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受嘉奖,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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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秘书跑到邹社长身边，邹社长对他说东西已经来了。于是刘秘书跑进大厅，告知苏市长。苏平带龙鑫拍卖行的汪老板和两个保管员出门迎接。大家把两箱宝贝搬进大厅，然后拐到大厅东南角的登记保管室。

两个穿着制服的保管员当着大家的面撬开两个木箱的板盖，左边木箱里面有一个首饰盒和一副卷起来装在竹筒里的清代题诗水墨图——李方膺的苍松怪石图。右边木箱里是一尊绿翡翠材质的千手观音。保管员取出首饰盒，打开一看，里面有四根金条，每根金条有二百克。除了金条还有四个玉镯、四枚金戒指、两副珍珠项链、一副有二百克左右的金项圈。梳着大背头发型、西装革履的汪老板对苏平市长和黄纾环等说：“这些金条、金项圈、珍珠项链和金戒指没有收藏价值，不适合拍卖，我建议把它们卖到我的当铺，换成法币。”

“那你说这些金条首饰值多少法币？”李国民问。

“我估计值六万法币。”

“四万美元就可以买一架苏15歼击机，千手观音和苍松怪石图能卖到四万美元？”黄纾环若有所思地问。

“我们的法币跟美元怎样兑换？”邓敏问。

“100法币等于30美元。”黄纾环回答。（1935年11月3日，财政部发布公告，宣布在全国范围内推行法币制度，宣布废止银本位。1936年国民政府派员与美国财政部长摩根生商谈货币问题，双方于5月签订《中美白银协定》，法币和美元实现挂钩，100法币＝30美元。）

“这么说要十三万二千法币才能买一架苏15歼击机了。”

“嗯。”黄纾环点点头。

“肯定能卖到，我可以打包票。”汪老板拍了拍胸脯说，“虽说法币是唯一允许流通的货币，但我们都还是乐意用大洋交易，再加上现在法币开始贬值，有钱的人谁不愿意收藏首饰、银元和古董？”

“那不如这样，等到了拍卖会结束时拍卖师把这些金条、首饰拿出来，看谁出价最高，就卖给谁。”李国民建议。

汪老板有些失望，吐了一口气：“好吧，那我们把这些金条、首饰登记一下。”然后和他身边的鉴定师把千手观音和李方膺的苍松怪石图一一鉴定，坐在办公桌边的登记员把这些贵重物品一一登记，编号，询问黄纾环、李国民等人这些物品最低报价。

拍卖会开始了。大厅里座无虚席。社会名流们坐在大厅里的拍卖座位上等待拍卖台拍卖师的出现。本市的几家新闻记者也举着照相机和镁光灯赶来采访。苏市长、刘秘书、邹社长、李国民、黄纾环和邓敏坐在台下的一排座位上。拍卖师首先拍卖的是一个明代官窑百蝶瓶，起价二千元法币。很快就炒到六千元法币，最后拍卖师在重复三遍“六千元法币”后一锤定音，卖给了十号——一位珠光宝气的贵妇人。

“现在拍卖第十号宝贝。在拍卖之前请我们的苏市长讲几句话。”拍卖师说完鼓掌。在在座的掌声中苏市长走上拍卖台，指了指桌子上的千手观音和李方膺的苍松怪石图说：“这两件宝贝的主人想把拍卖的钱捐献给国民政府买一架飞机打鬼子。”一阵掌声后苏市长指了指首饰盒接着说，“这首饰盒里的金条、金戒指、金项链也是同一个主人的，虽然收藏价值不高，但是都是硬通货，值得购买。拍卖这盒子里的金条和首饰的钱也是捐献给国民政府买飞机。希望大家踊跃抬价，也算是对国家对民族的一点贡献吧！”大厅里又是一阵掌声响起。

“请问苏市长，这些宝贝的主人在现场吗？”西装革履的工商会胡会长问。

李国民和黄纾环连忙朝苏市长摆摆手，使眼色，示意他别指出来。苏市长眨眨眼说：“额，他不在，我是他的代理人。”

“那这个人贵姓？哪里人？”胡会长继续问。

“额，是张先生，上海人。张先生嘱咐我，别把他的详细住址、姓名说出来。我就说这么多，现在开始拍卖吧。”

拍卖师用戴上白手套的手捧起千手观音介绍：“这尊千手观音是唐贞观年间的艺术珍品，所用的材质是上等的和田白玉，晶莹剔透，雕刻精美，而且还是皇宫里的。这从底座的印章可以看出是皇宫里的宝贝，价值连城呀！因此它的主人开价五万法币，现在开始拍卖：底价五万法币。”

一个贵妇人举起12号木牌喊道：“五万二千法币。”

“好，12号，五万二千！”拍卖师回应。

“五万八千！”胡会长举起1号木牌喊道。

“六万！”

“七万！”

“八万！”胡会长似乎志在必得。

拍卖正酣时李国民的眼睛在慢慢地扫视四周的动静。黄纾环和邓敏也跟着警惕起来。突然，李国民和邓敏发现西北角有两个可疑男子。他们都戴着墨镜，把黑色礼帽沿拉到眼睛处。其中一个手里抓着一个黑色小皮箱，另一个手里握着木牌却从没举过。

邓敏侧头瞥了李国民一眼，李国民朝邓敏眨眨眼，抬手指了指西北角。此时拍卖师连喊“八万”三次都没人举牌，就一锤定音：“一号八万拍下！——现在拍卖李方膺的苍松怪石图。李方膺是扬州八怪之一，擅长画水墨画，这幅苍松怪石图是他的代表作。”

“我听说这幅画本来是存放在杭洲市博物馆的，两年前博物馆被盗，丢失了这幅名画，警方一直破不了案，没想到又出现了！该不会是张先生偷的吧？”12号心生疑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