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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不双至,祸不单行,殷明喜和邓猴子嫌隙堪深,一场博弈没有赢家,不是险输殁命,就是损誉输名,杀人一万自损三千,弄得两败俱伤。夹尾巴戴帽子的狐狸,狡猾也煺毛,邓猴子巧施连环套奸计,杀人霸女被殷明喜和二掌柜谋划,东窗事发,锒铛入狱,商界一片诟(gou)骂叫好,解恨!邓猴子唆使,小人作祟,吉德身世谣谚风声水起,全镇一片哗然。迷惘中的吉德,解疑团破谜底,以庙前认母为试探,在文静师太不认的默然中,母子一心的直觉,他认定文静师太就是生母的事实。求实求不了证,吉德很是苦恼。文静师太不认吉德,同时也使邓猴子搞垮殷明喜搞臭吉德的阴谋破产,保全了父、母、子三人的名节。殷明喜藏匿父爱,文静师太痛忍骨肉亲情,吉德心装隐情,在没鲞(xiang开这心酸瘝(guan楚之前,心照不喧的父、母、子,处于心知肚明的尴尬,造孽!
佛家说三念,‘贪、嗔、痴’,小人尤甚。世人也有多言,算盘珠子不拨不响,雁过留有声,人过留有名,作过的事儿,想逍遥没迹,那只有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做了啥见不得人的事儿,耍尽伎俩,自觉掩盖得天衣无缝,世上还有一句顶顶有名的话等在那儿,没有不透风的墙!这朴素的口头禅,也是一种自然现象,被伟大的先民在实验中赋予了颠扑不破的哲理。凡不可告人的秘密叫**,被人揭了天灵盖,无奈感叹地说犯剋,犯小人了,抱怨憎恨。所谓小人,有可恶之处必有可爱之长,从这点上看,小人还是个伟大的监督者和真理的捍卫者了。小人是与君子相对而言的,诡谇阴谋,下舌谗言,无事生非,造谣渔利,专叮鸡蛋的缝儿或把鸡蛋打碎下蛆,不敢在大堂上摆公案,所以才遭到大圣人的鞭笞和抨击,唯小人难养也,这是光明磊落君子对小人的憎恶和无奈。不管咋说,小人这个人人憎厌的人渣儿,还真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必不可缺的也少不了的五彩缤纷的绚丽奇葩。否则,这个斑驳陆离的斑斓人世间就不精彩了。小人,是天生,老天爷恩赐的,轧在骨头里就是小人。小人行为人人有,不是轧在骨头里。情形所迫,也有君子当一两回小人的,回数多了,君子也会变成小人的。狄青大丈夫也,最后,也成为历史变革中的小人也。小人是一天不整个人,就浑身刺挠不自在,拉屎都觉得不臭,喝尿都觉得比喝水还淡。
“哎我说,老爷呢?谁把牛鞅子(拉车拉犁时架在牛脖颈上的曲木,古文也叫轭e)套在老爷的牛脖儿上的,叫去!哎咋没人挪窝儿蹭屁股,靠啥呀?操,老爷在你们哪个****房里,搁炕上还烙死狗呢,去叫起来,一噶达吃饭?一天价屁嗤的,也摸不着个匹影?”邓猴子大老婆大傻提溜一脸的嘟嘟肉,大排缸一样粗箍囵墩的大身板子,扭达浑身的懒肉拧进餐堂,进门拿肥贼的蛤蟆大眼皮一扫餐桌,磨盘的******一下拍在紫檀木椅子上,椅子吱嘎两声。她用小棒槌的食指点着桌面,吃山渣没漱牙喙的责问:“老二、小三儿,你俩不用抹狗脸儿扒哧我,快去叫!”
“反正没在我屋里浆子泡大果子,谁泡了谁就去叫一声,省得惹我妈生气?”瞪眼完夹根儿大果子蘸着豆浆,拿猴眼溜着邓猴子三老婆凤儿俊俏嫩白的脸庞,“小妈,你一脸的润泽,刚被趟过地似的,没听见啊?”
