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自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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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看着怀中的孙儿，眼中充满了悲伤道：“你们认为海神祭残忍，难道我们不觉得么？可为了数十万艾兰城的子民，为了艾兰城不再回到贫穷落后的时代，我们只能将自己的孩子掷入怪物的口中。”

老者并没有压低声音，他的话，周围很多人都听到了，他们眼中有着悲伤，这是每个艾兰城人民心中的痛。海神祭，说是在向“海神”奉献祭品，可实际上只所以仍有这么多人观看这残忍的一幕，他们更多的是为了缅怀那些为了他们而奉献给海怪的孩子们，让他们心中牢记住自己安定的生活，是这些还未享受人生的孩子们换回来的。

老者此时神色哀伤，眼中已经布满了血丝，他看了看小八，又看了看自己怀中的孙儿，哽咽道：“这是我们的孩子啊，当选出他们时，我们比你们这些外人要心痛的多。”说着，他的眼睛湿润了。

怀中的男孩，好像感觉到了爷爷的情绪不对，抬头看着爷爷喊着泪水的双眼，伸出自己白嫩的小手，在爷爷的眼眶上划了一下。可这一下不单没有止住老者的泪水，反而将其引出。他是真的心痛，这两个孩子是他的亲孙子，他怎么能不心痛。甚至他的心痛还要多余孩子的父母。

老者没有说的是，历代艾兰城城主，都必须执行一个命令，那就是在自己当值时，自己和自己后代的第一个孩子，都必须献给海神，来替代普通住民的孩子。只有这样，那些艾兰城的居民，才不会因此而抱怨。所以，看上去风光的城主，实际上却是最悲惨的一家。老者一直在内疚，他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就成为了祭品，此时还要连累着自己孩子也承受跟自己同样的痛苦。

“你觉得这样做很英雄么？这么做就是对的？你们只是在利用这些无辜的孩子而已。”小八的声音重新恢复了冷漠。

“我们不这么做还能怎么做！？”小八的话深深的刺痛了老者的内心，这让老者对于小八的畏惧一扫而空，冲着他嘶吼起来。

“办法很多，你们可以再次杀死入侵的怪物。”小八淡淡的道。

“再次杀死？那还会有其他海怪接替他，你知不知道大海有多大，里面有多少怪物，谁知道会有多少怪物来？凭借着我们怎么可能全部杀光！”

“我不知道海有多大，有多少怪物。我只知道，你们没有能力守护家园，而不选择迁徙。反而为了自己可以过得富庶起来，而牺牲了那些无辜的孩子。你们是自私的，不管说的多么伟大，你们这些人仍然是自私的。”

小八的话，远远传出，响彻在每一个人的耳边。所有艾兰城的人都是一颤，就像一个重锤砸在他们身上一样。他们有些茫然，难道他们这些年承受的真的是错的么？难道他们真的是因为自己的自私而导致孩子们成为牺牲品？

他们很想说，他们也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可以生活好才会如此委曲求全的。可话到嘴边，却没一人可以说出口，因为这句话突然显得很无力。那些牺牲的孩子，他们能享受到什么？富庶的生活，不都是他们这些幸存者享受的？他们确实是利用了哪些孩子的牺牲，来换取自己生活上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