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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宋以朗下意识地抬手,瞬间抹下一把浓稠的血。
“你别动!”夏晓北在这个时候拉着他坐下来,按住他的后脑令他的头微微向前倾,神色紧张地捏着他的鼻头两翼,嘴里低喃着:“怎么就流鼻血了呢?”
连番动作之后,等晕晕乎乎的宋以朗定睛时,他只觉得猛然一阵血气涌上来。
尚不自知的夏晓北在这时将另一只手的掌心覆上他的额头,一覆,又是一声惊呼:“你的额头怎么这么烫?!”
惊呼间,她的手掌顺着他的额往下摸了摸他的脸颊再摸上他的肩,狐疑道:“你发烧啦?!”
念头闪出,她便瞥见他的鼻血又涌出了不少,而宋以朗却是魔怔了一般没有反应,两眼灼灼地盯着某个地方看。
夏晓北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那某个地方可不正是自己的胸口,终于记起来自己刚脱完衣服只穿着内衣,立刻羞红了脸,条件反射地推了他一把:“流氓!”
怎想,这一推,宋以朗竟顺势仰面倒在床上,再没爬起来。
眼瞧着他一动不动地躺着,夏晓北心下蓦地一惊,忙不迭扑到他身旁,发现他整个人的体温都如火在烧一般,总算确认,他是真的感冒了。
……
可不正是感冒嘛。清河镇那两天,他时不时打赤膊泡冷水,还淋了一场雨,再加上生理需求得不到纾解,难怪要流鼻血了……
夏晓北抽出他胳肢窝底下的体温计,瞥见上头的三十八度七,禁不住蹙了蹙眉头。
这待会儿要是退不下来,得上医院了吧?
真的是,亏他以前还端着架子嫌弃她不懂照顾自己,他如今何尝不是如此?连自己发烧都没察觉,多大岁数的人了……
一通牢骚和抱怨后,夏晓北仔仔细细地给他身上擦酒精,拧了把湿毛巾搁他额上,最后掖紧他身上的被子,才坐在地毯上,扒着床沿休息。
他的双眸紧闭,脸颊浮着不自然的红,眉头因难受而微微皱起,唇线一如既往平直地抿着,薄薄的唇瓣略微干涩地蜕出褶子。
夏晓北一手撑着脑袋细细打量他,另一手伸出,指尖顺着他的面容慢慢勾勒,抚过他的薄唇,划过他高挺的鼻梁,压上他的眉宇。
记忆中,他好像并不怎么生病,貌似连个伤风咳嗽都很少。明明是个高压工作狂,却能一直保持健康,想必和他平日良好的生活方式脱不开关系吧?
自有“小病不断大病不来”的说法,夏晓北不免有些担忧,只希望这次感冒仅是身体的一次“排毒”,别搞出什么后遗症才好。
焦虑之下,她的掌心重新覆上他的脸颊,探了探他的体温,感觉没有之前发烫,才稍稍放下心来。
也怪她粗心,在清河镇时没照顾好他,而现在想想其实之前就发现他身上的温度比以往都要高,她竟也没放在心上。
而他呢?是过于性致勃勃,所以连自己身体的异常都忽略了吗?
唉,堂堂宋大神最近被她折腾得也是够窘了。好不容易鲜肉主动送到嘴边,他倒病了。
思及他当时流鼻血的模样,夏晓北禁不住翘了翘唇角,拿起他额上的毛巾,转而进了洗浴室。
……
蓦地睁开眼,视野先是一阵的虚像,随后才慢慢现出天花板上的金边玉兰花灯盏。
脑袋似塞了一团沾了水的棉花一般,既混沌又沉重,喉咙好像被火燎过,干干涩涩。宋以朗干咳了两下,紧接着便听耳边突然传出软糯的嗓音:“你醒了?”
应声偏头过去,正看到扒在床边她盈着欣喜的惺忪睡眼。
未及他反应,夏晓北的手覆上他的额头,轻声嘀咕着:“唔……貌似没有再烧了……”
随即她站起身来把床头柜上的胶囊递到他面前:“快吃两颗!”
“噢。”宋以朗的脑袋依旧晕乎,纯粹只是身体自发反应地接过药放进嘴里,然后有水杯送到面前,他就势喝了几口,重新躺下。
视线依旧模模糊糊,只是感觉夏晓北的身影在房间里晃晃荡荡,似乎出去过一趟。他记不太分明,不久眼皮便如坠了千斤石一般,他挣扎了一会儿,终是敌不过沉重,陷入深度睡眠。
宋以朗再次睁开眼,是被手机锲而不舍的震动所吵醒的。
下意识地伸手去床头柜摸到手机,接通后是一把熟悉的女声:“宋总,你今天是不来公司了吗?”
两三秒后,反应过来是Anne,他不明所以地反问:“什么不来公司?”
话出口,宋以朗才发现自己声音的嘶哑,而那一头的Anne显然也注意到了,关心地问:“宋总,你生病了吗?”
生病?
宋以朗习惯性地皱了皱眉,确实感觉身体有些不舒服。
“可能有点感冒。”他清了清嗓子,接回之前的问题:“如果没什么要紧的事,我今天就不去了。”
Anne默了一默,犹豫道:“其它倒没什么,只是有份文件明天要用,需要你签字。”
“噢,好,那我现在过去。”宋以朗应着,坐起身来时,太阳穴猛地突了两下,随即Anne的声音继续传来:“不用了,宋总既然感冒了,就不要出门吹风。我下午抽空给你送过去吧。”
宋以朗揉着太阳穴,沉默了一会儿才道:“那好,你下午送过来吧。”
抬头环视了一圈房间,他补充道:“君诺大酒店2115号房。”
“宋总住酒店里?”Anne颇为惊讶。
“嗯。”宋以朗淡淡地应着,“麻烦你了。”
挂掉电话后,瞥见时间显示着上午九点零五分,把手机随手一扔,他掀被下床。
脑袋里的棉花似乎还在,塞得他的感觉思维有些断线,眼睛也酸涩得很。
脚步虚浮地走出房间,本想进洗浴室洗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下,耳朵在这时捕捉到厅里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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