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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九把这伙人分了三拨。他自个儿带一伙看守德增盛;由楞头青带一伙人看守火磨跟油坊;草爬子和郑炮头带一伙守护殷氏皮货行。“喜和登”、三村合作社起火后,德增盛门前蹿来两个拎着油桶的人,鬼鬼祟祟的探头探脑摸到大门,就往门板上浇洒汽油。彪九猫在柳树后暗处见了,甩一枪就撂倒一个,另一个扔下油桶撒腿就跑,在福丰布鞋铺子的墙旮旯里,一个人影突然一闪,绊倒那个飞跑的人,随即寒光一闪,“啊”的惨叫声,闯开黢黑的夜幕,穿过淅沥雨点儿,撞进彪九耳朵里,他一步窜到跟前,和那个人影打个照面,灰红的火光映出那人影朦胧脸宠。彪九失声的疑问:
“你?杉木贮木场护场队长汪海,邓猴子跟班保镖?”
“我杀了瞪眼瞎。他是三江省警务厅特务室潜伏在自卫团的特务。他哥瞪眼完也是,装扮成被俘,潜伏在抗联姜尚文队伍里。大岛下的命令,特务都动手了。大队长王福传信儿告诉我,接应王福队进城,五更天行动,抢占黑龙镇。我是吉大东家的人。你告诉吉大东家,防着点,别大意了。我走了。”
“谢谢你汪海!”
老天黑擦擦的刚透亮,马蹄踏碎雨点儿,王福队抢占了黑龙镇。王福趁日军溃退,马虎力山日本据点兵力空虚,拿下了山洞军火库,得到一大批军火供给,鸟枪换炮了。短短几天又收编了一些哗变的警备军,队伍虽是乌合之众,也壮大上了千百人,腰杆儿粗壮多了。他站在镇衙大门口,俨然好似独霸一方诸侯一样发号施令。他发出的第一道命令,就是占领银座通的银行跟镇内日满仓库,拘捕所有日本人跟特务;第二道命令,是释放宪兵队、警察署关押的囚犯跟拘押在矫正院的人犯;第三道命令,是捉拿邓猴子等汉奸,叫马六子的警察继续弹压地面;第四道命令,是收没所有日伪财产;第五道命令,是招募兵马;第六道命令,是救火、关闭城门,实行全城戒严;第七道命令,是不许杀戮****,保护商家。他爽爽的撸着大光亮的秃头,哈哈大笑,“妈拉巴子的小鬼子,****奶奶的。我‘虎头蔓’又回来了!黑龙镇,这块地盘就是我叫板谢文东的筹码,不给个旅长师长啥的都不干?我不管这个党那个派的,谁侵占我的地盘我就揍谁,老毛子也不例外?”乌鸦嘴这个参谋长,恭维地说:“那是啊。这地盘是咱老大打下的,谁******别想捞一根毫毛?不过,老毛子可要打过来了,咱孤掌难鸣,咋的得找个靠山啊?”王福说:“去******啥靠山哪?我倒找过靠山,那抗联咋样,不还不是靠山山崩,靠树树倒?这又搬来老毛子,走个鬼子来个熊,还不是引狼入室,让外人欺负咱们?我就是座山,就是棵大树,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让弟兄们喘喘气,我还要拿下省城,当个司令啥的。”乌鸦嘴趁热出馊主意,怂恿的说:“对呀!咱出师得有名,才名正则言顺。”七巧猫说:“咱那插在镇府房上的大旗不写着‘东北抗日联军独立师骑兵独立大队’吗,咋叫出师无名呢?破嘴!”王福说:“我一瞅这大旗就窝囊,潲色儿?你瞅让人家小鬼子撵的,十几万人还蹽老毛子那去躲了起来。我呢,顶个破草帽,打这个大旗,跟小鬼子周旋这些年,不还是个棍儿立在这?要二当家冬至不死,我也得让他拽那去成了个缩头乌龟。这旗还有价值,是我‘虎头蔓’打小鬼子的见证。你说那会儿,投靠满洲国的抗联军长谢文东,那么拉我,我都没采?这小鬼子打跑了,也有我一份功劳。这大旗先打着,还有用。这事儿等拿下省城,再呛咕。”
憨达憨踢着五花大绑一扭一瘸邓猴子的屁股,来见王福。王福下了台阶,一眯一笑的走到邓猴子跟前,“邓区长别来无恙啊?”邓猴子小鸡骨头瘦身板,被大粗棕绳捆得跟根儿干巴葱。憨达憨夸口的说:“亏得区寒,要不还真不好淘换他?这小子才熊呢,我逮他时,他躲在他老婆大蒲扇身板的胯裆底下,闻屁捡豆吃呢。他老婆破马张飞的大喊大叫不叫抓,我擂了两大巴掌,她就窝老那擓了?他倒规矩,腆腆的叫人绑上了。他儿媳妇那个麻婆,跪在地上直捣蒜,我一脚就把她蜷到灶坑里了。”邓猴子眐睨地说:“大当家的,恭喜发大财啦!”王福哼哼的说:“发啥财呀?财物都叫小鬼子跟你们这些败家玩意儿抠馊净了,你还嘴抹大粪当黄金添活我,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找作死?”邓猴子说:“我给大当家早就预备好了,保你心花怒放!”王福背个手说:“放,放你个罗圈屁?你三天爬不上岸的笨鳖,买命钱,还是你上路的冥钱?我要不抓你,整死你,这些年我就白打鬼子了?用脑袋瓜子换的英名,就被你埋汰了?