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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急,便犯了浑,大吼一声,竖着铁枪硬接刀尾横扫,将整个身体都扑将上去!
虎口巨痛!仍将铁枪死死攥在手中,仗着身高优势,压迫着朱广长刀,两人绞作一团!眼角的余光发现,对手的刀尾已经杵在地上,这下施展不开了。
看着对方发红的眼睛,嘴角的狞笑,朱广切齿道:“好手段!”话音未落,力透两臂,一声长啸时,鲜卑少年突感一堵无形的墙压了上来。再也控制不住身体,直直向后飞窜而去!
朱广眼中凶光一闪,丈长断马刀如影随形!
感受到死亡气息,鲜卑少年双眼凸出,看着那刀尖搠至面前……
当他重重摔在地上,血气翻涌时,朱广正在两步外,单手抓住刀柄。看着面前纹丝不动的刀尖,他一咬牙:“败了!”
看着那不甘的眼神,起伏的胸膛,紧攥的拳头,朱广咧嘴一笑,撤回了长刀。
对方眼一眯:“你想怎样!”
朱广将钢刀往地上一拄,笑道:“你带的都是老弱残兵,心知不是我对手。不忍看手下白白送死,所以你要和我单打独斗以决胜负,这是你的仁!我马失前蹄,你跨有神驹而不用,下马和我步战,不想占我便宜,这是你的义!你既然有仁有义,我如何能杀你?”
大概没把对方的话听全懂,鲜卑少年爬起来,回头看了一眼部下,说道:“士卒无罪。”
一抹诧异在朱广脸上一闪而没,随后,他点点头:“此话有理。”
叹了口气,鲜卑少年抬起头,直视着刚刚将自己击败的对手:“我,魁头。”
“我,朱广。”
“朱广。”魁头将这名字念了一遍,摇摇头,突然道:“并州狼,好听。”
朱三公子哭笑不得,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他怪笑着问道:“这既是你们鲜卑王庭,怎么尽是些老弱?你们的大军不在?”
魁头眉一皱,但看那坡上只数十骑,复笑道:“你,要去?”
“免了!下回有空再来吧!”朱广连连摆手。
魁头笑得爽朗,一指远处那群不知死活,还在啃草的羊群:“羊,你的!”
朱广抬起刀柄,一指那匹白马:“马,你的!”
魁头会意,那白马既摔了他,以后就骑不得了。略一思索,手指放进嘴里打个口哨,又比个手势,便有骑士牵了一匹青马过来。朱广将白马身上的鞍镫卸下,装在青马身上,跨上马回头时,魁头已经冲他挥挥手,引众返回。
“这厮倒有些意思。”朱广笑一声,侧首对坡上同伴大喊:“回了!”
见他得胜,少年们个个欢喜,呼啸着纵马狂奔,驱赶羊群投云中方向去。
回到云中地界时,天色已暗,云中城是进不去了。但少年们也不以为意,仍旧驱赶着掳获来的羊继续往南走。没走多远,正遇上前来接应的张辽等人,合作一处,竟往沙陵县去。
沙陵有一片湖泊,水草丰盛,朱家在那里本来有一个马场。前些年让鲜卑人劫了,马匹抢夺一空,房舍也给烧得没剩几间。现在这里,是朱广等人的根据地。
将羊驱赶入圈,朱广又叫留了十数头宰杀洗剥烤着吃。他们一般不住马场,只有二三十个原本没家游荡的少年,投靠之后,让他们住在这里,平常除了弓马骑射,也负责照看牲畜。
“三公子,你的坐骑?”张辽见他骑匹青马回来,好奇地问道。
朱广笑一声,已然摆明了这里头有内情,有那把不住嘴的,大声道:“我来说!今天可遇上奇事了!”
“一会儿再说吧,先安顿好,晚上都住这儿了。”
他一句话,谁不听?于是各自分工去做,生火的,宰羊的,倒是张辽有先见之明,早带人支起了帐篷。不一阵,几堆篝火便熊熊升起,大肥羊架在上头,滋滋滴着油。少年们围着篝火团坐,都说些今日北进的见闻。
那胖子拍着刀,叫停众家弟兄,高声道:“弟兄们,今日我们原本打赌,三公子领一队人马,张兄领一队人马,分头出塞,看谁掳获多。如今怎样?”
张辽他们投西走,白跑一趟,羊毛都没捞着一根,自然是输了。他当下站起来,笑道:“今天是我们输了!但我们提前回来,也不是干等!来!把酒抱上来!”
一听“酒”字,少年们全来了精神。因为根据这大汉律法,酒是官卖的,不许私酿。云中连年兵祸,酒成了稀罕物,寻常人家不遇节庆,也舍不得花钱买沽。而且汉律有一条很操蛋,禁止三人以上无故群饮。也就是说,你要没个由头,比如婚嫁祭祀什么的,三个人以上坐在一起喝酒都算犯法,罚金四两,喝顿酒喝得裤子都没了。
可这是汉末,这是云中,谁理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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