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九回 折磨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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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应声“吱嘎”一声开了,方雪柔忙朝门外看去,以期能看出点什么线索来,只可惜除了看见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一闪而进以外,什么都没看见,她不由失望的攥紧了拳头,她到底要怎样,才能逃过这一劫呢?
顾葭已指着董无忌,在冷声吩咐进来那个大汉:“把这个男人的小指头给我砍一根下来,省得他仍以为我是在吓唬他,他还有生还的机会,也能让他安静一些,别再跟现在似得吵吵个没完,烦死了!”
那大汉闻言,眉头都不皱一下,上前便按住董无忌的左手手掌,手起刀落,将董无忌的左手小指头给砍了下来,立时血流如注。
十指连心,剧烈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让董无忌终于从呆滞和难以置信中回过神来,本能的惨叫起来:“啊,好痛……好痛……顾氏你这个贱人,你竟敢这样对我,我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你了……啊……”
顾葭冷哼一声:“你再不闭嘴,再敢骂我,我不介意将你的十个手指头全部砍下来,若你届时再不安静,我就只能将你的舌头给割了,到底是闭嘴,还是断手指割舌头,你自己选罢!”
董无忌痛得额头上汗珠大颗小颗的直往下滚,偏连想堵伤口正往外直喷的血,或是包扎一下都做不到,只能看着自己的血继续不断的往外流,气痛攻心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却又不到索性直接晕过去的地步,只能恨恨的瞪着顾葭,到底不敢再咒骂她了。
顾葭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就对了嘛,你若是识时务,我也许还可以考虑让你多活几日,否则,我一点也不介意立时送你上西天!”
董无忌恨得眼里几欲喷火,片刻方喘着粗气道:“我娘呢,你把我娘怎么样了?……我没骂你了,只是想知道我娘的情形,你不能再让人砍我的手指头!”到底孤儿寡母的感情比寻常母子更深厚一些,董无忌虽摆明自身都难保了,也没忘记关心董太夫人。
顾葭倒也不在这上面与他一般计较,只冷声道:“你娘自然在她屋里歇着呢,你放心,看在她这两个月帮了我不少,若没有她,我今日也不能将你和贱人踩在脚下的份儿上,我会让她死在你之后,甚至死在我自己之后的!”
“你,你这个……”‘毒妇’两个字到底还是没敢骂出口,虽然董无忌已恨不能立时扑上前吃顾葭的肉,喝她的血,“你怎么能那么对待我娘,她对你多好啊,什么好东西都赏给你,什么都听你的,为了你这些日子连我这个亲儿子和自己的亲孙子都冷落了,你怎么能这样对她,对不起你的是我和雪柔,又不是我娘,你不能那样对她!”
“‘她对我多好啊’?”顾葭就满脸冷嘲的哈哈笑了起来:“你还有脸说那死老太婆对我多好,你倒是说说,她哪里对我好了?纵容你欺凌我也就罢了,纵容方雪柔这个贱人母子欺凌我也罢了,连府里的下人都敢个个儿欺凌到我头上,还想谋夺我的嫁妆,我的孩子没了,她也不闻不问,反而说我活该,你良心都被狗吃了吗,这也能叫对我好?”
问得董无忌无言以对以来,平心而论,早前自己的娘对顾氏的确算不上好……但很快,他又说道:“就算早前我娘对你不算好,可最近这阵子,她对你还要怎么好,你就算看在这阵子她对你的好的份儿上,也不能那样对她啊!”
顾葭仍是满脸的冷嘲,凉凉道:“我为什么不能那样对她,她又不是在对我好,或者说是真心对我好,而是在对我给她的‘灵丹妙药’好。你可不知道,那灵丹妙药有多贵,我姨娘辗转了大半个月,花了一千多两银子,才终于找到了这样的灵药,然后我又花了整整三千两,也才买到三十颗而已,也就是说,一百两银子就一颗,我隔天给她吃一颗,她一天也得吃掉我五十两银子,我敢说她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贵的药,所以,哪里是她对我好,分明是我对她好好吗?不过,能让她对我言听计从,这银子花得也挺值,反正银子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么!”
当日彭氏接到顾葭在建安侯府生不如死的消息后,五内俱焚心痛难当之余,第一反应便是去找顾冲,让顾冲做父亲的为顾葭出头撑腰,反正如今谁都知道顾冲是太子妃的亲爹,顾冲出去,便是阁老王爷们都得让他三分,何况建安侯府区区一个破落户?只要顾冲愿意为女儿出头,女儿便有救了。
只可惜彭氏根本见不到顾冲,哪怕二人同住一个屋檐下,满宅子都是自己的人,周望桂怎么可能任彭氏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兴风作浪?她不稀罕顾冲是一回事,自己的东西,却是哪怕烂了臭了,也绝不会让自己厌恶的人染指半分。
事实上,在那之前,彭氏已好些日子没见过顾冲,更不必说顾冲歇到她屋里了,周望桂的理由都是现成的,守孝期间,连她这个主母都得与顾冲分室而居,何况彭氏一个做妾的?一早便下了严令,府里任何人看见彭氏只要靠近顾冲的屋子一步,便立时赏彭氏板子,看见的人则赏一月月钱,如此一来,彭氏又哪还有一丝一毫的机会?
自然的,彭氏这一次也没能见到顾冲,她无奈之下,只得绞尽脑汁的想起其他法子来,可想来想去,连顾葭如今到底是何情形她都不知道,又能拿出什么应对之策来呢?
倒不如先设法见女儿一面是正经,自己要人没人,要银子没银子,女儿手上好歹还能挪出点银子来打点,也许她们母女两个一联手,就为彼此都挣出了一条生路来呢?
如今彭氏也不敢再奢望别的了,只希望女儿能脱离建安侯府,她也能脱离顾家,脱离周望桂的势力范围,母女两个买个小庄子,清清静静,衣食无忧的过完后半辈子,也就别无所求了。
然后,彭氏便开始在想着要怎么混出云阳伯府,又怎么混进建安侯府,怎么顺利见到顾葭的面了。
却没想到,自家的门禁竟远不如她原以为的那般森严,她只是乔装一番,以一个粗使婆子领了差使的名义要出门一趟,门房便很随意的放了行,让她得以顺利的出了云阳伯府。
就是进建安侯府的过程难了些,当彭氏辗转半日,好容易才找到建安侯府,赔笑着与门上的人说自己是来寻亲戚的时,因她说不出个六二五来,对方说什么也不肯放她进去。
好在她这些年总归还是余下了一点银子,建安侯府门房的人一年下来除了月钱也少有其他收入,是真的都很缺钱,她咬牙花了十两银子,也就顺利的进了建安侯府的角门,然后如法炮制,给路上遇上的婆子一些银子后,终于找到了顾葭的屋子。
其时顾葭正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痛不欲生的想着她无缘的孩子,一开始她更多是庆幸有了这个孩子,以后建安侯府就是她儿子的,再没方雪柔的戏唱了,但又有哪个母亲是不真心喜爱自己孩子的,渐渐她也变得真心期待起腹中的孩子来。
却没想到,孩子竟然没了,叫顾葭怎能不绝望,绝望到只恨不能自己也跟着去了的地步?
所以乍一看见彭氏,她根本没认出是自己的姨娘来了,还是彭氏见到她,哭得泣不成声后,她才反应了过来,自己也跟着哭了起来,直至最后母女两个抱头痛哭。
等哭过以后,顾葭的情绪稍稍好了些,然后就与彭氏说,她要报复董无忌和方雪柔母子,还有董太夫人,总之董家的人一个都不能少,通通都得下去给她的儿子陪葬,让彭氏帮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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