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暗之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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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七十二号小型鱼雷艇上，出身黄埔海军学校军官学校十九期的编队指挥官邓林，毫无惧色地站在航海室里，手把舵盘敌舰航向与我舰夹角修正为十五度，航速二十四节，距离七百八十码 ”喇叭中传来了鱼雷长的吼叫一号管准备完毕”

“二号管准备完毕”

邓林看着以舰首对着己方，气势汹汹冲的驱逐舰，大吼一声，“一号管，二号管，三，二，一……发射”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华军的小型鱼雷艇都发射出了致命的投枪，直奔气势汹汹而来的俄军驱逐舰。

俄军驱逐舰见状，却毫无畏惧，一边敏捷地躲闪，一边继续以猛烈火力攻击抵近的华军鱼雷艇部队。

完成鱼雷发射任务的华军鱼雷艇，已经迅速转向，向着来路快速逃跑，一边以三十七毫米机关炮还击。俄军驱逐舰的近距离炮火虽不够炽密，但对于身小力薄的华军小型鱼雷艇来说，依然是难以承受的打击。在枪林弹雨之间，鱼七十六号和鱼八十一号先后沉没。

邓林所在的鱼七十二号也被四十七毫米哈奇开斯机关炮的弹雨扫成了一片狼藉，邓林右胸被弹片打中，血流成河，却死死地把住舵轮。旁边的水兵手忙脚乱地给他包扎，可刚包到一半，头上就挨了一弹片，几乎是一声不吭地倒在邓林脚边。邓林忍着泪，脸色因失血过多而有些苍白，只是咬着嘴唇坚持着。

大副林良伟完成了损管作业匆匆赶来的时候，邓林已经有些意识模糊，眼前一阵阵地发黑。林良伟匆匆忙忙给他包扎了伤口，再看邓林已经昏死了。

按照华军的一贯战法，本次攻击依然采取了饱和式攻击的打法。面对四面八方围攻而来的十六枚鱼雷，俄驱逐舰第六战队的勇敢号驱逐舰躲闪不及，挨了一枚鱼雷，五百二十吨排水量的船体显然无法承受如此剧烈的爆炸，缓缓沉入了海底。此刻，俄主力舰队的主炮和一五二副炮也转向右舷，对逃跑中的华军小型鱼雷艇和前进中的华军鱼四乙型鱼雷艇猛烈射击。

冒着敌驱逐舰和战列舰本队的猛烈炮火，华军的八艘鱼三乙型大型鱼雷艇悍不畏死地向前猛扑，以七十五毫米主炮与俄军驱逐舰展开对攻。无论是航速还是火力，华军的鱼三乙大型鱼雷艇都毫不逊色于俄国驱逐舰。正在忙乱地躲避鱼雷的俄军驱逐舰，在剧烈的转舵和机动中，对华军猛烈的速射火力难以进行准确的还击，顿时处于下风。而俄军战列舰本队远在一万码之外，在这个凄风冷雨的暗夜里，充其量不过能进行一些概略性的威吓射击罢了。

这个时候，俄军后队的包亚林号和诺维克号防护巡洋舰，已经在加速赶来的途中，竭力要把华军的雷击部队阻止在战列舰本队之外。华军的的鱼三乙型大型鱼雷艇见状，被迫放弃了直接突击俄军驱逐舰本队的计划，改为首先解决俄军驱逐舰部队。

俄军大胆号驱逐舰舰如其名，一开始就打着探照灯冲锋在前，先是被华军小型鱼雷艇的三十七毫米速射炮打得一片狼藉，紧接着又被华军鱼三乙型水雷艇的七十五毫米炮猛轰，舵轮被打飞，甲板上死尸累累，肿部燃起大火，丧失了战力，眼看已经变成了一口铁棺材。接下来是激烈号，这艘倒霉的驱逐舰被华军三艘大型鱼雷艇整整六门舰首七十五毫米主炮围攻，迅速燃起大火，在这个暗夜中如同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炬，成了华军的活靶子，但勇敢的俄罗斯水兵仍然奋战到底，并在沉没前发射出了全部鱼雷，并且一直坚持射击，直到全舰战沉。

