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圃田镇又恢复了一些繁荣。
这个镇子的起源可追溯到上古时期。。。
在那会中原洪水泛滥在中牟与郑州之间因为地势低洼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沼泽曰圃田泽为天下九泽之一。
在国朝圃田泽比先秦、魏晋时期都要广大是通济渠(汴水)的最重要水源地。
圃田镇就在边上因贸易而兴十分繁荣富庶。
河阳大战结束后黄河水运畅通朝廷抓紧时间转运钱粮、财货。各镇商徒、士子及往来公干的使者皆在此停留休息神完气足之后再度启程。
打打杀杀不是生活的全部很无奈武夫们不懂这个道理老百姓还得艰难求存。
“方才在骡马街听人说邵树德进长安羞辱天子残杀诸王。”一位商徒喷着酒气说道:“就连先帝的女人孟才人都让树德给睡了。树德夜宿龙床让天子叫阿父何淑妃惨遭……哭了一整夜圣人就站在殿外不敢动弹。”
“你怎么知道?莫不是大明宫中的阉徒?彼时便站在一旁伺候?”有人笑着打趣道。
“侯二你是不想做买卖了吧?我只要发句话整个圃田镇没人会卖马给你。”已经半醉的商徒怒道:“外面都这么说的。”
“树德进长安才几天?消息就传到汴州来了?三岁小儿也不会信。”一位做漆器生意的客商冷笑道:“我去渭州进过几次货当地商徒对树德是交口称赞收复河陇旧土广开商路牛羊被野百姓富足直言乃是百年一见的大英雄、大豪杰。”
“你既去过渭州当知陇右百姓如何称呼树德的是不是唤他邵圣?”
“这……”漆器商人愣住了。
醉客更得意了大笑道:“我还听说张全义女眷皆被树德所擒其妻储氏、长媳解氏……”
“嘭!”一位刚进酒肆的中年人闻言直接将这位醉醺醺的酒客踹翻在地。
他身后跟着数位仆人不用主人吩咐立刻上前围着这位酒客拳打脚踢。下手之狠令人诧异。
“打死了事!”张全恩冷哼一声出了酒肆。
定定地站了半晌后突然流下了眼泪。
张家何辜遭此劫难!
“使君何必与这等醉汉一般见识呢?”新聘的幕僚劝道:“过一阵子热乎劲过了自然就没人提了。”
“你有所不知。”张全恩叹道:“某前天在洛阳便听闻有人写诗讥讽家兄。家兄这性子得罪了一些小人唉!”
张全义善抚民礼遇士族但心胸却很狭窄。做事说一不二谁敢提点意见轻则丢官去职重则暴毙。
张全义镇洛其监军得到了名相李德裕的醒酒石。李德裕之孙李延古请托张全义想索回醒酒石。结果监军不愿说:“自黄巢乱后(李德裕家)洛阳园宅无复能守岂独平泉一石哉!”
张全义觉得他在嘲讽自己曾经是巢贼于是将其笞杀。
审案断案总是倾向于先告的一方“民颇以为苦”。
总之还是得罪了不少人的被人写诗讥讽也很正常。
“使君还是看不开。”幕僚叹道:“而今只需勤于政事得梁王看重即可。异日梁王得了天下张家封王封侯亦不在话下些许小事自然没人提了。你看那邵树德残杀诸王我看多半是没有的但欺压圣人百官是肯定有的。但天下士子依然天天往长安跑尽入树德彀中何时认为李家威严扫地?”
张全恩点了点头心情略有好转。
随后他又走到僻静处低声问道:“郑司马觉得梁王可能得天下?”
郑司马犹豫了一下道:“某衣食无着之时还是靠使君接济便不睁眼说瞎话了。梁王欲得天下须得先平灭二朱、王师范再图河北。”
言下之意能不能做到这一步?做不到的话万事皆休。
“怕是难了。”张全恩忧道:“今岁河阳之败损失了不少人马至今还未补足。梁王似欲加赋选募骁勇之士入军补全缺损。这一来轻赋的好名声就没了。夏贼猖獗多半还要不断攻伐竟是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
对此郑司马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只能陪着一起叹气。
这不是用什么奇计能改变的。
树德的方略堂堂正正都摆在明处就是这么逼迫你的四战之地你可能破解?
张全恩看幕僚的脸色便知道他心中所想了忧虑更深了一层。
难道便是这等饱读诗书的有识之士也觉得树德赢面更大?
再打下去若汴州的武夫们也这么看岂不是要有人投敌?
朱珍!
不知道为什么张全恩突然想起了这个汴军资历最老、战功最著的大将若他率部投敌局势便难以挽回了。
张全恩心中忧急恨不得现在便回蔡州与兄长好好商议商议。
……郓州城内朱瑄的心气很不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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