邓猴子二老婆彩秀,拿双眼皮的大眼晴,抹下只顾低头吃大果子的凤儿,一努嘴的,拿俊气的小翘鼻儿“哼”了声。
“大哥,咱在吉老大婚宴蹭饭喝酒那会儿,爹还和马六子划拳拼酒,瞅那高兴的样儿,像他结婚似的。”瞪眼瞎拿手背蹭蹭油嘴,“马六子潮拉巴唧的,叫咱爹三划两拳的可没少灌,舌头比狗舌头啷当的还长,哈哈的,那哈拉子淌的,一大襟。”
“你爹不咋的,卤水点豆腐,就跟马六子合如。”彩秀一听说马六子,心潮就老高的来骚,容光煥发,撇着小嘴儿说:“两人除不见面,见面就没深拉浅的,往死里灌那马尿汤?”
“各怀鬼胎,那叫啥好啊?”凤儿冷着粉得噜秀美的圆脸儿,冷言冷语地回敬彩秀,“熟透的烂杏,墙码的再高,烂味也招苍蝇?”
“老三,我可是狗肠子一通到底,你屎憋的骑谁脖颈啊?”人眼再美,心丑也露难看,彩秀一瞪,恶狼的眼中喷起妒火,“一大清早的,别找不自在?老爷昨晚黑儿在你那儿就在你那呗,谁又没跟你抢,你有啥不敢说的?你小嘛,嫩绰得正如馋嘴青杏似的,上食!咱和大姐都老根了,老不亲少不爱的。我呢,又不像大姐,生了两个才貌双全的宝贝儿子,谁叫咱肚子不争气,老爷也没少费劲儿,可还是清汤寡水的不成脑儿。你老三呢也不咋的,老爷你成宿耗着,大果子蘸豆浆,你又不是鸭子穿稀一根肠子,干巴瘦的管吃不拉,肚子咋也没鼓起来呢?老三,你是不是心没在那旮旯,驮个猴儿,想骆驼啊?”
举头三尺有神灵,自打邓猴子爬过凤儿一次后,知道贼鬼趟过那嫩出水的旮旯,一次两次爬上凤儿身子,老打不住桩,软塌的眼前老晃荡三个没头的鬼怪拎着血拉拉的人头向他索命,从此邓猴子再不敢往凤儿身上爬哧了,瞅着瞅着凤儿,也变成了一堆白骨的白骨精了。邓猴子惦稀的老馋鲜肉似的凤儿,可心里有鬼,就像供着的娘娘,他想碰不敢碰凤儿的刺挠闹心,一上就像凤儿身上有魔咒的打蔫,老这样就怕碰扎约了凤儿,招惹来凤儿的厌恶。忏悔吗,邓猴子不是。三条人命换回这中看不敢用的鲜活尤物,只是认有鬼缠身罢了。凤儿自知腌臜,贼鬼赃了个个儿身子,又遇见邓猴子这个埋汰的,早没了一个少妇那种对风骚的渴求,只有阴冷的洁身自好。你说,凤儿守着个会喘气的骨头架子不跟守活寡一样吗,上哪淘换那揣崽儿的药引子去呀?
