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阿尔法的第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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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日，当地深夜。

黄色高地的联邦军人已经做好了出击准备，士官正在挨着检查部下的装备，从步枪备用弹夹到急救包。最重要的是要检查护甲增强背心里的合金板是否装备到位。高强度的合金板可是能够在必要的时候救人一命的重要护具。

二十人出头的突击队整装待发，但是，海丽指派的尖兵却是两个刚刚完成新兵整训的新兵。在队伍里还有四位士官的情况下，海丽的指派似乎并不符合常规。按照惯例，尖兵应该由经验丰富的老兵担任才对。

这一次，海丽选择了潜行接近与左右包抄结合。仅仅三十人的队伍，分出了八个人，从右边绕到敌人的左翼，约定同一时间发起攻击。虽然只是简单的战术，却不能不说，相当的实用。

敌人的坑道已经挖掘到距离阵地只有一百五十米的距离，只要突破这个距离，士兵们就能借助坑道向敌人发动攻击。

显然，敌人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们也安排了部分人手放哨，大部分人则留在后方建设临时营地。毕竟这些从数十公里外的城市赶来的乌合之众，并没有陆战队员才有的待遇。至少在寒冷的夜晚，他们可以轮流在登陆艇里躺一会儿。

迂回包抄的小组已经提前出发了，而剩下的人则在等待冲锋的时刻。队伍里的新丁很紧张，毕竟这次的战斗，没有炮火支援，没有援军，只能靠自己。

海丽的手高高伸出战壕，紧紧握成拳头突然展开，指向敌人所在的方向。在战术头盔的夜视协助下，所有的士兵都能清晰的看到那只手打出的手势。

被指派的两位尖兵从战壕一跃而出，飞快的向山脚下的敌人扑去。紧跟在他们后面的，则是突击队的指挥官海丽。

直线距离一百五十米，短暂的下坡路，士兵边跑边跳，只花了五秒就与敌人的哨兵近距离接触。几乎是那一瞬间的事情，祥和的夜晚被交战双方的呼喊打破。稀疏的枪声，零落的爆炸声，让这个夜晚显得更加的黑暗。

“自由开火。”走在中间的海丽大声的下达指令，此刻海丽的精神已经高度紧绷，除开指挥作战之外，她还要负起照顾菜鸟的责任。

“自由开火。”分属其他小队的士官重复着来自中尉指挥官的命令，步枪的枪口开始频繁的闪烁着淡蓝色的光。

一等兵陆衡很悲催，刚刚成年就因为优秀的身体素质而被陆战队征召，短短六个月的基础训练，就将他丢去了战场。第一次作战，还没有看清敌人，敌人就已经被打退。而在五个小时之后的现在，参与第二作战的陆衡觉得，只是跟在长官的身后都很困难。

这里的沙地踩上去软软的，总会让他想起家乡的沙漠。他的家乡是个贫乏的行星，除了沙子和晶矿之外什么都没有。而这群可怕的敌人不知道用了什么加固手段，坑道的四壁坚硬得像是钢铁，甚至可以将敌人使用的金属子弹弹开。

“叮叮叮……”跳弹的声音总是在陆衡的耳边响起，这让他感到恐惧。“啪。”肩头突然而来的冲击力让陆衡的动作慢了下来。

一只手臂从前方伸了过来，拽住陆衡的战术背心便拖。陆衡心里有些惶恐，刚刚的冲击力，有点像是传说中的中弹。可是他的战术头盔上，生命维持系统却只反应了他的心跳过快，除此之外并没有受伤。

“二兵，赶紧给我回神。”海丽无奈的看着被流弹击中了躯干，却被增强护甲保护并未受伤的部下。用空闲的左手拍了拍陆衡的头盔，却仍然不见反应的海丽甚至没有花费一秒钟的时间就做出了决定。“把他留下，其他人继续突击。”

“了解。”士兵们没有犹豫，一个接着一个的从陆衡的身边经过，陆衡甚至可以清楚知道经过了七个人。

不要留下我。陆衡激烈的挣扎起来，嘴里却说不出一个字。

“兄弟，要跟上啊。”每一个经过陆衡身边的人，总是会空出一只手，拍拍他的头盔，跟他说上一句。不是嘲笑，也不是鼓励，只是单纯的习惯性的话语，却让陆衡感到了无比的屈辱。

“汤圆，你拍什么拍，我还没死呢。”当一个列兵，和他同时入队的新丁伸手拍头盔的瞬间，陆衡抱着步枪“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你没死，只是倒下了。”列兵汤圆大笑起来，反驳着陆衡的话。

“混蛋。”陆衡低声骂着，却愕然的发现自己的畏惧已经消退，虽然拿着枪的手还是有些发抖，却已经不再浑身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