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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决定生死胜败的大赛跑开始了,清军队伍扔下一切可以扔下的辎重,使出吃奶的力气,沿着官道亡命狂奔向北;而胖子军主力则是早早就把火炮粮草等辎重转移到了李国栋率领的后军船队上,骑兵绕过杰书率领的清军步兵队伍,亡命追杀岳乐率领的清军中军大队,杰书追着胖子军骑兵的屁股吃灰,卢胖子亲自率领的胖子军步兵大队则携带着相对轻便的三好火箭,撵着杰书的屁股砍杀。敌中有我,我中有敌,但双方军队都没有一支队伍停下来阻击迎战,一个劲的只是拼命向北奔跑,与敌人赛跑,与时间赛跑,也和死神赛跑。
双方都有无数的士兵掉队,胖子军士兵掉队还好点,自有随后赶来的胖子军队伍收容,但清军士兵掉队,通常都只有死亡一个选择了,全力追击的胖子军主力大队根本无心收容俘虏,遇到掉队的清军士兵就是一刀砍上去,只有极少数的幸运儿获得了向胖子军后队投降的机会。不管是清军士兵还是胖子军士兵,脑海里都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跑,拼命的向北跑!谁先能抢先抵达黄河的清河县渡口,说就能有活命或者胜利的机会。
那十几万人一起向北赛跑的壮观场面,不禁让人想起子一首名字十分贴切的歌曲,那就是:我一路向北。
后视镜里的世界。
越来越远的道别。
你转身向背。
侧脸还是很美。
我用眼光去追。
竟听见你的泪……
随便介绍一下胖子军的另一个战术安排,那就是胖子军后队早在途经高邮湖时,胖子军就已经分出了一支由二十条艨艟快船和十条载有三好炸药的回天舢板组成的船队,取金湖水道全速赶往洪泽湖,从洪泽湖迂回进入黄河水道,准备着在清军渡过黄河时,袭击清军的渡河船队。至于这支小股水师能不能抵达战场,能不能及时抵达战场,那就只能是靠运气了。
从宝应到淮安的距离是一百一十多里,到清河的距离是一百四十里,而步兵的急行军速度则通常是一天九十里,但岳乐和卢胖子这一次都卯足了劲要打破这个常规,不约而同的下了一道不近人情的死命令,那就是不许停下脚步,全速北上,直到抵达清河渡口再休息!
为了让清军主力尽快渡过黄河摆脱追杀,又考虑到了清军主力如此高强度的急行军抵达了清河渡口后,上上下下肯定都已经是疲惫不堪,难以再战,所以岳乐又派尚善携带了求援书信和轮换好马抢先上路,一路换人不换马全力北行,到黄河北岸的西坝大营向康麻子求援,请求康麻子下旨在清河南岸渡口处集结船只,还有就是出动西坝大营里的一万多生力军到清河渡口处接应,阻击肯定再样疲惫不堪的胖子军队伍。
岳乐大概做梦也想不到的是,他盼望清军在西坝大营的生力军渡河接应,卢胖子其实比他更盼望西坝大营的清军生力军渡河接应一当然是最盼望康麻子亲自率领这支生力军渡河接应。所以当李寄率领的胖家堰大堤,见到堤坝上的清军队伍后,背手而立的李寄只说了一句话……“我叫李寄李介立,是徐霞客之子,大周江南工曹司的主事,带我去西坝大营见你们的皇帝,我给他带来了我们大周征东大将军的亲笔书信。”
卢胖子的亲笔书信有多么危险,被卢胖子一道血书害得家破人亡的图海当然比谁都明白,所以图海闻知李寄的来意之后,第一反应就是想把这个头发花白的李老头一刀砍了,然后扔进洪泽湖里喂鱼。但很可惜的是,此刻的高家堰上虽然是图海说了算,但图海的两个副手塞楞额和蔡毓茂闻听李寄的身份和来意,却惧怕康麻子将来追究,说什么都不肯执行图海把李寄杀了灭口的命令,坚持要把李寄送到西坝大营。
两个副手不敢把李寄灭口,同样惧怕康麻子追究的图海无奈1只好让清军士兵押上李寄撤离已经失去作用的高家堰,返回清江渡口,还故意拖延时间直到天色将黑才把李寄送过黄河,送去西坝大营交给康麻子。凑巧的是,一路换马不换马的尚善恰好在这时候抵达清河渡口,李寄和尚善也就乘坐了同一条渡船过了黄河,同时抵达康麻子所在的西坝大营,于是乎,荣耀与耻辱、面子和小命的选择,也就同时摆到了康麻子的面前。
尚善和李寄同时进到康麻子中军大营时,清军的西坝大营里已然是一片灯火通明,驻扎在此一万六千清军队伍严阵以待,整装待发,也已经是做好了随时出发的准备,只是这支军队下一步该如何行动,到底是去和胖子军决一死战,还是去接应岳乐的残余军队渡河,上到丹臻和喇布等螨清王爷,下到普通士兵,全都是一无所知,全都在等着康麻子的最后决定。
一起来到康麻子的所谓御帐前首先被领进御帐的当然是贝勒尚善,而此刻燃有八十一支胳膊粗巨大蜡烛的所谓御帐里,螨清文武官员早已跪满一地,全都恳求康麻子收回成命不要亲自渡河去和胖子军决战,尚善不敢怠慢,赶紧上前磕头,呈上岳乐的亲笔求援信,说明眼下的危急状况,请求康麻子立即出兵渡河,接应岳乐的队伍过河。
“砰!”出手尚善意料的是,康麻子不仅没有立即答应出兵接应反而一拍伪龙案铁青着麻脸大吼问道:“你们起码还有六万多军队吧?你们不肯为联尽忠不肯为联卖力杀贼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向联求援?你们真的是生怕联的军队被吴狗杀不完杀不尽是不是?”