“老二,你也不是啥好玩意儿,燕子似的喳喳啥呀?”大傻看彩秀装大,架空大房权威,气不打一处来,颟凶凶地一跩筷子,甩了一大袖头子的酸梅汤,“我还没死呢,还轮不着你教训人?你进这家门都快十拉年了,从我身上你也拽过老爷驮到你身上过,颠喝来颠喝去,你揣上了啊,还舔个大脸嘚啵旁人?小三还小,才二十几呀,比大小子还小两岁呢,不馋点儿嘴,碰上你这抢槽的,还不饿死啊?人家小三也不易,清清爽爽的女儿身,来咱家五六年了,一年到头,老爷在家的时候才几天呀,地不能撂荒,哪房再点点卯,轮到小三那儿,还剩啥了?老爷这人官做大了,大姑娘小媳妇的,蚂蚁贩蛋的,哪个不抻那大哈拉子缠巴呀?老爷讲,进了山门归和尚,哪个爷们能跳出娘们的圈圈?瓦子里哪个当官有钱的不得捐点儿银子,那老贵,逛一次,能够平头百姓买五六袋七十斤一袋的洋白面了?就拿皇帝待那儿的皇城根吧,八大胡同,啥青吟小班、茶室、下处、瓦子,卖笑卖肉在花界老有名的陈圆圆、赛金花,那相好的,一堆一拉的,白天黑夜那个忙的,都提不上裤子?那赛金花十二岁就卖到苏州摇橹船上,还没来咱女人那个呢,就见喜了。茑莺燕燕,笙管丝竹,达官显贵的,卖笑****,哪个不去打茶围开铺啊,那才显示出身价,这时节就兴这个?要不然,你不那样儿,像刘大麻子的大老婆大倭瓜,昨儿个,在吉老大婚礼卖呆儿时,跟咱说的。刘大麻子怕人嫌,从不上瓦子,可比逛瓦子还邪唬,那二妈,挺俊的吧,前后就挨着两个能装能拉的眼子,把那二妈整的一天呀,都拉胯,还怀孩子呢,怀它个姥姥屎吧?再都像千里嗅那样,一棵树吊死,瓦子不早关门了?那帮光棍儿的顶门杠,上哪顶门去,还不顶上你俩呀?一丁一的,你俩当不了姨太太,你俩上哪享这清福去呀?吃过黄连才知啥是甜,别站这山望那山的,占着茅楼盯着沤粪坑,都那啥搂紧点儿你俩,别抖馊的眼睛老打斜的打滑?”
“妈,千里嗅一棵树吊死,那可说不准?瓦子藏污纳垢的多埋汰,哪有青灯木鱼藏娇来的风流?”瞪眼瞎拿不一般大小的猴子小圆球眼儿,就像睁一眼闭一眼眯盹的样子,瞅着瞪眼完,“哥,你这话里有话啊?”瞪眼完哼哼地对瞪眼瞎诡谲的一笑,“爹说,兔子不蹬人就不撒鹰。压轴好戏,瞅着吧你?”
“你爹也不是啥好东西,我是拿他没辙,睁一眼闭一眼就是了。你那个爹,满嘴臭哄哄的就知甩大粪,老好埋汰好人?”大傻对邓猴子是又气又恨又传统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无奈,“老二我也不是说你,那马六子一个戴官帽儿的,连个正装老婆都划拉不上,到瓦子,那是一碗茶一碟毛嗑、两碗茶两碟毛嗑,压一两块开单双份的吗?十二块的铺,一宿不知开几个呢,也不是啥好东西?瞅他来咱家找老爷那损犊子熊样儿,那色神,连咱正眼都不瞅一眼,瞅小三那眼神,都能吃人。人家小三从不搭眼,早躲个个儿屋去了。再瞅你老二,不够你得瑟的,又是烟又是茶,又是眉又是眼儿的,贱儿贱的,卖笑呢,就是一个欠登,得瑟啥啊你?老二,你是锈蚀了,这辈子,你就个个儿咳嗽,个个儿吐粘痰兜着吧啊?小三呢,眼前没怀上,还有指望。老二,你再在我眼前拧哧小三儿,别说我大傻冒傻气?”
凤儿听大傻替她争口袋,美滋滋地梗愣梗愣的一掠人之美,嘴角挂着一朵花的笑。
彩秀柳眉倒立,忿忿不平地瞪着大傻,“人来疯的晒脸了还?大姐,你这拉一个打一个的干啥玩意儿呀?在老爷那擓能分出谁大谁小吗,不都那玩意儿吗?我不跟你们扯那大布衫子了,老三,老爷在你屋没呀,我还有事儿跟老爷说呢?”
“老爷在没在小三儿屋里,你想下舌呀?”大傻劈头盖脸地损嗔彩秀,“我是正宮娘娘,你一个破匹偏妃,小鸡崽儿再蹬腿,还能蹬到我的头上啊?你看见这两太子没,能叫你光腚甩袖子吗?”
正当屋里呛呛的正热闹,霎那间,窗外头炸开了锅,响声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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