华军的鱼六十五号鱼雷艇不幸中雷沉没，鱼六十八号鱼雷艇则被一枚战列舰主炮发射的二五四近失弹击破左舷，迅速进水，速度剧减的该舰紧接着被俄军驱逐舰的七十五毫米速射炮猛攻，终于彻底失去动力，命运已经无可挽回，舰长陈博含着眼泪命令弃舰，全体船员划救生艇离开等待救援。

俄军第六驱逐舰队的最后一艘驱逐舰毅力号也终究独木难支，华军幸存的六艘大型鱼雷艇很快就超越了这艘驱逐舰，并以猛烈的速射火力对其进行了洗礼。很快，这艘驱逐舰已经变成了一个浮动的地狱，上甲板的薄钢板被高温烈焰烧成了奇形怪状，桅杆折断，左舷破了两个大口，右舷的鱼雷管被击毁，高温引爆了鱼雷引信，毅力号几乎在瞬间沉入了海底。

摧毁了俄第六驱逐舰队的华军鱼雷四战队残存的六艘大型鱼雷艇，不顾自身程度不同的伤势，重组阵形，以二十八节的航速向着俄军战列舰本队猛扑而去。俄军战列舰本队此前已完成转向，改为与华军同向行驶，一边等待轻巡编队的支援，一边继续以远程火力打击华军雷击部队。

在这个凄风冷雨的夜晚，面对高速突进，一往无前的华军鱼雷艇，俄战列舰本队的各种口径的炮火组成了一道密集的火墙。华军依然是集中优势兵力，重点围攻俄军编队首舰西索伊?维利基号战列舰。

塞瓦斯托波尔号。

“这些中国人疯了，”参谋长科隆少将扶着望远镜，脸色苍白，喃喃地说道，“他们难道就想用这些蚊子一样的小船向我们的铁甲舰列发动挑战……如果不是该死的黑夜，浓云，暴雨，这些该下地狱的黄猴子早就该被送上地狱……啊打中了打得好”

罗杰斯特温凝神看去，只见一艘华军大型鱼雷艇的舰首冒出了烈焰，如同被狠绊了一下的奔马，几乎是踉跄着缓了下来，随即被密集的水柱和硝烟所包围。他轻轻握了握拳头，脸上却依然保持着俄罗斯舰队司令官应有的沉稳和矜持。

“我的参谋长阁下，这只是一个开始。”他看着华军的敢死突击已经逼近了舰列最南端的西索伊?维利基号战列舰，暗自庆幸把旗舰安排在舰列中央，可嘴上却是异常镇定。

这个时候，位于舰列后端的三艘战列舰已经加速转向，从侧翼向华军雷击编队包抄，准备加强打击，一举全歼这支顽强的编队。

“司令官阁下，陛下说过，铁甲舰是俄罗斯的财富。”科隆少将转向罗杰斯特温斯基，微微鞠了一躬，“请允许我提醒阁下，即使把这些黄猴子的舢板统统送入海底，也无法弥补损失一艘铁甲舰的代价。”

罗杰斯特温斯基目光复杂地看着这位比年轻不少的海军少将，沉吟片刻，不得不点了点头我的参谋长，你说的很有道理……舰队是陛下的宝贵财产，是的，保护这些铁甲舰是我们的责任……参谋长，那么你的意思是？”

“我以俄罗斯的名义，请求司令官阁下，”科隆少将的脸上是一片的大义凛然，“命令左翼的第七驱逐舰战队对华军发起迎头攻击。我们不能让宝贵的铁甲舰无遮无拦地暴露在黄猴子的鱼雷面前，尤其是这样一个漆黑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