“主子,冤枉啊。”尚善也知道康麻子是军事草包,赶紧磕头解释道:“主子有所不知,大军渡河的时候,前后不能接应,将士争先渡河士气低落,最容易遭到敌人突喜而崩溃。眼下吴狗主力死死咬住我军尾巳其目的十分明显,那就是决心要利用我军渡河时的慌乱之机发起总攻,如果没有生力军掩护撤退那么我们大清军队必遭吴狗重创。”
“那么联派去接应你们的军队呢?”康麻子麻脸更是铁青,疯狂大吼道:“你们是不是这么打算的?把忠于联的队伍骗过黄河送死?然后你们再在西坝大营动手,把联生擒活捉了献给吴三桂老贼,献给卢一峰狗贼,换取你们在放朝换代后的荣华富贵?”
“奴才不敢!”尚善吓得魂飞魄散,赶紧连连磕头喊冤,“主子,你冤死奴才了,奴才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有这样的念头啊!”
御帐里的螨清文武官员全都面面相觑,全都奇怪康麻子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只有周培公暗暗叫糟,心知肯定是昨天晚上珠满送来的那封信搞的鬼,但可惜康麻子至今没有出示那封书信的内容,不知道卢胖子到底是用什么诡计让康麻子生出了这样的念头,想劝康麻子也无从开口。
“没有这个念头?”康麻子又大喝问道:“那你们为什么故意让联的西线惨败?为什么故意让彰泰的九万大军全军覆没?又为什么故意在扬州城下折损那么多兵马?高家堰的事,又你们那一个暗中泄露给卢一峰狗贼的?”
尚善一阵天旋地转,说什么也想不到康麻子会在这个时候问这些古怪问题,问这些尚善根本百口难辨的问题,眼见情况危急,尚善也难得去和康麻子纠缠,只是带着哭腔恳求道:“主子,西线和北线惨败,损兵折将有辱国威,奴才们确实罪责难逃,事后主子可以治奴才们百死之罪!但眼下形势危急,清江渡口的渡船又大都集中在黄河北岸,奴才也不求主子出兵接应,只求主子赶快把渡船派往南岸接应!能救回多少军队,就救回多少军队!”
“不然的话,安王爷麾下剩余的六万多大清军队,就全完了!主子!奴才求你了!”说罢,尚善连连磕头,直至额头出血,情真意切到了极点。
“主子,贝勒爷言之有理,眼下是尽快抢救黄河南岸的大清军队。”周培公也磕头奏道:“请主子即刻下旨,让渡船过河接应,能救多少大清将士回来就救多少回来!主子若是还有担心,可以让西坝大营的军队到渡口处监视,渡河军队过河,就可以让他们立即解除武装!”
“请主子即刻下旨,让渡船过河接应。”螨清众将官也是一起磕头,恳请康麻子答应尚善的请求。
康麻子当然不希望他的走狗军队赔光赔尽,呵斥责问尚善,也不过是气愤之极的发泄,正要开始盘算到底是派军队渡河接应还是只派渡船接应对,御帐外忽然想起了一个声音,极为不满的大声问道:“喂,满人皇帝,你是不是把我给忘了?我可是带来了大周征东大将军卢一峰将军的亲笔书信,到底要让我在这里等多少时间?”
“卢一峰狗贼的使者?”康麻子总算是想起李寄的存在,赶紧喝道:“让那个吴狗使者进来!”
“主子,万万不可啊!”周培公一跃而起,脸色苍白的惨叫道:“主子,吴狗的使者只能杀不能见,奴才敢拿全家的人头担保,卢一峰狗贼,这一次肯定又是在玩弄诡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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