你想叫我抬抬手,留你一条狗命,好去舔老毛子的屁户眼儿,想得美?你知道不,盐打哪咸醋打哪酸,那百姓得拿啥眼神看我,还不得骂死我啊?同流合污也行,那你得先把我宰喽?要不然咱就一刀清,也算给黑龙镇百姓一个交待。憨达憨,这人就交给你了,推到北门外乱尸岗子,祭奠那些死在他手里的亡灵吧!”邓猴子嗷嗷的喊:“我早料到有这一手,才给自个儿攒下一笔买路钱!那可是黄澄澄的金条啊!”乌鸦嘴看出门道,凑到王福耳前低声说:“不就一条落水狗吗,先打入死牢,咱慢慢拉他的肉,等把唐县长唐拉稀抓住了,一堆儿收拾多好啊?”说着,乌鸦嘴向王福使个眼色,王福明白的哈哈大笑,“鬼道!”王福在邓猴子嘴里抠出多少金条或其他嘎麻的不得而知,反正邓猴子押在大狱里王福没杀,或许是王福主宰黑龙镇的三天时间里没倒出空,也许王福遁逃出黑龙镇太仓促了。
秧子房掌柜从日本街回来禀报。日本特务机关长大岛剖腹前下的死令,叫三江省界内没跑了的日系人,要效忠天皇。潜伏的日本特高课的特务们,把一些日本商民娘们孩子,赶进日本宪兵队院内西面杂物房里,用‘碎嘴子(机关枪)’突突了,又放了火;还有的被逼到大井旁跳了井,不愿跳的先用刺刀挑了,撂倒后再拖到井里面,两口大井都填摞起了踅子,倒上汽油点上火,火柱冒的烟燃烧的老高,那味跟燎猪毛差不多没法闻?秧子房掌柜比划说:“我当胡子也撕过票,也没小鬼子下手那么狠的,真是狼啊,残忍之极!宪兵队院子都成了屠宰场。哼,这帮畜生,真是杀人不眨眼哪!对自个人都这样,对咱们的人,那不更是杀猪宰羊了?大当家的,日本商民挂茄子的爷们,都被特高课特务集中到宪兵队后院里,准备集体剖腹自杀,我带弟兄们悄悄摸进上去干掉站岗的,又敲掉架起的歪把子,一哄而上,结果了那些特高课特务跟留守的宪兵,被解救的日本商民磕头作揖装三孙子。有个帮姜板牙种过水稻叫稻田的,千恩万谢的说,‘滿系人良心大大的好,日系人良心大大的坏了。谢爷爷们不杀之恩,我们的有罪!’十四年前,被咱剜去一只眼睛的,那个叫岛野的独眼龙,还认识我,直管我叫爷爷。那些日本商民,我都圈进他们自个儿人造的大牢了,一天两顿饭。我安排那个孙二娘小馆子了,送去了米面,还扔下一百块绵羊票。这样处理咋样,大当家的?”王福问:“没发现杉木一郎跟那个叫松木二郎的?”秧子房掌柜的说:“没有。早蹽******啦吧?”乌鸦嘴插嘴说:“那两小子可有荷,再搜搜吧?”王福一挥手说:“搜!日本街的火弄灭了吗?”秧子房掌柜说:“灭着呢。那些捡洋捞的百姓老鼻子了,都不要了命了,哄了这帮,那帮又上来了,你说可咋整呢?咱的大旗是抗联,又不能动粗?我想抢就抢去吧,苦了这些年。”王福说:“随它去吧!仓库啥的可得看得住。该运回绺子的抓紧运,一点儿不留。朝鲜银行、三江银行库里的钱啥的搜干净点儿,那是咱招兵买马的本钱。钱百万那个钱庄先放一放,看好就行。”秧子房掌柜的说:“不知搁哪冒出些啥东北地下军宣抚师,都是些啥市面的混混,不泛里面有阴头操纵;蘑菇头队、中华啥会的,是脚行、力头那帮老博待,头头是吉老大的叔伯哥,叫吉星,无非划块地盘抢洋捞;还有帮泥腿子,也跟着起哄。这不光脑蛋子的跳蚤,明摆着跟咱们叫壶吗?我叫弟兄们对这些人不要客气,只要跟咱们抢食儿,该咋整就咋整。王福问:“枪弄了多少?”秧子房掌柜说:“二三百条吧,还在搜。马六子交出一百多条枪,还有子弹乱麻其糟的。啊,吉老大鼓捣个啥商会民团,二掌柜从马六子那弄去三十支枪。”王福说:“这个吉老大呀,我有两年多未见着了。走,我登门拜访拜访他去。”
日头扬着巴掌驱赶着乌云,厚厚的乌云,堆砌成大片的镶篏着金白光的高山峻岭深渊沟壑,推挤的、漂移的、翻滚的、叠摞的、呑噬的、百态媚生的、千变万化的裂开蔚蓝的天空底色,束束金白色光芒渐渐放大射在房脊,街巷,大树上,泥泞凸现凹显的洼洼水坑,一块块自然切割成大小不一,镜子一样的反射着刺眼的亮光。大街上穿梭着匆匆来匆匆去破衣褛馊的捡洋捞的百姓,商家门板紧闭。王福赫赫显耀地骑着高头大马,得意洋洋的走在自个儿在日本人手里收复的地盘黑龙镇东西大街上。捡到洋捞的百姓,欢天喜地的向他摇晃手里捡到的东西。他也频频抱拳作答。他来到东大街路北的吉宅门口下马,七巧猫扣响门环,老门房扒开门眼儿望了一眼,掠过惊诧的眼神,显出不安的问了句,“是王大当家吗?”王福大脑壳儿一幌一幌的反着光说:“大东家在家吗?烦你老通报一声。”老门房嘀咕的关上门眼儿说:“夜猫子白天叫宅——不吉利!这丧门星敲门,凶吉末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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