的八仙桌，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接着便是那盆碗瓷器破碎的声音！直到黑影落地，一众宾客这才看清，那两道黑影竟是那聂家的守门家将，此刻却是瘫软倒地，不省人事！

而那头戴红盖头原本跪立的楚素听到门外传来的呼喝声却是豁然起身，撤掉盖头，眼睛死死的盯着门口子的那道阴影，泪花涌动，似有惊喜，但更多的却是担忧！

原本喜气洋洋的聂家大厅的气氛也瞬间变得诡异起来，聂老太爷高坐首位，铁青的面色几欲滴出水来，正所谓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而如今来人正是在狠狠扇他陆家的脸，只是看他引而不发的愠怒表情，似乎已经知道来人是谁。而聂老太爷身边还站有一人，一身灰袍，面色枯槁，头上戴着袍帽，看不清整个面部的轮廓，此人一直是紧闭双目的站在陆老太爷身边，从头到尾未发一言，发生这等事件他也只是幽幽的睁了一下紧闭的双眼，接着又是闭上，并未起任何波澜！

“是谁这般大胆，敢在这时候砸聂家的场子？”

众宾客举目相对，眼中净是疑惑和惊疑

……

只见那聂东豁然从右侧位起身，而那聂剑一更是兀自转身，对着那大门外逐渐显露身影的持枪少年怒道：“陆离！你莫要欺人太甚！”

“好个黄口小儿！那陆禀天在世也便算了，如今你一个没爹没娘的野种，竟还敢这般欺上门来，真当我聂家无人么！”聂东虎目圆瞪，胖脸通红，一口丹田之气升于喉结，大喝之声直叫在场宾客鼓膜作响，登峰造极初境实力展漏无疑！

“贤侄啊，今日你不该来啊，更不应该一来就这般作态啊！”素来与定远侯交好的陆家大爷聂云此刻也是从左侧位起身，望着那已行至大堂之下的持枪少年满是惋惜的道。

陆离一言不发，对着众人的责难却是充耳不闻，他的目光早已锁定在了大厅当中那道身着红色新人服的秀丽身影，四目相对，眼中满是柔情！

“跟我走！”

好似周围的人都不存在，场中只有他与楚素二人，出口那般理所应当，就似丈夫对妻子的呼唤。楚素的泪水却是再也隐藏不住，手捂红唇，泪水犹如断线的珠子般簌簌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